今天更新遲了，抱歉。

****清晨的香草冢，晨點點，寒霜爲地面鋪上了一層雪白，乍眼去，還以爲是天降大雪。

這裡位於止瀾宮的後方，宮中死去的子歷來就是埋於此。

們活著的時候，是王家的人，死去了，也是王家的鬼。

沐站立在其中一塊墓碑前，表呆滯，不發一言，石碑上刻著幾個字——“蘇小小之墓”。

他的旁是淺水清和姬若紫。

姬若紫無限惆悵地看著那塊墓碑，心中每多慨。

“來的那年，要死要活的總是不肯宮。宮中子但凡有這般表現的總是沒好日子過。宮裡的媽媽們對這類子也多的是辦法置，總能教們斷了所有的念頭。只是既進了宮中，若不能泰然之，那多半也就離死不遠了。”

沐沉聲問：“既無心爭寵，爲什麼還要害？”

姬若紫苦笑：“沒人想害，只是但凡宮，總要有個依仗。主子倒了，宮也就多半沒好日子過。主子有主子之間的爭鬥，宮也有宮之間的角力。得寵的主子，手下自然也要跋扈一些，想欺凌誰便欺凌誰，又哪裡需要理由了。一個小小宮，不懂專營，不擅上，被人欺凌侮辱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久居這宮中之人，長期抑，哪一個不是心理多有些問題的。別人的苦與悲就是們心中的歡與樂了。進宮的第二年，伺候的主子就倒了。我是親眼看著被人活活打死的。那個時候，我也只是一個秀而已。那個時候不擅言辭，也只是和我說得來一些罷了。曾告訴過我，有過一個喜歡的男人，是個軍人。我告訴小心禍出口出，結果，這個尚未爲人所知，自己卻還是死去了。”

說到這，姬若紫悵然道：“天下死者，無須有罪。無能保護自己，便是那最大的罪名了。”

沐呆呆地看著那墳墓，半晌竟是不發一語。

姬若紫隨手那出一張紙：“我的記憶力還算不錯，當年有參與手的人都已寫在這上面。有些自己也已經被人害死，有些卻還活得有滋有味。如果你想爲報仇，就按此名單去找人吧。”

這個人，就是心細如髮，萬事早已準備妥當。

沐拿著那名單就走，走前給了淺水清一句話：“我會把事的原委全部告訴你的。”

淺水清一笑：“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的事，沒人你。你若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什麼關係。”

沐微微滯了一滯，終究還是立刻離去。

看著沐那遠去的背影，淺水清卻悠悠嘆了口氣：“這世間男仇，恩恩，本就沒有太多值得大書特書的故事。他和之間，只要想想，我就能明白，不外乎又一場不該產生的罷了。”

那個時候姬若紫深深地了一眼淺水清，彷彿自語般說：“外界常有傳言，說的是關於當初淺將軍與雲家小姐流落草原的故事。雖然是傳言，卻說得有鼻子有眼，有人還一再舉證，那雲小姐大鬧議事堂的事更是沸沸揚揚，連止水王室都有聽聞。我曾建議國主派人離間，無論此事有無，都要將它說是有。在天風國大肆製造輿論，以製造天風軍部不合，打擊其軍心士氣，結果國主認爲我危言聳聽，淺水清只是小小營主，不值得如此小題大作。事實證明，最終還是你淺水清一手導致了止水如今這悲慘局面。今天聽到你說這是又一場不該產生的……嘻嘻，淺將軍，你該知道人是很敏的，有時候一個’又’字，就可以證實那傳言到底是真還是假。”

淺水清渾的汗都豎了起來，這個人，簡直是……

他狠狠地瞪了姬若紫一眼，姬若紫卻旁若無事道：“難怪將軍對我如此冷淡了，昨晚***好，我對將軍也算盡心盡力，將軍卻轉眼間將我棄如敝履，想來原因就在這了。天下子雖好，哪及得上一個心中所呢。唉，看來我一片癡心算是要白費了。”

淺水清點點頭：“你投胎做人，還真是委屈了自己。”

姬若紫笑無限：“那可未必哦，將軍邊不是也有一個侍衛嗎？多個參謀，也是不錯的嘛。”

“你想爲我做事？”

“做不你的人，就只好做你的兵嘍。”姬若紫的聲音吐出委屈。

淺水清的眼神越發收起來，良久，他突然笑道：“我邊每多豺狼虎豹，個個都兇狠暴，軍人仗之以武，失之以文，現在突然多了條毒蛇，就算是調劑一下也不錯。”

“那將軍打算怎麼安排我呢？”姬若紫看似不經意地問。

淺水清淡然回答：“你這樣的人，又何需我來安排。還是等我心好了以後再說吧。”

姬若紫的眼中頃刻間流出無限失……

沁水園中，沐一個人站在湖邊。

眼前那曲折的水、錯落的山、迂迴的路、淡雅的建築和點綴的花草樹木，給人一種幽靜、秀雅、樸素的自然，然而落在沐的眼中，卻充滿了罪惡。

麗盛極之，罪惡誕生之地，沐憤怒地只想仰天狂嘯，最終卻只是把頭埋在掌心中低低泣著。

後響起悉索的腳步，淺水清來到他邊坐下。

“我不想說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也是人，當哭則哭，當笑則笑。但是哭就哭得痛快一些，哭得男人一些，別那樣婆婆媽媽，想哭又怕人看見。”

淺水清的聲音依然淡漠，卻充滿了對沐的關心。

他的手落在沐肩上，著他的悸，彷彿那一刻自己也回到了草原之上。

這個世上，或許再沒有人比他更能理解沐的了。

沐的聲音低沉如故：“我讓人把名單上的所有人都找過來，然後一刀一個，全都砍了……沒做任何解釋。”

“你若想殺多些，我可以再找些人來給你殺。”

沐搖了搖頭。

他眺遠方，語氣悠然卻充滿了痛苦的回憶：“十年前，我剛當兵不久，還只是一介新丁。饒草原大戰尚未開始，止水人對局勢尚有掌控能力，還未被我們打到困守三重天的局面。”

“那一年，鐵鎮的鎮督是鴻帥。當時帝國爲了採取戰略主，決定重兵攻打孤星城，非要拿下此地不可。爲此我們和止水人打了好幾場仗，雙方死傷都很慘重，不過最終我們還是把孤星城拿了下來。”

“我和蘇婷認識，就是在那段時間……孤星城落我軍手中之後，很多止水人本來不及隨軍退回國，還有更多人抱著故土難離的想法，期待著止水大軍的回師，所以也不肯離去。那時我們進孤星城的態勢，就象現在我們進大梁城一樣，掌民之生殺大權。有很多戰士藉此機會燒殺搶掠，鴻督對此睜隻眼閉隻眼，只要我們做得不是太過分，他也不願過問。”

“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個新兵，在軍中也沒什麼說話的權利，只能跟著老兵們走，他們讓做什麼，我就跟著做什麼。”

“有一次我們在街上，到了一個小姑娘，長得很可，也很漂亮。幾個老兵起了心思，想**……”

說到這，沐突然低低笑了起來：“很老套的故事對嗎？英雄救，然後傾心。”

淺水清也笑了：“的確很老套。”

沐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哭泣得時候神悽婉人，我一下子就被迷住了……我那時候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勇氣，竟然一個人就和幾個老兵幹起仗來，結果我被揍得很慘。”

說到這，沐頓了一下，問淺水清：“知道當時揍我的人有誰嗎？”

淺水清搖搖頭，沐苦笑道：“洪營和東營。”

淺水清一呆，終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但是看他滿眼淚花，轉眼又覺得這個故事實在是不算好笑，強忍著住了笑意。“那後來呢？”

“後來嘛……”沐嘆息：“後來洪營說，你小子有種，敢跟老兵手，就爲了這麼個小姑娘，值得嗎？”

“我說我喜歡。他們就說，那你娶了吧。我說好啊，不過得問問人家願不願意。老東就說，咱們當兵的不是斯文人，乾的都是人家不願意的事。想要媳婦，直接搶過來就是。然後我說那我們不就強盜了……”

說到這，沐看看淺水清：“還記得你在醉花樓上對虎子他們說過的話嗎？和我當時說得一模一樣，只是我沒有你後來的那番悟罷了。”

“那他們怎麼說？”

“又揍了我一頓，說我死不開竅，得幫幫我這個新兵蛋子。”

淺水清微微點了點頭。“可你後來還是沒娶。”

沐的臉沉重，他點頭說：“我是個無能的懦夫，沒有勇氣去強行奪取自己喜歡的姑娘。那個時候，我每天都去見，試圖討喜歡。我知道的家人對我有看法，因爲是止水人，而我是天風人。但我也知道喜歡我。我讓等我，要不了幾年，天風止水一家了，戰爭就結束了，到時候我就娶。”

“於是問我，那是不是止水就要亡國了……問得我很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之後，又是怎麼進的宮？”

“我們佔領孤星城後沒多久，止水軍爲了收復失地就從三重天殺了出來。烈帥對此早有準備，命令我們且戰且退，疲憊敵軍，麻痹其心，從孤星城開始，我們一路退卻，一直退到饒草原上。在那裡，烈帥帶領暴風軍團的銳戰士和止水人展開了一場大決戰。是役，我軍以十五萬兵力之衆，迎擊敵二十八萬，最終大獲全勝，敵近三十萬大軍幾近全墨，最終只有不到三萬人逃出生天。當時指揮那三萬軍隊的，就是抱飛雪。饒草原大決戰後，我天風人正式確立了對止水的倒優勢，而抱飛雪也因爲他麾下的三萬軍隊得以保全，從而爲止水人眼中的英雄。他在迴歸路上，親手斬殺當時指揮決戰的大將唐易，因爲這個傢伙不但在開戰之初拒絕了抱飛雪的建議，同時還在敗仗之後計劃將一切罪名推到抱飛雪的頭上。抱飛雪得知此事後立刻刀斬唐易，率領三萬殘軍一路擺追擊他的天風軍，甚至接連打了幾場彩的小規模阻擊戰，從而一躍爲止水後起之秀，後來的第一名將。”

“在那之後，我們重新收復了孤星城，從此一駐就是十年。但是我卻再也找不到蘇婷了……我從一個戰俘那裡得到的消息是：爲了避免國主震怒，抱飛雪在回國前大肆搜刮民進獻皇城，以表其忠心。羽文柳懦弱怕死，偏偏又貪婪好，蘇婷在那次之後被抱飛雪的人帶走，我就知道的命運八是了宮了。”

“這些年裡，我日日盼，夜夜盼，盼自己有朝一日能打下大梁城，重新找到蘇婷，到那時，我會告訴我，不管是什麼人，不管這個世界會是怎樣的命運，我都要娶，也不會再管接不接，我都要帶走。”

說到，沐的聲音逐漸黯淡下去：“今天，我們來了，我們做到了我曾夢想的一切，可我所追求的……卻已不復存在。”

淺水清的心中也是一陣唏噓，有些事，終究不是人力可以強求的。

從過去的回憶中甦醒過來，沐說：“其實，大家的命運真得很象。抱飛雪是殺了自己的上司起來的，你也是。我上不該的人，你也是。抱飛雪的結局是死，我的結局是我所的人離我而去。我希你的命運不會象我和他中的任何一個人。我要你，還有云家小姐，都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