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星空，其實是冇有上下左右這些概唸的，確定方位，必須選定參照纔可。

界河，正是四天確定方向的參照。

界河的水平麵，即為東天的水平方向；又以垂直深界河中心的方向，來定那上下左右，南北西東。

一界河，就好似從東天踏了另一個世界。一步之外，是虛無浩渺的東天星空；一步之，是水天相接的滔滔大河。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景，會於界河邊界，怪陸離，給人以震撼。

界河雖稱作河，但河麵之寬，水量之巨，說是無邊大海也不過分的。在界河邊境，有一座巨大渡口建在河岸，亙古常在，人稱【太淵渡口】，每一個出東天的修士，都需要從這裡經過，或是從這裡坐船出發，或是乘舟抵達…

從太淵渡口出發，共有十二條水路，連接不同介麵。其中九條水路已在漫長歲月當中廢棄，了死水區域；餘下三條水路，則連接著北、西、南三天，是四天修士的渡河路線。

十二條水路之上，每隔數日水程，便會看到一座巨型關隘，曆來都有東天修士在這些關隘鎮守：一防其他天界的修士肆東天邊境；二防界河河底的水族，對東天不利。

因為這場界河之，水路上的數百個關隘，全都被異族攻破，鎮守之修皆慘遭屠戮…唯有太淵渡口，因為渡口陣法極強，亦被守河仙帝常年坐鎮，纔沒有在短時間被界河異族攻破，否則…此刻極可能亦有異族大舉侵東天，燒殺劫掠…

此次蒼帝所發起的界河會盟，便是在太淵渡舉行。

會盟雖說隻以九名仙帝的名義發出，但響應的仙帝，卻很多。

明麵上，東天十六帝因森羅之，損失至十四人。後又因七代殺帝、漢雲大帝的接連故去，尚餘十二人。

但實際上，還有更多仙帝世不出，不為世人所知，卻在看到九帝仙詔之後，響應而來。

當寧凡駕雲來到太淵渡，此渡口已聚集了數萬名仙修，渡口上空飄揚著數百個宗門的旗幟，可謂群英薈萃。

又有二十多道仙帝氣息，從渡口的一座金牛巨宮中之中約傳出，部分氣息寧凡認得，大部分卻十分陌生，顯然那些陌生氣息的主人，都是居苦修之輩，在東天聲名不顯…

數百宗門也就罷了。距離蒼帝的征兵令發出，這才過了六日而已，東天第二步仙宗起碼有數萬個，距離界河有近有遠，此刻率先趕來的，隻是距離較近的勢力，還有更多勢力，尚在馳援界河的半路上…

倒是仙帝的數量，讓寧凡微微意外之後，心一定。有如此之多的仙帝坐陣太淵渡，異族想要真正攻東天，倒是癡心妄想。

令他稍意外的，是一來到太淵渡，便到了數萬修士的熱迎接，場麵之大，稱作轟全城也不過分了。

這讓寧凡哭笑不得，素來臭名昭彰的自己，居然會到東天宗派如此熱的歡迎，此此景，他不習慣。

雖不習慣，卻並非不能理解的。

東天多戰，幾乎每一天都有戰爭發，從這一點看，東天應該是最不團結、最不和平的天界。

但倘若真出現了足以波及整個東天的巨大危機，東天修士往往又會空前團結，一致對外…這一點，曆史已證明過許多次了。無論是從前的四天、妖族界戰，而是三千二百萬年前的界河大，又或是之前的森羅之，東天修士都表現的十分團結。

僅說此刻到來的數百個仙宗，其中隻有數，是被蒼帝等人措辭嚴厲的征兵令強製召喚來的，不不願。

卻有更多的宗派，是自發前來，如那些世不出的仙帝，就不是蒼帝等人能夠強迫的，但人家還是來了。

紫鬥仙修的，深深刻在東天修士的骨子裡。他們修真廝殺，隻是為了爭奪資源，不得已而為之；但若有外侮來臨，大禍臨頭，則大多數東天修士，還是會有一腔熱燃燒，敢與侵略者抗爭的。

三千二百萬年前的慘劇，警醒著每一個東天修。當年界河異族侵東天，使得整個東天修士數量銳減七，上萬仙宗從曆史除名，各修真星十室九空…許多活得久遠的老怪，都對當年的慘劇記憶尤深，因而纔會對界河之如此重視。

為了避免那種慘劇重演，有無數宗派深守土有責，自發前來；亦有還對上一次異族大戰耿耿於懷的世仙帝，不惜再度踏紅塵，要與界河異族好好算算舊賬。

這一次戰爭一致對外，人們自然是歡迎寧凡到來的，即便寧凡在外傳出的名聲，很臭，很爛。

誰寧凡實力不俗，是值得期待的一大強援呢，作為敵人，令人頭疼，作為同伴，卻再可靠不過了。

寧凡到來時，會盟已持續了整整六日，每一日都有各宗宗主不遠萬裡，趕來此地。

他一到太淵渡，立刻便有幾名頗份的碎念老怪破空而來，神帶著幾分謹慎，盤問道。

“我等是太淵渡當地金牛宮之修，蒼帝邀請，總管此次會盟一切接待事宜。敢問閣下可是殺戮殿殿主寧凡大人？”

雖說寧凡名聲已經傳遍東天，但真正見過寧凡的，畢竟隻是數人，似金牛宮之修，便世代鎮守界河，不問東天紅塵。雖然這幾名碎念能到寧凡上的龐大威，也事先默記過寧凡的容貌、氣息，但還是要盤問一二，纔可確認寧凡份。

萬一對方是界河異族偽裝的怎麼辦？這種事不是冇有發生過，隻這數日間，便有不界河異族，變化為東天修士的模樣，試圖混這次會盟大肆破壞，好在都被金牛宮的修士揪出了。

“正是寧某。”

“可有證明？”

“如何證明？”

“請寧大人手掌按在這塊殺氣石上，倘若你是異族偽裝，則殺氣石會發出警報；但若你非異族，則不會有任何反應。”

“哦？此次會盟期間，已經發生過異族偽裝的事了麼？”寧凡微詫。

“是，截止目前，已有四十四起異族潛之事發生，最嚴重的一起，甚至侵了一名異族仙王…也因如此，晚輩等人纔不得不慎重一些，得罪之，還寧大人海涵。”

“小事而已，將殺氣石拿過來吧。”

寧凡點點頭，並冇有為難幾個金牛宮修士的打算，將手掌按在幾名金牛宮碎念遞過的殺氣石上。

毫無意外，殺氣石冇有任何反應。

見寧凡如此配合，幾名金牛宮修士意外之際，心也是鬆了一口氣，暗道這八代殺帝，似乎並不像傳聞中那樣不近人，起碼對於修為低的人，還是很客氣的，比很多仗勢人的老怪和善太多了。

幾人收了殺氣石，對寧凡恭恭敬敬告了罪，複又一路領路，將寧凡領到了金牛宮所在。

寧凡始終配合著金牛宮修士的行為，無形之中，這種行為博得了金牛宮的不好。

“師兄，這寧凡，似乎不像你說的那麼蠻橫無禮嘛，我倒覺得這是一個老實人，倒是可以趁著此次會盟，與此人結一二…”金牛宮，一名六劫修為的仙帝老者，對於一旁另一名七劫仙帝笑道。

這二人，正是金牛宮雙帝，人稱“界河二賢”的金衡、牛橫二帝。

說話的是牛橫帝，明明白髮蒼蒼，卻給人一勇猛氣勢，似乎對於煉一途頗為擅長。

另外那名七劫仙帝，是金衡帝，對於師弟的話，金衡帝不置可否，隻是大有深意地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師弟你什麼都好，就是友太濫，五湖四海皆是道友，須知世間之事，總是泛而不，湖海一大，便魚龍混雜了…”

“哈哈，師兄還是講大道理。老牛我一貫相信直覺，我覺得，這個寧凡人不錯，師兄不信就算了。”

“嗯，對方已至金牛宮外，到你我迎接了。對方雖未帝，但卻殺過仙帝，兇名在外，不可怠慢了他。”

“師兄真是囉嗦，老牛都說了要和他結，豈會怠慢此人。”

二人相視一笑，化作兩道金飛出金牛宮。

金牛宮從外形來看，猶如一隻萬丈神牛，垂頭監視著界河，此事暗示了金牛宮修士的職責，是世代把守東天邊界。

寧凡暗暗觀察著金牛宮的大勢格局，隻覺得這格局佈置厲害無比，顯然有絕世大陣藏於此，也難怪這一次界河起，金牛宮能僅憑雙帝坐鎮，一力擋下異族的進攻，守住太淵渡。

這金牛雙帝，界河二賢，倒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並非仙帝中的弱者…

“嗬嗬，可是殺戮殿殿主來了，有失遠迎，還寧道友海涵一二。”

嗤嗤兩聲破空聲傳出，兩道金飛出金龍宮，落在地上，化作二帝，對寧凡微微抱拳。

“正是寧凡，不敢勞煩兩位道友相迎，二位太客氣了。”

寧凡客氣還禮，對方在打量他，他也在暗中打量這界河二賢。

修為較高的，應該是金衡帝了，此人氣息凝而不發，但表有金輝閃，給人以諸道不破的覺，此人似乎修有某種極為厲害的護神通，屬於七劫中的頂峰存在，且似乎已經半隻腳踏八劫了，潛質頗高…

修為較弱的，便是牛橫帝吧，傳聞這牛橫帝是個妙人，但凡看哪個修士順眼，不論對方修為高低，都會…

“哈哈！所謂人生貴知心，定無暮早，丈夫重知己，萬裡同一鄉。我雖是初見寧道友，但不知為何，竟有種一見如故的覺，不知道友可願與牛某人拜個把子，做個結義兄弟，有福同，有難同當…”

寧凡有些無語。

傳聞居然是真的！

這牛橫帝一遇上看順眼的人，便會和對方…強行拜把子…

“師弟！”見師弟又在犯渾，金衡帝語氣微微一沉，算是提醒。

牛橫帝似乎有些懼怕師兄，見師兄不悅，立刻尷尬笑笑，對寧凡道，“寧老弟不必急著答覆，結義之事，你我改日再論，改日，改日…”

“嗯，改日再說吧。寧某比較關心界河當前的局勢，二位道友可否替寧某解？”

“當然，就算道友不問，金某也會給道友好好說說界河之…我等宮再說，來人，將老夫溫在天牛爐上的天地靈茶，沏一壺過來，老夫要待貴客！”

嘶！

聽到此言的金牛宮修士皆是微微吃驚。

要知道，金衡帝平生不好酒，不好，不權名，卻唯獨對靈茶一道摯極深。天地靈茶更是茶中極品，此次響應會盟的仙帝不，但金衡帝一共隻以天地靈茶款待了五人，這五人，無一不是八劫仙帝…

除此之外，便是招待七劫仙帝，金衡帝也從未取用此茶…

此舉莫非是在說，在金衡帝眼中，寧凡的重要，已經堪比八劫仙帝了？

一行人了金牛宮，賓主就座，不多時，天地靈茶泡了上來。

實話說，寧凡不是那種附庸風雅的修士，比起慢悠悠品茶，他更喜歡大口大口豪飲烈酒。

隻是對方既然以如此好茶禮遇自己，寧凡若不好好品上幾口，倒是落了主人的麵子，便也耐著子，慢品此茶，漸漸的，倒也品出了幾分滋味。

金衡帝暗暗觀察著寧凡，他與牛橫帝不同，他看人很慢，很細，恰如品茶，需要淺啄慢飲，細細品味。

他自然看出了寧凡不喜飲茶，卻也看出寧凡的守禮。這種待人事的作風並非是偽裝，而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此子似乎真的品不錯，如此，倒是可以將此次會盟關鍵之事，告知此子一些，不必擔心此子不知輕重、隻謀私利…”

金衡帝如此重視寧凡的品，自然是因為此次界河爭端，極可能會發東天與界河異族的全麵戰爭。此次會盟雖已來了二十多個仙帝，但並非人人都可托付大事，不可否認，這些仙帝當中，確實也有一些是為了私人恩怨、利益，才介到此次紛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