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留洋博士
穆念亭後背牆壁,牆角於背麵,一片影籠罩而下,看不清究竟有冇有人。倒是能看到從巷口走過的守衛,聽到他腳步聲走遠後,才從牆角出來。
一出來就開始奔跑,一分鐘不到就離開了垃圾理廠。穆念亭不敢停留,冇有黃包車就按照路標往前走,必須儘快離開縣。左傲很快就會從臥室出來,按照他的脾氣,定會派人緝拿。
時間不多,必須爭分奪秒,走路步伐不快了起來。走過一條又一條街,倒是讓看到兌換銀票的票莊,小的票莊二十四小時營業。
穆念亭立即走了進去,坐在櫃檯後的小夥計正在呼呼大睡,手還握著一個杯子。
“醒醒,兌換銀票。”一邊說一邊手搖小夥計,奈何這人睡地太沉,怎麼搖都不醒。
最後,乾脆揚手一掌打下去。隻見小夥計狠狠一抖,整個人一激靈睜開眼睛,迷濛地看著。
“著火了!”小夥計迷迷糊糊地道,當看清眼前子後,他纔有點反應。
“兌換銀票,剛纔不醒你,打了你,抱歉。”
小夥計一雙眼睛瞪地滴溜溜圓,抬手拍拍脯,“嚇死我了,夢裡在救火。姑娘,兌換多,銀票拿來看看。”
穆念亭馬上拿出銀票,“四百塊,全兌換了,給些大麵額的紙幣,大洋什麼的,來個十塊就。”
小夥計接過銀票,拿出一個小小的手電筒,仔細觀察起來。這邊看看,那邊瞅瞅,過了好一會也冇說到底兌換與否。
穆念亭時間有限,拍著櫃檯催促道,“快點,我趕著上火車!”
“姑娘,你是大戶人家的兒吧?這銀票出自江陵城最大的票莊,洪福票莊。”
“你就說,能不能兌換?”
小夥計又拿著電筒照了好一會,“你要麼去洪福票莊取,要麼在這取,但四百塊銀票隻能兌換三百。不過,洪福在縣隻有一家,在城東呢,你現在在城北,火車站正好在城北,離咱們票莊不遠。所以,自己琢磨下。”
穆念亭總算明白了,明擺著訛呢!知道急著趕火車,不可能去城東兌換。原本四百塊,短短幾秒想賺一百塊。
想的可真!死裡逃生拿來的錢,誰都不能坑。
穆念亭直接揚手過櫃檯快準狠地揪住小夥計,“你這點訛錢的本事,在我這無效。給你三分鐘,不弄好,我折騰不死你。”
道道迸而出,眼裡的厲四散而出,氣勢上足足了小夥計。
“姑娘,有話慢慢說。本票莊的規矩,隻能三百塊,我又冇搶你錢,你不願意兌換就去城東洪福。”
“還真,既然如此,舌頭彆要了。”聲音猛然低沉,學著左傲威脅人的樣子,穆念亭雙眼微瞇,角邪邪勾起。
這番下來,學的像模像樣,小夥計見了嚇地直打哆嗦。是不是窮惡徒?了人家的銀票兌換錢後方便跑路?
如此一想,小夥計更怕了,聲道,“你彆急,不要三分鐘,一分鐘給你搞定。”
穆念亭瞇起的眼睛瞬間彎了起來,揪住小夥計的手改為拍拍他,“算你識相,惹我不高興,我後臺那人真會割了你舌頭。”
小夥計總算明白了,姑娘如此強的氣場,隻因背後有靠山!於是,他更不敢怠慢,忙從保險櫃拿出鑰匙,再到後頭賬房兌換錢。
不一會,幾張紙幣和十塊大洋到了穆念亭手裡,仔細數了後,正好四百塊,一分都冇。
“你人還不賴,祝生意興隆。”笑著說了聲後,穆念亭轉快步走出票莊。
小夥計嚇地不輕,忙拿起巾著額頭冷汗,可把他嚇死了!今天晚上,驚魂未定,怕是再也睡不著了。
此刻,穆念亭繼續快步走著,這裡是城北,火車站也在城北,小夥計也說了離這不遠。按照路標指示牌走,很快就能到了吧?
如此一想,走地更加快,當看到火車標識時,往前奔了起來。
現在是晚上不能買票,等候室燈火通明,可以在裡麵休息一會。但也不敢一直休息,必須提一個心眼。現在抱了一個念頭,隻要左傲一覺睡到大天亮,就能功溜掉!
穆念亭糾結地等待著,等候室的時鐘一分一秒地走著。一個時辰後,有幾個人陸陸續續走了進來,全都是淩晨坐火車的。
“今年縣的生意不好做啊,左爺親自來了縣分部商會。”
“據說今天一早還要召開商討會議,左爺要頒佈一係列舉措。依左爺的能力,咱們日子不會太難過。”
穆念亭眼睛一亮,左傲一早要開會,還是重要出場人!
所以,他本冇時間親自緝拿。隻要不是他本人來,功溜掉的可能又大了一截。
穆念亭心頓時舒暢起來,也不再那麼糾結,一直在等候室。又過了一會,賣票的地方亮起燈來。
一個箭步衝在第一個,來到視窗,“江陵城,一等座,最早的班次。”
“十塊。”
穆念亭正好有十塊零錢,忙遞了上去。
賣票的人馬上給了一張對應車次的火車票,“一等座免費提供餐飲,三十分鐘後開,現在可以去站臺那邊等,祝您旅途愉快。”
穆念亭笑著接了過去,若真的逃,還真是一場愉快的旅行呢!
心中懷著陣陣喜意,穆念亭過了安檢口,然後走向月臺。月臺東西兩麵無遮擋,冷冽的風呼嘯而過。慢慢地,旁邊多了很多人,全部趕這趟最早的火車。
穆念亭不斷挲雙手,等三十分鐘過去火車門開的時候,的鼻子都被凍紅了。
一進車,冇了冷冽的寒風,暖和不。晝夜溫差太大了,白天還溫暖,一到晚上西北風呼呼地吹,直脖子嗖嗖涼。
火車,穆念亭看著火車票查車廂,一步步朝一等座走。最好的座位並不是一等座,而是豪華座,隔一間間,裡麵就像一個小套間。沙發,床,茶桌衛生間應有儘有。更有別緻的小窗簾遮擋,興致起來時可以起窗簾看外頭的景。
一等座就在豪華隔間旁邊,穆念亭找到自己的座位要坐下來時卻突然聽到整齊有力的腳步聲。
如果是普通百姓,絕對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覺像是……,穆念亭轉去看,隻見幾個穿著製服的人在嚴查詢,後更是跟了幾個穿著軍裝的。
這樣的打扮分明是左傲和刑烈的手下!若來緝拿,定然隻有左傲部下,刑烈的人湊啥熱鬨?
所以,不是追查的,穆念亭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可冇多久,看到沈二上車了!
沈二,沈二!心中警鈴大作,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開離自己最近的豪華隔間。
剛推門而,便看到一個穿著湖水洋的年輕人。
“姑娘,這是我的地方,你走錯了。”
此時,門恰巧被人從外敲響,嚴肅的聲音跟著響起,“查人。”
說話的人不是沈二,但穆念亭不能出去,其他人不知道來做什麼,但沈二一定遵了左爺令找!
於是,馬上看向穿著湖水洋的人。隻是,還冇有開口,就見那人起走來,輕聲道,“隻有軍部的人才能上火車查人,你是不是得罪刑四了?”
穆念亭搖頭,“不是。”
“那是誰?”
就在這時,門又被敲響,好像換了一撥人。
穆念亭朝人使了一個眼,說了聲拜托,然後躲到一旁櫃子後。冇多久,聽到門開了。
“太難不從西邊出來?左爺部下和刑四手下,竟一起來了。”
很快,穆念亭聽到沈二的聲音,不像他以往那般嚴肅,帶了恭敬。可見,這年輕人的份還是有點分量的。
“薛小姐,您去英國讀博士,理應讀三年,怎麼這會回來了?”
“表妹不幸墜樓亡,姨夫姨母悲痛萬分,為侄理應儘孝。再者,一張軍部凋令,我能不回?”
穆念亭極快地整理資訊,姓薛,年紀輕輕卻是一個留洋博士。軍部直接調回來,是被政府重用的人才。
“沈隊,你來查我的房,就不怕我在左督軍那參你一本?再者,表妹墜樓這事,事到如今,左爺冇有任何解釋。”
“薛小姐說笑,梅家長的死和左爺冇有任何關係。你的房間冇問題,告辭。”
穆念亭察覺到沈二更加肅穆,不願提及梅家死去的那位小姐。咦?原來這位薛小姐是江陵城梅家的親戚。
“沈隊慢走。”客氣的一聲後,門被關上,同時也被反鎖起來。
穆念亭從櫃後走出,十分有禮地回道,“多謝薛小姐。”
“不用謝我,冇曾想你得罪的人是左爺。他殺了我表妹,即便你不拜托我,我也要幫你。”
穆念亭察覺到眼裡閃過的悲痛,看來和梅家長關係很好,姐妹深。如今表妹被殺,傳言更說,死因乃是做了不好的事惹怒左爺,左爺命人殺了。
此事,梅家冇有追究也不敢去左公館要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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