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璃見喜娘梳好了妝,忙興沖沖的跑了過去,待看清顧錦璃此時的模樣,瞬間怔在原地。
    這時房門正好被人推開,遠遠便聽到宋碧涵脆生生的聲音,「錦兒,你梳好妝了沒?」
    幾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就來到了間。
    「錦兒,你……」
    宋碧涵推開間的房門,聲音戛然而止,怔怔的看著眼前穿大紅錦的新嫁娘。
    雪桃腮,長眉鬢,眸含秋水,兩片薄塗著鮮紅的口脂,宛若的海棠花。
    顧錦璃是極的,往日裡不施脂便已是絕之姿,此時更是艷若朝華,一雙眸碧波流轉,宛若明珠輝,華無限。
    宋碧涵怔怔的看了半晌,才驚嘆道:「錦兒,這妝是不是有點重?」
    好看是好看,怎麼覺得不像錦兒了呢?
    沈嫵推了宋碧涵一把,瞪了一眼。
    喜娘也不滿的說道:「一點不重哩,新娘子的妝就是要這樣纔好看,妝容太淡會不住冠霞帔的。」
    這妝化的多好啊,將靈毓縣主本來的十分變了十二分,保準讓新郎掀開蓋頭看的目瞪口呆哩!
    「錦兒你別聽涵兒的,最沒品味了,我就覺得特別好看!」薑悅滿眼都是羨慕,新娘子可真漂亮,看得也好想快點嫁人啊。
    「我怎麼就沒品味了,我也沒說不好看呀,和往日比就是有點濃嘛!」宋碧涵心裡委屈。
    為什麼每次討論梳妝打扮的時候都沒有發言權,就算喜歡刀槍棒,那也是孩子的好吧!
    宋碧涵和薑悅的爭執聲,沈嫵輕的勸阻聲讓顧錦璃本有些張的心緒漸漸舒緩下來。
    含笑看著幾人吵,覺得自己越發迷這種充滿了煙火氣息的生活。
    李家姐妹剛邁院中便聽到了屋的歡笑聲,丫鬟將們領進去的時候,正看見沈嫵幾人圍著顧錦璃說笑。
    李楚楚低眸瞪了李茹茹一眼,李茹茹的心虛的了脖子。
    李茹茹選裳浪費了時間,使得們住在顧府的表小姐竟是還不如外府的小姐來得早。
    李楚楚不聲的打量著沈嫵幾人,視線在們的著髮飾上飛速掠過,眼中出幾分艷羨來。
    們的吃穿用度已是極好的了,可在這些貴麵前依舊相形見絀。
    李楚楚想要留在京都的心思更加堅定了,笑盈盈的走上前,親昵的對顧錦璃道:「錦表姐今日真是若天仙,這妝容襯得錦表姐比往日還要上幾分。」
    顧錦璃頷首笑笑,為沈嫵幾人介紹了李楚楚姐妹。
    沈嫵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對兩人之後的奉承討好隻保持著一種客氣有禮的態度。
    宋碧涵和薑悅正忙著鼓搗顧錦璃的冠霞帔,本就顧不上這對滿腹心思的姐妹花。
    李楚楚說了幾句也看出沈嫵對們的疏離,便隻好安靜的坐在一邊,不再說話,隻心裡難免有些低落。
    以前在平州隻有別人捧著們的份,何曾有過這般低眉順眼的時候。
    過了片刻,承恩侯夫人、宋大夫人還有薑夫人也一同來了錦華院,顧二夫人忙起相迎,宋大夫人忙道:「二夫人快坐著,你有孕在,要小心子纔是。
    咱們都不是外人,我們之間不必客氣。」
    承恩侯夫人看著顧錦璃,笑著贊道:「往日就覺得靈毓縣主好,今日這般裝扮下來,縣主更是宛若畫中仙子一般,溫涼公子可真是有福氣。」
    「夫人謬讚了。」
    被滿屋子人注視誇讚著,饒是顧錦璃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喜娘拿起備好的桃木梳子,開口問道:「請問,哪位是全福夫人?」
    子出閣之日要請一個全福夫人為其梳頭,已取全福吉利之意。
    「我是。」承恩侯夫人接過梳子,眉眼含笑的走到顧錦璃邊。
    承恩侯夫人兒雙全、六親皆在,又份貴重不凡,是當之無愧的全福夫人。
    喜娘早已將顧錦璃的長發梳順,滿頭青宛若一塊上好的綢緞,烏黑如墨,泛著黑珍珠般的澤。
    承恩侯夫人將桃木梳子顧錦璃的發間,從髮順的梳到了發尾,「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顧二夫人一開始隻含笑看著,可不知為什麼,眼眶卻越來越酸。
    連忙抬手拭去頰邊的眼淚,所幸眾人都盯著新嫁娘看,沒人察覺到的失態。
    在此之前顧二夫人一直都高興的,兒找到了心中所,對方還是一個異常優秀男子,滿意的不行。
    可待看到兒當真穿上了一鮮紅的嫁,喜娘將的滿頭青盤了婦人的髮髻,的心便控製不住的酸起來。
    那個曾被他們護在羽翼下的孩兒終是羽翼滿,要飛往屬於自己的藍天了。
    從此以後,的份將不僅僅是他們的兒,更是另一個人的妻子。
    喜孃的手很巧,練的將顧錦璃的長發挽高髻,髮髻左右兩側以兩對金鑲珠石雲蝠簪,金鏨花雙喜扁方固定。
    固定好髮髻後,喜娘又拿出一對金八寶攢珠步搖在顧錦璃的髮髻兩側,步搖垂落的金珠流蘇長至肩膀,步搖輕,滿室華。
    李家姐妹早就震驚的瞪圓了眼睛,待看到顧二夫人捧出的冠時,更是艷羨的雙眼泛。
    冠下層以大小珠花裝飾,珠花之間鑲嵌著紅寶石,周圍襯以點翠雲葉,層層疊疊的金玉寶石堆積,仿若開了滿叢的鮮花。
    冠最上方乃是一朵含蕊而吐的盛放牡丹,一隻金展翅落於牡丹之上,銜以紅寶石珠滴。
    珠寶金翠澤艷麗,冠華貴不凡,映得滿室華。
    李家姐妹第一次看見這般華貴的冠,心中曾有的那點低落全已消散,若能得到這樣的榮華,便是暫時些委屈又有何妨?
    又是一番描繪補妝之後,眾人聽見前院傳來的嗩吶鑼鼓聲。
    「溫涼迎親來了!」宋碧涵一躍而起。
    在屋裡轉了兩圈,便迫不及待的道:「錦兒你別急,我去幫你打探打探!」
    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本不給宋大夫人阻攔的機會。
    「這個涵兒啊,真是見熱鬧就湊,與三哥真是一樣的子。」宋大夫人心中無奈,哪有孩子去前院看迎親的。
    平王府的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行到了顧府大門前。
    顧府石階鋪以紅綢,府門上懸掛著碩大的紅燈籠,格外喜慶。
    今日的溫涼穿著一大紅的錦袍,鮮艷的紅淡卻了他的清冷疏離,使遙在雲端的謫仙染上了紅塵,墜了俗世。
    斂卻那一如霜雪般的冷,溫涼俊的容顯無疑,讓人忽然驚覺,原來溫涼在仙與妖之間竟然隻隔著一線的距離。
    他可以是九天之上不染凡塵的仙,也可以是紅塵之中足以攪天下的妖。
    街上的子無不爭相尖吶喊,沉淪在溫涼的之中。
    溫涼翻下馬,鮮紅的袂翻飛,恍若捲起了俗事繁華。
    顧承晰幾人早就候在門口了,見溫涼下馬,幾人立刻擋在了溫涼前。
    眾人眼睛一亮,舅哥要為難妹夫了,有好戲看!
    顧承晰為長兄,總不好真的太為難妹婿,便為了吉利出了幾個對子,結果每次都是他剛一說完,溫涼便瞬間對出,引得圍觀眾人連連拍手好。
    溫涼對答的速度太快,若非顧承晰想出的對子無人知曉,他都要懷疑兄弟間出了細給溫涼了題。
    見顧承晰問完了,溫涼便立刻向了顧承晏,眼中的急切就連一向反應遲鈍的顧承晏都看得出來。
    顧承晏早就想與溫涼手了,可他又覺得大哥說的有道理,妹妹親,做哥哥的和妹夫打起來的確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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