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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第161章 有天人出竅而來

(要上架了~下一章vip章節零點上傳。)

那北涼世子一走,春城總算是重現太平安樂了,不管湖亭郡士子如何否認,有那世子殿下在春城一天,就一天渾不得勁兒,原本期待宮中娘娘給琳瑯盧氏大宅裡的那位寡婦施,不曾想雷聲大雨點小,不了了之,後邊誠齋先生竟被打殺致死,據傳京城裡整座國子監都鬧起來,足足有數千名學子聯袂上書,可惜仍是沒能求來一道聖旨下江南,那名王朝最大的將種子弟吃乾抹淨拍拍屁,就離開了春城。

馬隊由盧府出城,不在泱州逗留,直奔道家仙都龍虎山。兩駕馬車,痊愈神速的青鳥和百無聊賴的老劍神分別駕車,徐年讓魚薇和靖安王妃同坐一車,兩名命途多舛的子約莫是同病相憐,相談言語雖不多,但琢磨著還真有點同仇敵愾的味道,不過魚薇顯然要冷淡一些,裴南葦更熱切,徐年對這位胭脂評上的王妃那點小心機,視而不見,就當看個無關大局的小樂子,相信魚薇不至於被三言兩語就轉換陣營。徐年坐在車廂,扳手指計算家當,自言自語道:“符將紅甲到手大半,可惜破損太多,不知道能否修複如初。大上可以確定符將戰力與傀儡生前實力直接掛鉤,龍虎山是這門驅神役鬼的老祖宗,這趟上山絕不能空手而歸。采集笈招式刀,從紫山莊《殺鯨劍》中取殺意最沉的刺鯨,《綠水亭甲子習劍錄》取疊雷,趙姑姑劍譜取一式覆甲,學了老劍神的一劍仙人跪,這段時間翻看《手臂錄》,跟青鳥學那招逆轉脈絡的卸甲,拔刀學自東越皇族,收刀模仿南海尼姑庵的定風波,林林總總,加上老黃的九劍,也算湊齊了二十來式,有大黃庭作底子,不敢說是腳盤來爪距,好歹有點糙架勢了。只要架子立起來,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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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武娘的腦袋,笑道:“顧劍棠是當世用刀第一人,不知真正對上,能擋下幾刀?”

薇意料之中輕淡道:“不知。”

年也沒奢能從魚中得到答案,的劍舞再絢爛,終歸不是殺人劍道。拿手指彈了一下白貓腦袋,自顧自說道:“曹長卿無意間說到李老頭除了兩袖青蛇舉世無匹,還有更霸氣的劍開天門,貌似很牛氣,怎的以前沒聽說過,江湖上也沒半點傳聞,這事沒道理啊,有古怪。老劍神的兩袖青蛇劍招劍意並重,次次繁簡不同,說是一招,其實窮極變化,每次躲避逃命都來不及,想要分心去師實在是難難難,老劍神說得好聽,說是要傳授絕學,分明是無聊了拿我出氣嘛。”

靖安王妃怪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年有樣學樣,爭鋒相對,極盡揶揄道:“吞?知道王妃這張小兒靈巧,就別在本世子面前炫技了。小心蝕把米,本世子把裴王妃給就地正-法了。”

裴王妃一而再再而三被世子殿下拿床笫私事打趣辱,好似被抓住肋,以往次次都要惱怒,今天出奇沒有神變化,只是冷眼相向,反過來冷言冷語譏諷道:“原以為世子殿下連藩王都不懼,蘆葦讓我刮目相看,不曾想才離開青州到了泱州就餡,是隻紙糊的過江龍罷了,上一個江湖中人的曹子就得鼻子氣,乖乖將婢雙手奉上,由此可見,去了幾大天師坐鎮的龍虎山,也只能一鼻子灰。”

年沉著臉惻惻笑道:“裴王妃小愈發刻薄了,可喜可賀。”

世子殿下拿繡冬刀鞘掀起車簾,

揚聲道:“舒,別騎馬了,領咱們裴王妃去後邊馬車坐著,好好熬一熬的骨氣。”裴王妃正要說話,就被徐年一腳踹出車廂,繼而被舒探臂擄去。魚薇搖了搖頭,但那張清減幾許的臉龐沒有流喜怒,徐年瞥了一眼後坐到車門附近,將簾角掛鉤,看著青鳥的纖細背影,聲笑道:“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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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揮舞馬鞭的青鳥斂了斂駿馬前奔勢頭,轉頭一副猶自懊惱的神,低眉道:“兩顆千金難買的金丹呢。”

年被靖安王妃一席話折騰得大惡的心瞬間好轉,哈哈笑道:“青鳥,你這樣子,很像是夫君在集市上買貴了魚的吝嗇小娘,節儉持家,會過日子!”

青鳥溫婉一笑,略微赧的表總是淺淺淡淡的,蘆葦那般陷死地的大風大浪,不一樣是如此,在臉上,似乎永遠見不著啥大悲慟,子常有的懷春與悲秋,跟沒關系。徐年與青鳥一直言談無忌,直來直往說道:“讓舒跟裴王妃共一室,以舒的南疆易容,不知道最終能得幾分形似幾分神似,徒有其表的話,多半還是白費氣力。到龍虎山之前先看看咱們舒大娘的果,是否真的能以假真。”

青鳥疑道:“舒是要造一張人皮面?”

年笑著搖頭道:“還要高明些。要不怎說畫虎畫皮難畫骨,這門易容,分模兩個環節,尤其後者,幾乎到了易骨剔骨的地步,舒略跟我講過步驟,十分複雜,跟道教丹鼎一個路數,是最高明的外兼修,想要大功告,舒不得吃苦頭,不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話擱在舒上,最妥帖不過,僥幸了,可就是王朝屈指可數的正王妃,這種氣運機遇,以舒格便是拚死都要搶到。”

青鳥輕聲小心問道:“靖安王這老狐貍,最是賊險狠人心鬼蜮,會認不出來?”

年點頭道:“熏心的世子趙珣未必能看破,他老子趙衡肯定能幾眼就看穿,所以我要先寫封信試探一下口風,乾脆把底子出去,靖安王府樂意收下偽王妃當牌坊擺起來,保證面子不丟,那是皆大歡喜,不願意,拒之門外,也在理之中,我就當讓舒調教裴王妃好了,也不虧,冒險留著中看不中用的靖安王妃也就罷了,這娘們還不知好歹隔三岔五來刺我,天底下沒這樣的憋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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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仍是不敢相信靖安王府那邊會接這個荒謬安排,由得一個偽王妃去鳩佔鵲巢?靖安王趙衡一直被世子殿下罵做小肚腸如妒婦,忍得住?徐年看出青鳥臉上的匪夷所思,笑道:“就當賭一回好了。”

年聽聞青白鸞鳴聲,掀開車簾,這頭神俊靈禽瞬間刺,世子殿下架臂停鳥,右手摘下一節玉筒,取出信,看完後給魚薇,後者仔細瀏覽,抬頭說道:“朝廷要改州郡製為路道製,設天下為十六路道,在路道以下,重新劃定了州府縣?”

年笑問道:“你說說看想法。”

薇略作思量後聲道:“平定八國後,王朝的疆域版圖擴張數倍,如今府縣激增到一千八百多個,當初遷就舊八國而設的大州容易自藩鎮,帝國中樞確實不便控制,從信上來看,全部打,重新設十六道七十六州,大州割裂作幾個小州,大府一律升州,一千八百個縣的底子變更相對稍小,設置節度使經略使兩位軍政大員,再設置監察使監督一道,北涼王與六大宗室藩王各領一道。”

年平靜道:“聽徐驍說首輔張巨鹿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差不多該有二十年了。”

薇皺眉道:“可州郡縣三級變作四級,帝國就不怕政令阻嗎?如果說是為了削藩才這般,代價是不是大了點?”

年搖頭道:“沒這麼簡單,除去徐驍在的七位藩王,其余節度使經略使監察使都要四年或者六年一換,只不過目前還未公諸明令下發,大概等個三四年後,局勢大平穩,就該張巨鹿出手了。”

年指了指信,冷笑道:“別忘了除了路道製,朝廷同時對佛道兩教出手了,以往對釋門管理不嚴,只在禮部鴻臚寺設崇玄署管理僧籍和任命三綱,這以後就要有僧正一職了,只是不知道哪位和尚有這個資格做第一任天下僧人頭領,我猜楊太歲未必肯冒頭。至於道教那邊,朝廷手更長,對所有道觀弟子都要進行考核,分十一級,除了天師府是唯一特例,天下道人都要在這個框架裡晉升。再聯系前不久率先拿黃門郎開刀的取士制度,你覺得有沒有儒釋道三教,將盡在朝廷掌控之中?”

薇喃喃道:“天網恢恢,疏而不。”

年掀開簾子,振臂讓青白鸞飛出車廂,拍掌笑道:“你這話說得好,這張天網撒下,誰都做不得逍遙狗了。張巨鹿這個織網人,手段可厲害得無法無天了。”

薇眼神迷離道:“王朝鼎盛嗎?”

年躺下,枕在魚薇彈十足的雙上,閉眼道:“所以我就勸徐驍不管發生什麼都別想著造反了。”

薇低頭聲問道:“哪怕你被朝廷害死都不造反?”

角勾起,手去的下,笑瞇瞇不作聲。

半響,魚薇惱怒道:“你哪裡!”

年愕然睜眼,訕訕回爪子。原來是到一座拔山峰了。

只見魚薇滿臉漲紅,氣籲籲。

年得了便宜賣乖,仰頭調笑道:“橫看嶺側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實在是壯觀,本世子都看不清你臉了。來來來,給本世子一記泰山頂,死我算了,省得頭疼這些鬧心事。”

手擰住世子殿下耳朵,狠狠一擰。

年沒有出聲,報復雙手托住那對峰巒,隻恨手掌太小,緩緩推而去,慢慢慢撚而返,周而複始,起先魚薇擰耳還有些力道,不到三分之一炷香時後,便只聽細細息不見手上出力了,約莫是那對溫好似翹擋住視線,給了生出莫大勇氣的緩衝,並未喝斥這世子殿下的無良行徑。徐年意猶未盡,就要暗渡陳倉,去要替那對碩玉兔解開束縛,飽覽景致,剛起,魚薇便一腳踹來,一點不差踢中世子殿下的下劍,徐年頓時倒一口冷氣,滿腔-火給大冬天澆了一盆冰水般,比正人君子還要正經一百倍,魚薇先是眼神愧疚不敢去看那小世子,繼而躲在車廂角落,雙手抱住笑,徐年本想作罷,見半點不知見好就收,氣笑得二話不說,把拖到懷著,不許彈,按著的纖手往去,本以為魚薇又要掙扎搏命,不料這回鬼迷心竅般異常溫順,如蔥五指倒也安分守己,手心卻悄悄一抹,讓世子殿下原本平息的念波瀾再起。

年一隻手從領口深,心滿意足歎道:“魚薇,你這裡才是盛世氣象啊。”

薇雙目迷離,揚起脖子輕輕吐氣如蘭:“還惦念那靖安王妃嗎?”

年愣了愣,啞然笑道:“怪不得。”

薇默不作聲,只是掙懷抱坐遠了。

年指了指魚脯,打趣道:“裴南葦能跟你比這兒?饅頭板大餅,自不量力嘛。”

眼一瞪。

年鬼鬼祟祟輕聲道:“我想看劍舞,允許你最多隻披一件薄紗。”

的魚薇扭頭罵道:“去死!”

年撇撇靠著車壁,道:“不解風。”

站起,徐年無奈道:“出去氣。”

薇眼眸含笑。

年坐在青鳥邊,問道:“還要多久能到劍州?”

青鳥想了想,說道:“快則一旬,慢則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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