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駙馬追出來,急叮囑了一句:“有事好商量。為了軒兒,千萬別跟再起沖突。”
榮寧長公主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帶上幾個侍離開了。
抵達衛國公主府,正好看見傅家嫡長孫從大門出來,榮寧長公主過車窗看到他的影,心頭微微一驚。
傅觀書來衛國公主府干什麼?
他祖父雖然在皇上面前建議立郁棠為儲,但傅觀書是郁姝的駙馬……不對,兩人已經和離,但……
馬車在大門外緩緩停下。
正要離開的傅觀書轉頭看見榮寧長公主府的馬車,腳步微頓,抬腳走了過來,朝榮寧長公主行禮:“臣傅觀書,參見長公主。”
榮寧長公主從馬車上走下去,皺眉問道:“你一早來這里干什麼?”
“臣——”
“罷了,本宮不想知道。”榮寧長公主抬手制止他的回答,然后問道,“郁姝被郁棠派人送去了青樓,你可知道?”
傅觀書一怔:“什麼?”
看來他不知道。
榮寧長公主抬腳進大門:“郁姝一早來了公主府,對郁棠出言不遜,被送去了青樓。”
回頭看了傅觀書一眼:“不管怎麼說,和你曾經夫妻一場,你應該不想看到一個公主淪落青樓,被人糟蹋。”
傅觀書沒沉默片刻:“九公主去東瀾三年,所遭的待遇長公主應該能想得到,福安公主為的姐姐,不但沒有毫同憐憫,還一次次辱譏諷,長公主為何不曾替九公主抱過不平?”
榮寧長公主一滯:“我……”
傅觀書問道:“福安公主是公主,衛國公主就不是公主嗎?”
榮寧長公主眉頭微皺:“我并非沒有替郁棠辯解過。”
雖然上次是因為軒兒被中毒,被迫進宮替郁棠辯解,但心里清楚,確實不認同把子清白被毀這件事,當作嘲諷辱罵的把柄。
只是郁棠去東瀾的目的是為質。
不管是皇上和百,都下意識地把和平放在第一位,認為郁棠去東瀾是功勞,是不得已的犧牲,而并非刻意送去東瀾被人作踐。
但今天郁棠下令把郁姝送去青樓,卻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完全是為了報復郁姝,如此行為自然不可取。
“臣愿意跟長公主一起進去,為福安公主求個。”傅觀書垂眸,“只是若衛國公主不愿意放了福安公主,也請長公主莫要為難。”
榮寧長公主抬眸看他一眼,應了下來,并轉往公主府走去。
傅觀書跟在后,低眉垂眼,不發一語。
“太傅為何會支持郁棠為儲?”榮寧長公主偏頭看他一眼,“殷朝史上從未有過公主為帝。”
“祖父是為了殷朝社稷,為了大局。”傅觀書擰眉,“東瀾使臣支持九公主,且態度強,若皇上不答應,那位攝政王一旦不悅,邊關鐵騎調起來,殷朝不出半年就——”
“傅觀書,你們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榮寧長公主冷道,“殷朝兵力這麼弱嗎?”
傅觀書緩緩搖頭:“臣未曾領過兵,也未曾去過戰場,所以殷朝兵力如何,臣一無所知。”
榮寧長公主窒了窒。
知曉自己方才那句話是自欺欺人,且不說殷朝兵力如何,只看朝堂上君臣一提到戰爭時的臉,就知道殷朝能不能打勝仗了。
皇帝都那麼沒骨氣,還指大臣們撐起皇朝風骨?
東瀾強勢,若執意要扶郁棠上位,以那位皇兄的膽量,其實是不敢拒絕的,但他作為一個天子,不能自己東瀾脅迫,否則殷朝威嚴盡失,滿朝文武都會看低了這個皇帝。
所以必須有個人仔仔細細給他分析利弊,然后“勸諫”他以大局為重,才能讓他下定決心。
可朝中愿意出這個頭的人不多。
不管從私心還是利益出發,朝中重臣們都有自己要支持的皇子,誰愿意莫名其妙支持一個被他們看不起的公主?
何況郁棠這些日子得罪這麼多人。
大臣們恨不得立即被死,誰會心甘愿做這個出頭鳥來支持?
太傅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德高重,不參與黨爭,且門生眾多,他的支持就是國子監的支持,是學子們的支持,代表著人心所向和大局為重。
皇上就沒有了反對的理由。
榮寧長公主想著,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心下生出一點悲涼,皇帝登基二十年余年,不但沒能延續盛世,反而把殷朝帶了絕境。
收回視線,下緒,很快被帶到松鶴廳。
郁棠還坐在廳中主位上喝著茶。
大約猜到今天不得閑,總有人要登門求見,于是干脆等在這里,等該見的人都見完了,再進宮把昨日抄家所得如實稟報。
榮寧長公主進廳門,抬頭對上郁棠那張略顯憔悴的臉,眼下青影尤為明顯。
不由一怔:“你昨晚一夜沒睡?”
郁棠角微揚:“雖然一夜沒睡,但所得頗,足以彌補這點困倦帶來的不適。”
榮寧長公主默了默:“戶部尚書府抄了不銀子?”
郁棠點頭:“足夠招兵買馬。”
容寧長公主走過去坐下,表看起來略微復雜。
想到昨晚皓軒和瑞雪回來說的話,陳駿被迫殺了韓尚書嫡子,原本算是利益一的陳家和韓家轉瞬反目仇,以韓尚書的脾氣,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沒想到郁棠晚上就去查抄了尚書府,本不給韓尚書留有一報復的機會。
是不是在殺韓逸興之前,就打算把尚書府連拔起了?
榮寧長公主突然好奇,到底是郁棠自己心狠手辣,提前謀算,還是東瀾攝政王運籌帷幄,背后教唆?
“姑姑今天來我這,想跟我說什麼?”郁棠見沉思,主開口打破沉寂,“是想勸我收起野心,還是愿意支持我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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