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溢驚得坐起來，道：「當真？」

鍾阿日腦子靈活，在沙場上隨機應變的本領強，他領著虎營的弟兄立了不功，自己又大方，不爭不搶的，點小恩小惠都把別人記在心中，弄得別人都不好意思。

李煦道：「你必須要保，還得先想清楚。那辦法是冒險的，得看昭王孫子脾，如果了，以你的實力，說不定能直接登上校尉的位置。要是再幸運一點，或許還能為昭王親衛。」

他急忙問：「是什麼？！」

「算了，我不想害你冒險，」李煦搖搖頭，「這事萬一出問題不好收拾，不過你只要你得乾淨，那就沒人會懷疑你。」

汪溢是有野心的，可他也不傻，還不至於被李煦畫的大餅沖昏頭腦，他心中猶豫，還沒回李煦，又有人外面勾肩搭背回來，兩人的談話就此止住。

李煦繼續被人調侃做草螞蚱的事，他餘撇了一眼面遲疑的汪溢，知道這人膽子不小。

汪溢不一定是個大事的，但可以利用。

……

突厥兵強馬壯，攻隨城不是小事，但突厥部似乎出了事，對比以前攻勢顯然要雜無章得多。

昭王底下謀士眾多，看清時機，抓時間進攻。

他們要時間的空隙，底下人只能拼命沖。昭王孫子不是普通人，分在虎營，也不用親自上馬。

但他是個好事者，被幾個新兵吹了幾天馬屁，人都飄飄然起來。

他邊圍了一堆的侍衛，打仗的時候在後方坐得好好的，後期見到快勝了，又來了興致，要上戰場殺幾個人，滅滅突厥人威風。

李煦站在一座蔽的山丘上，這裡離隨城不遠。

他手握把又重又沉的突厥弩箭，後面跟著幾個東宮的侍衛。李煦等的時間長了，抬了抬手看手中的東西。

以突厥那邊的做工，做不出這麼緻的東西，大概是從別人手上買的。

昭王膽子倒是大，也不怕突厥真的把雍州攻破。

「張相這些天不好，在催殿下回京，」侍衛抱拳道，「三皇子說……三皇子說擔不起您吩咐的重擔，也想請您早日回去。」

李煦看著抄安全小路前往隨城的昭王孫子，突然問：「突厥派了多人從這條小道突襲進城？」

侍衛回他：「約一千。」

李煦倒是驚訝，「這條路雖是小路，但昭王派來守住盯防的人不，他們不調查調查就隨便派一千人過來？隨便就聽了我讓人散布的謠言，他們部鬧得那麼？」

一千人不，但昭王布防嚴，設有陷阱，要是真到了城門下，以卵擊石，他還以為最多只會有兩百人前來。虧他還以為他們來的人不多，敵不過昭王的人，還專門配了弩箭。

「突厥將軍和二王子被大王子設計抓進了大牢，大王子不通攻防之，現在在大薊朝的突厥士兵相當於群龍無首。」

「蠢貨永遠是蠢貨，」李煦把箭丟給侍衛，「本宮給鍾世子的東西送出去了？」

「昨晚就已經送出去。」

李煦點了頭，他腰上佩劍，道：「本宮還有件事要理，理完後就回京。」

……

汪溢最初對鍾阿日這個人不怎麼信任，但鍾阿日在戰場上救過他一命，也確實厲害。他們兩個沒有任何利益衝突，鍾阿日就算要害他，也沒有理由。

那幾個會說話的新兵，是他以王校尉為藉口推過去的，他們在昭王孫子面前說了幾句好話，昭王孫子便從虎營把他調了出來。

鍾阿日猜測突厥不會坐以待斃，定會派人從各條道襲。昭王願意讓孫子來歷練，給他安排的侍衛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只要他能救下這位金貴的小公子，昭王不會了他的好。

汪溢在虎營待了三年，立的功勞都在王柄名下，他不敢得罪王柄，不代表他沒有野心。

可他沒想到突厥來的人會那麼多，汪溢被人砍了兩刀肩膀，眼前發黑時，有人拉了他一把，救他一命，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突厥的人早已經離開，昭王孫子也命喪黃泉。

李煦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繼續編草螞蚱，一匹馬在他旁邊。

「鍾阿日！怎麼回事！我與你無冤無仇，何故要害我？！」他失過多，連聲音都是啞的。

「我說了這是個冒險的法子，」李煦見他醒了，停手對他說話，「汪溢，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你要是拖傷把李小公子首送回去，昭王對你的賞賜肯定不薄。」

「是你通知的突厥人？你到底是誰！」汪溢忍疼問。

「他們可不是我通知的，我沒昭王那麼喪心病狂。」李煦把草螞蚱放在地上，起走向他。

汪溢覺得他上的氣勢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李煦蹲在他面前說：「方才醒了五個人，我都殺了，不會有人知道這位小公子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更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專門挑著人到他面前說讒言，你的傷可撐不了多久，要是不早點回去，那就誰都救不了你。」

他咬牙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鍾阿日會死在攻城一戰中，你也不必擔心會有誰告發你，」李煦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藥給他，又站起，「你也不是傻子，該說什麼自己都明白，這是保命的藥丸，最好讓昭王的軍醫給你檢查後再吃，要不然被發現什麼，我可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