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去了威遠侯府探老夫人，威遠侯老夫人神不錯，見他們來，十分高興地留了他們一頓午飯，直到晌午時才讓威遠侯親自送他們出來。

    隻是去了威遠侯府的第二日，阿菀和衛烜都被去了仁壽宮，迎麵而來的是太後的不悅敲打質問。阿菀一聲都沒吭，便看著衛烜幾句將哄得出了笑影，然後拉著兩人的手笑著詢問兩人什麽時候會有好消息之類的。

    衛烜神溫和，從容道：“這事不急呢，我們還年輕，再緩個幾年也行的。”

    太後歎道：“哀家老了，再過幾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烜兒的孩子了。”

    “不會的，皇祖母會長命百歲的。”衛烜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和。

    太後被他說得笑起來。

    阿菀卻看著衛烜臉上那種明明溫和之極卻蘊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笑容，隻覺得渾都不自在，覺他心裏仿佛又藏了一隻兇，正在蟄伏著，隨時可能會將那隻兇放出來擇人而噬，危害蒼生。

    正說話間，便見仁壽宮的大宮翠娥過來稟報道：“娘娘，三公主子不舒服。”

    太後不悅地道：“怎地又不舒服了？這天天如此不舒服，說出去人家還以為弱，這樣可不行，姑娘家若傳出這樣的名聲可不好……”說著，便喚人去請太醫過來。

    衛烜見太後這裏有事，便地和阿菀告辭離開。

    送他們離開仁壽宮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侍，笑容極為親切，將他們一路送出仁壽宮門時，對衛烜道：“世子殿下，昨日朝宮當值的明月姑姑過來和翠竹姑姑說了幾句話，這話不知道怎麽地，便讓太後娘娘聽了去。”

    衛烜聽罷，眸微黯，讓隨行的路雲賞了小侍後，便拉著阿菀上了宮裏的轎輦。

    直到出了宮，他冷峻的臉才好一些。

    “是三皇子讓人給太後知曉咱們回威遠侯府的？”阿菀問道。

    衛烜不悅地道：“他如今遭了皇伯父的厭棄，不好做什麽，便隻會盯著一些蒜皮的事揪著不放，也虧得他還是位皇子，竟如廝的小家子氣！”語氣十分不屑。

    阿菀歎氣，想到對人便幾分親切笑影的五皇子妃何氏，心裏再次可惜配錯了人。

    ****

    被阿菀可惜配錯了人的五皇子妃此時正臉鐵青地聽著下人的報告，神不善。

    “小姐……”一旁的丫鬟繡雲言又止。

    五皇子妃抓著桌子一角，指甲十分用力，骨節都泛白。良久方將那口氣了下來，霍然起道：“走，咱們去瞧瞧殿下。”

    “小姐！”繡雲大驚失，“如果真的像常嬤嬤說的那般，您現在可不能過去！”

    五皇子妃臉上出了平時一樣的笑影，“我是殿下明正娶的妻子，如何去不得？近來天氣冷了，我可要去給殿下送些湯水呢。”低眸淺笑，顯出一種歲月靜好般的溫好。

    心裏卻並不平靜。

    雖早有準備，可是親耳聽到這事，仍是心裏抱著一分希翼。

    深吸了口氣，仍帶幾分希：“走！”

    繡雲隻得憂心忡忡地跟上去，心裏有幾分無措，男人豢養孌並不算是怪事，很多公卿貴族都好這口，甚至很多夫人還希男人好這口，至這樣不會造出個孽種出來。可是家小姐，卻不這個，心裏仍是希五皇子如傳言那般斯文清雅，乃矜貴博學之士。

    而不是這樣的……荒無度。

    ☆、第156章

    當看到從書房中衝出來的一個衫不整、一臉慌張的麵容清秀的小廝時，繡雲就知道事要糟糕了。

    果然，那小廝離開不久後，書房裏便傳出了五皇子斥責的聲音，然後有什麽東西摔到地上，發出一連串的雜聲。

    繡雲聽得心驚跳，急得不行，卻也知道這種時候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最好不要進去，省得主子們反應過來時要算帳，可又擔心自小服侍的姑娘吃虧，就要強闖進去時，便被守在書房前的五皇子的小廝連波將攔下了。

    “繡雲姑娘，此乃殿下書房地，您還是別進去的好。”連波一臉嚴肅，邊朝那在角落裏的小廝使眼，讓他先退下。

    繡雲麵上難掩急，小聲哀求道：“連大哥，求求你了，你進去瞧瞧吧，我擔心……”咬了下，“若是宮裏的貴妃娘娘知道殿下和皇子妃不和，恐怕要擔心了。”

    不提為五皇子妃擔心，而是抬出了宮裏的鄭貴妃，讓連波有些慎重。

    連波也知道鄭貴妃心裏是希五皇子夫妻好好過日子，最好是盡快傳來好消息，好讓皇上消氣，讓皇上重新重視五皇子，這樣五皇子才能幫得上三皇子。五皇子自從親後，雖然出宮建府，卻已經收斂了很多，如今做得很好，可是有些習難改。

    隻是，剛才五皇子妃就這般冒冒然地闖了過來，一改過去心謹慎的格，讓連波也有些吃驚，直覺這不像是五皇子妃的行為，怎麽今兒如此冒失。

    或許這便是男人與人之間觀念的差別，對於男人來說，他們這種教育長大，一家之主的威嚴不容挑釁，於荒唐的事也應該被包容。而隻是放鬆時消譴的玩意兒，如何放在心上？可對於人來說，那是曾經帶著憧憬與希的夫婿，是要依靠一輩子的良人，努力地想和他維持這段婚姻。隻是當發現，自己如何努力也不行時，心裏便會升起其他想法。

    所以再謹慎的人，也忍不住想要衝一次。

    何氏便是這樣的子，所庭訓讓謙和知禮，事事妥，但作為子自我的一麵，又讓衝一回，想為了自己活一回。

    就在兩人說話時，書房的門打開了。

    眼角發紅的五皇子妃走了出來，上香禙子的澤為添了幾分弱與迷茫，那種迷茫是從骨子裏所散發出來的。

    “皇子妃……”繡雲難掩驚，忙上前扶，抬頭的時候，恰好看到隨尾出來的五皇子。

    五皇子上的服還算整齊，隻是眼含怒意，那張斯文俊秀的臉顯得有些冷峻，冷嗖嗖地看過來，冷之極，讓繡雲不控製地唞，而被扶著的五皇子妃卻直了背脊回視他。

    “阿綾，以後莫要再做這種事。”他的聲音斯斯文文的，語氣卻有些不善。

    聽到他的話，繡雲和連波都低了腦袋，恨不得馬上離開。

    五皇子妃沉默了下，方道：“若是妾依然如此呢？殿下又如何？”

    五皇子的臉更冷了，然後走了過來，揮手推開繡雲，自己扶住妻子的手，住的下頜，迫得抬起頭與他對視，就聽他輕地道：“別挑戰我的耐心，否則你會知道，你承不起。”

    五皇子妃的子有些不控製地唞起來，眼眶迅速發紅，眼裏浮現幾許屈辱。

    發現的異樣，五皇子臉稍緩，繼續道：“聽話，以後這種事你便當看不見吧。”

    的眼裏浮現淚意，唞，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五皇子了下的臉，突然說道：“來人，將皇子妃送回正院歇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繡雲忙走過來，扶住發的五皇子妃，小心地看了一眼五皇子的神，扶著跌跌撞撞地走了。

    等回到正院的臥房，五皇子妃推開繡雲，自己趴在炕上，雖未有哭聲，但唞的肩膀可以看出正在傷心哭泣。繡雲將室伺候的人都驅散，隻留了自己和另一個陪嫁丫鬟繡英一起伺候，兩人一起安。

    在兩個心丫鬟的安下，五皇子妃終於止了淚，繡雲忙去打水給淨臉。

    “您別傷心了，當務之急，便是先懷上個孩子，等有了孩子以後，貴妃娘娘也會向著您……”

    五皇子妃沉默不語，良久方道：“我如何不知道這道理？可是你們瞧，除了新婚那一個月，後來他瞧都不瞧我一眼，一個月也隻有一兩天歇在正房，其他時間都和……我一個人怎麽能懷上？”說著，麵帶苦笑。

    兩個丫鬟互看了一眼，心裏都知道說得對，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五皇子妃挨靠在大迎枕上，看著上方描繪著澤鮮豔彩繪的承塵，一時間失了神。

    今日之舉，看似衝，實則是想要證明一件事，最後也證明了，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去爭取挽留，也挽留不回那位的心，隻是因為不是男兒麽？不，如此說實在是可笑，那些孌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些發泄的玩意罷了，哪裏比得上明正娶的妻子？

    他不過是在發泄！

    就因為去年的那件事，使他失了聖心，從今年二月份親至今已有半年，卻仍是一個閑賦在家的皇子，沒有被指派任何差事，可想而知皇帝的態度，雖有緩和卻也不想用他，連帶京中和朝堂上都對他避之不及，這讓有邱壑的五皇子如何得了？

    他心中的鬱氣無法發泄，隻能發泄在邊的人事上，躲在府裏幹這種事，本不用怕會鬧到外麵，因為自有這位妻子為他遮掩，隻因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也繞不開誰。

    想到這裏，又忍不住以袖掩臉，遮去眼中的意。

    知道，他這回惱了，若是不按他的話行事，他會毫不客氣地架空自己這位皇子妃，甚至不給麵，如何不教心寒？也想讓他振作，想他重新獲得皇上的寵，好好辦差，別搞這些鬼蜮伎倆，作一個堂堂正正的大丈夫，頂天立地。

    縱使不為君子，卻也不能如此無章法為無恥小人。

    可是得到的卻是他的斥責！

    *****

    路平站在一庭院裏，麵帶微笑，接見了隨小廝過來的一個穿著市井中隨可見的葛袍年。

    等那葛袍年將話說完，路平便打賞了他十兩銀子，笑道：“此事我已經知曉了，你繼續盯著，若是那邊有什麽消息，便過來稟報。”

    得了十兩賞銀，那葛袍年喜滋滋的，幹他們這一行的，就是看誰的眼睛利，遊走市井中，最容易獲得些小道消息。這不，不過是給這位爺提供了五皇子府中的一點小消息，一次便能得到十兩銀子的賞錢，讓他心裏越發的高興，決定要盯五皇子府。

    等葛袍年離開後，路平換了一裳，也離開了這宅子，繞了幾個圈，方從瑞王府的後門進去。

    回到王府，他直奔隨風院的書房。

    此時衛烜站在案桌前，手上的狼毫筆不停，漫不經心地聽著路平的稟報，仿佛並未放在心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