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來的時候，兩人皆是滿懷希。【STO．ＣＯＭ】

  走的時候，一人魂不守舍，一人興高采烈。

  出了大司馬府，羊祜心有不甘地回首，但見大司馬府府柱巍巍，臺基高築。

  左鎮東將軍府，右順德君府，臺基皆比大司馬府矮了一級。

  就像是一左一右的兩個護衛，拱衛著大司馬府。

  如此更是顯得大司馬府的氣勢凌人。

  羊祜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似乎想要把在大司馬府里所到的迫和張全部吐出去。  更多彩容盡在s𝕋o５𝟝.ｃ𝑜𝓶

  如果可以，他希，自己的家族最好不要和大司馬府里的主人為敵人。

  與府外心事重重，顧慮萬千的羊祜不同，府的馮大司馬，卻是悠然自得，甚至還有心了一把張大書的小手。

  生了一子一後，右夫人的姿態依舊人，歲月與閱歷，讓完全褪去了的稚氣與青。

  取而代之的，是花信婦的艷姿容，人韻味。(5,0);

  不知何時坐到馮大司馬邊的右夫人，反手輕掐了一下馮某人的手背。

  那雙依舊靈的大眼睛，白了一眼馮大司馬，又看向門外，這才曼聲道：

  「那羊叔子，這一回怕是被阿郎打擊得不輕，希他不要就此失去了信心才好。」

  馮大司馬面古怪又帶著些許戲謔地看向右夫人：

  「外人常道，我馮某人好如命，不但三千，而且還喜歡收集俊郎君。」

  說著，向門外抬了抬下，「方才那個羊叔子，儀度確實瀟灑，細君莫不……嗯？」

  話未說盡，向著右夫人挑挑眉頭。

  「去！齷齪！」

  右夫人故作惱怒地手打了馮某人一下，然後又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老夫老妻了，又沒有外人在場，右夫人眼波流轉，向下游離，然後又抬頭看向馮某人，神似笑非笑：

  「三千？外人傳的這些話也就算了，大司馬不會聽著聽著，久而久之，自己就覺得那真是事實了吧？」

  「還是說，大司馬又從哪裡得到了法還是技，有信心再在府上多加幾個小院？」(5,0);

  馮大司馬差點被嗆著，有些狼狽地擺擺手：

  「說笑而已，細君莫要當真，咳咳，說羊叔子，繼續說羊叔子。」

  由不得馮大司馬不從心，因為他府上，是真的有虎。

  以前想著府上有虎鎮宅，諸事無忌。

  沒曾想虎不但鎮宅，而且還鎮宅主人。

  確實諸事無忌，不但無忌，都快要無己了。

  右夫人鄙視地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有繼續嘲諷下去。

  畢竟馮某人可是天天被左夫人督促練鍛。

  真·狐假虎威的右夫人，也是有自知之明之輩，曉得適而可止的道理。

  「其實依妾看來，羊叔子這一回過來，算是羊氏和辛氏的試探。」

  「但如果關東那邊的世家得到了消息，恐怕也都會在暗中關注。」

  右夫人一說正事，臉上的神也恢復了正常，就是眼睛仍在不安分地骨碌骨碌轉。

  說著，看向馮大司馬，收住了口。

  看到右夫人這個模樣，馮大司馬哪裡還不知道，存了什麼樣的心思？(5,0);

  「遲早要來的，總不能等大漢兵臨城下了，才想著後路吧？」

  夏侯楙拜訪得急，昨日裡右夫人又進宮參加家宴去了。

  回府後，兩人只是在夜裡聊了一下宮裡的事，倒是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

  但很明顯，馮大司馬早就不是當年的懵懂年，手段權謀已經足以配得上「小文和」的外號。

  再加上穿越者的眼，在某些大事的趨勢上，右夫人都未必有他看得遠。

  在這些事上，右夫人總是很有興趣。

  而能給，也願意給足夠發揮空間的，唯有某隻土鱉。

  「阿郎就不怕關東那些人被嚇著？」

  派人前來示好，非但沒有得回應，反而是被敲了一悶，吃了一個啞虧。

  換誰心裡都會滴咕。

  馮大司馬「嗤」地一聲，語氣里滿是不屑：

  「嚇著了他們又能怎麼樣？難道他們還想對抗天下洶洶大勢？」

  「還是認為憑司馬懿曹爽再加上一個臭未乾的小屁孩，能擋得住大漢？」(5,0);

  右夫人一聽，大眼睛又骨碌地多轉了幾下，這才笑道：

  「阿郎好生自信！就是不知何時能看到阿郎提大漢虎狼之師，東進滅賊，也免得有些人說阿郎銳氣已消，再不復當年之勇。」

  這些年來，大漢屢戰屢勝，幾無敗績。

  就算是上黨一役，局面一度極端惡劣，也能生生翻盤過來。

  大漢朝野上下的自信，可謂是漲到無以復加的高度。

  現在居然有人去年那一場大戰的復盤說事。

  說什麼馮某人不趁勝追擊，乃是失了良機，莫不是怕深賊境遇到不利，損了名聲？

  太過惜名了啊！

  什麼無險可守，居然懼怕吳人威脅而不敢進攻，莫不是擔心損了興漢會在吳地的生意？

  以大漢的實力，早就可以滅吳了，居然還這般拖拖拉拉，很讓人懷疑啊！

  云云。

  反正怎麼噁心人怎麼來。

  偏偏乍聽之下，還頗有些道理，極迷。(5,0);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為了考慮統一天下以後的治理問題，大漢拼著一口氣，強行傾國之力，東進滅魏，未必不能功。

  如果再考慮到吳國背刺的傳統，以及司馬懿曹爽亡齒寒被迫聯手的可能。

  大漢同時以一敵二，這一場大戰下來，說也能吃下大河以北的地方。

  但如此一來，耗盡國力的大漢，不但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休養生息，這才繼續南下東進，滅魏吞吳。

  而且世家勢力，肯定趁機死灰復燃，故態復萌，抓住機會重新寄生。

  更重要的是，這種爛仗打得越久，打得越多。

  原本已經所剩無幾的漢家元氣，就會被越快地消耗。

  偏偏這個時期的上天，對漢家兒並不友好。

  小冰河的極寒氣候，只會迫胡人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地南下。

  如果漢家耗太過，對胡人無法形人口絕對優勢。

  此消彼漲之下，鬼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宇宙意志讓時間線重新閉合？

  或者說，自己辛辛苦苦幾十年的努力，最後卻被歷史慣生生地拽回原來的軌跡，那就真是蛋了！(5,0);

  一向善於利用大勢人的馮某人，最是明白什麼勢大難敵。

  在馮某人看來，統一天下並不重要。

  畢竟司馬晉也曾是一個統一王朝。

  但儘可能地保留漢家元氣，改變歷史軌跡。

  乃至給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留下足夠的人口基礎和社會基礎。

  最終讓華夏能跳出未來千餘年的歷史循環悲劇。

  很重要！

  那些天天瞎嚷嚷立刻滅魏吞吳的傢伙，在馮某人看來，基本都提起子不認人的。

  反正我只要眼前爽就行了，管你什麼將來未來。

  曹！

  馮某人現在可謂是一邊要對抗上天，努力減氣候對華夏大地的影響。

  一邊要儘可能地分化、削弱、瓦解原本代表著歷史大勢的世家。

  一邊還要小心呵護新的生產力萌芽，不但不能讓它到戰爭的波及，同時還要讓它藉機長，不致夭折。

  藏在心底最深，這世間，估計也就左夫人能約約猜到一點。(5,0);

  右夫人的話，讓馮大司馬斜視了一眼：

  「怎麼？宮裡又有人有想法了？」

  昨日才去了一趟宮裡，現在就給自己說起這個，讓大司馬很是敏地就想起某位與右夫人同姓的皇后。

  「就是給你提個醒！」

  右夫人沒有否認，「昨日阿姐跟妾說了一，說有人曾在陛下面前提了這些話。」

  哼，劉胖子這個耙耳朵，這輩子都改不掉這個病！

  都把皇后趕到桂宮居住了，堂堂大漢天子，還天天屁顛屁顛地跑去匯報。

  像什麼樣？！

  簡直就是之不似人君。

  馮大司馬在心裡誹謗了一下皇帝，然後才回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這麼多年來，他們哪一次給我說過好話？」

  老子這麼多年來，就沒有一次能從他們裡得到過好名聲！

  「我所做之事，不知有多人恨我骨，置我於死地。」

  「些許流言蜚語，何足道哉？難道我還需要向他們證明什麼？」(5,0);

  倒是皇后，通過右夫人向自己傳達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想要向自己示好？

  右夫人聞言，眼睛頓時就是一亮，接口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好句啊！」

  「阿郎還是那個阿郎，只要想，就能出口章。」

  馮大司馬「嘖」了一下。

  老夫已不是當年的無知年郎。

  你個小狐貍還想矇混過關？

  「說正事，你提起皇后，還有那些話，究竟想要做什麼？」

  「說了就是提個醒，」右夫人再次白了馮某人一眼，「太子比起以前，變化很大。」

  右夫人強調道，「不但比以前要好，而且見識和學問，都有很大的長進。」

  「阿姐原本還有些擔心，現在除了高興，就是想要對你道謝，可惜你昨日沒有宮參加宴會。」

  「所以阿姐有些憾，這才讓我代為轉達。」

  馮大司馬看向右夫人的目帶著懷疑之。(5,0);

  就這麼簡單？

  那昨晚你為什麼不說？

  可是他又沒有什麼證據。

  「太子天資本就過人，諸多學問，只要稍加點撥，就能學會。大漢人才濟濟，何愁找不到教導太子之人？」

  馮大司馬倒是謙遜了一下，「我不過是占了與陛下親近的便宜罷了。」

  右夫人盯著大司馬，最後點頭笑了一下：

  「既如此，那妾就不用擔心了。」

  站了起來，有些慵懶地舒展了一下子：

  「其實阿姐也沒有告訴我究竟有什麼意圖。」

  上黨事變之後，特別是皇后遷往桂宮居住後，與皇后之間，看起來雖然仍是親無間。

  但雙方的心裡，實則都多了一些以前沒有出現過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皇后是皇家人。

  是馮張氏。

  阿姐的夫婿是大漢天子，有個兒子是太子，未來的大漢皇帝。

  而的夫婿，則是大漢眾臣之首，掌握著大漢的軍政大權。(5,0);

  註定是有一方要作出退讓的。

  右夫人的語氣里有些嘆息：

  「不過按妾的想法，應該是在變相地提醒阿郎，朝堂上有人想要對阿郎不利，但陛下應該沒有聽進去。」

  說完這一句，右夫人看了馮大司馬一眼，正好馮大司馬也向看來。

  大漢的朝堂，確實要比魏吳兩國和諧得多。

  一來是天子比較仁厚，又能聽得進臣子的進諫。

  二來是季漢的傳統。

  從丞相到大司馬，大夥已經習慣了有一個強勢人作為群臣之首。

  這樣可以減很多不必要的黨爭。

  但這並不代表著，所有人都喜歡這一套運作規則。

  相反，不知有多人在蠢蠢，想要推翻它。

  無他，利益太大了。

  大到甚至有人願意賭上家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