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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99章 正確當中的決定

  『敵襲！敵襲！』

  『在那邊！』

  『火油！小心火油！』

  『快去滅火！』

  混的呼喝之聲，頓時在營地之中響起。

  而在山間之中，也同樣點燃了數量不的火把，在晃著，鼓譟著，似乎有無數的兵馬長在撲向中條山的大營。

  郭嘉披著大氅從帳篷裡面出來，迎著夜風登上了營寨之中的哨塔，瞇著眼看著山間忽然而起的那些火把，忽然打一個噴嚏，旋即連忙吩咐，『來人！擊鼓！』

  轟隆隆的戰鼓聲響起，掩蓋了所有的人聲，在山間迴。

  曹軍兵卒也在這戰鼓聲當中恢復了秩序和鎮定，有條不紊的列陣守備，撲滅進來的火焰。

  曹軍兵卒將營地之中準備的沙土潑到了燃燒的火油上面，很快就將那些火油撲滅，即便是有些木料和帳篷油氈被點燃了，也被曹軍兵卒推倒，並沒有讓火焰在夜風之中自由擴散。

  『果然。』在山頭上的司馬懿冷笑了一聲。

  郭嘉所在的曹軍營地，並沒有慌張的出擊，而是做出了最嚴謹的防守態勢。

  營的曹軍兵卒在戰鼓聲之中，也就自然不會被在山地上狂呼喊的司馬懿手下所攪擾。而且很有意思的一點是，當看見其他的人也在沉穩做事的時候，即便是還有些人在慌，也會很快的冷靜下來……

  如果說司馬懿想要藉機衝擊營地，反而會被郭嘉的防守反打一波。

  司馬懿盯著中條山營寨之中的火，發現他原本的推斷是正確的。

  在火油的照耀之下，曹軍兵卒的向也比較明顯的表現了出來。

  如果說司馬懿中的區域是屯糧之所，有可能威脅到了曹軍的糧草問題，這些曹軍兵卒絕對不會如此的鎮定……

  糧草這玩意，比一般的木頭和帳篷還要更容易被點燃。

  所以，答案就是要麼司馬懿攻擊的那片區域並不是糧草囤積地，要麼就是那些糧草被囤放在了地下，並不懼怕地表的雜焚燒。

  司馬懿覺得後一種的可能更大一些。畢竟之前曹軍人手很多，而且在中條山這裡也算是進了黃土高坡的地界，相對土層乾燥且穩固，挖一些地窖存儲糧草，也不算是多麼費事。

  若是這般，那麼想要直接用加料的大黃弩焚燒糧草，就基本上行不通了。

  『還真是防備得啊……』司馬懿冷笑著。

  『從事，還要繼續擊麼？』在司馬懿邊的兵卒問道。

  司馬懿轉下山，『不用了，收起來。準備轉移……我們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去那？』

  『就去原本的埋伏地……』司馬懿笑著說道，『對了……最後的人潑些火油，將這裡燒了！』

  片刻之後，山間的喧囂停止了，但是有個山頭莫名其妙的就燃燒起來，火焰沖天而起，在夜風之中搖搖擺擺，映照得半邊的天空似乎像是黎明提前到來了一樣。

  ……

  ……

  正在山中，往潼關大營行進的呂常，接到了兵卒的警報，回頭一看，便是看見了那映紅了半邊天的火，頓時就是一個哆嗦。

  『果如軍師所料！』呂常大喝道，『賊人慾謀中條山大營！傳令，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速速返回大營！擊殺賊子！』

  曹軍兵卒呼喝應聲，原地轉，急急往中條山大營趕去。

  中條山的道還算是比較平整開闊的，但是為了這個平整和開闊，必然就沿著山勢蜿蜒而上，不可能沿著直線直接前往中條山大營。雖然說呂常等人得了郭嘉的叮囑，但是見到這漫天的火，不清楚自家營地的況，難免就會有些焦躁慌起來。

  正常來說，他們從中條山大營裡面出來，然後一路都沒有遇到什麼問題，現如今再沿著原本的道路往回走，自然也就不會認為回去的道路會有什麼危險，再加上對於中條山營地的焦慮，這些曹軍兵卒走得都比較快。

  一走快，隊伍就變形了。

  原本在兩側隊列的刀盾手，因為負重比較大，就自然沒有中間的長槍手和弓箭手走得快，並且大半夜鬧騰著急出發，一口吃的都沒有，然後又是來回走山路，力下降是難免的現象。

  即便是這種寬闊的道，來回趕慢趕也不會有很舒適的驗。曹軍兵卒一個個不免呼哧帶，手中的兵也開始變為助力的拐了……

  遠山頭上火熊熊，似乎是有一個巨大的怪在仰天嘶吼。

  無數鳥雀走被驚了，紛飛，一片末日的景象。

  『嗖！』

  一支箭矢飛來，將走在最前面的曹軍兵卒倒在地。

  『啊啊啊……』慘聲響起。

  曹軍兵卒下意識的便是就地防躲避。

  跌落的火把在道之上閃爍。 (5,0);

  山道一側的山黝黑，影之下，就像是有無數的黑影潛藏其中，晃不停。

  『敵襲！敵襲！』曹軍兵卒大著，『有弓箭手！盾牌呢？我們的盾牌呢？』

  這個時候才想起盾牌？

  那麼方才那些盾牌兵累的像是狗一樣差點把舌頭吐出來氣，怎麼沒見說有人手幫一把？

  『嗖！嗖嗖！』

  箭矢左一右一支，呼嘯而來。

  『啊啊啊！我中箭了！快，快來救我！』

  被中的曹軍兵卒在道上或是奄奄一息的躺著，或是痛苦哀嚎的掙扎。

  『衝過去！』呂常大吼道，『不可停留！』

  幾乎是本能一般，呂常立刻敦促曹軍兵卒向前，而不是在山道上擁堵為一團！

  呂常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見到一抹流而至，狠狠的扎在了山道之中簇集的曹軍兵卒之中！

  木屑橫飛，火油四濺！

  『啊啊啊……』

  沾染上了火油的曹軍兵卒嚎著，聲音比之前中箭的傢伙不知道大了多。

  不因為上沾染了火焰而沖撞的兵卒，昏頭轉向之下，有的便是一頭栽向了一旁的山間，帶著長長的慘呼和沉悶的撞聲一路滾落。

  還有一些曹軍兵卒不知道是本能的找邊人求救，還是在臨死之前想要找個人墊背，火焰就像是接的急行傳染病毒，在人群之中迅速蔓延！

  『軍者死！』呂常一刀砍翻了一個上著火，奔跑的曹軍兵卒，『衝過去！此道無險可阻！衝過去！』

  呂常的判斷無疑是正確的。

  中條山的這條沿著山勢蜿蜒的道，並沒有像是什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地形，與其堵在山道上進退兩難，還不如直接衝過去。

  呂常他們之前才從這條山道上走過，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可以挖出什麼不可逾越的鴻或是陷阱。而且呂常判斷這一支襲擊曹軍隊列的部隊，就是企圖攔截他們回援，減緩他們的速度，所以只要衝過去，自然就可以破解驃騎兵馬的攔截。

  在呂常敦促之下，曹軍兵卒也紛紛發一聲喊，拋下那些傷的或是被火焰灼燒的同袍，頂著箭矢，瘋狂往前奔跑。

  山道之中，因為本有坡度，再加上最開始的時候曹軍下意識的一堆，雖說在在生死之間，曹軍兵卒發出了自的潛力，嘶聲力竭的嚎著，在山道中間相互推搡，但還是有些曹軍兵卒不小心絆倒或是被推倒，便是拖著長長的尾音往山澗之中一路滾落……

  時不時飛來的箭矢，更是加大了曹軍兵卒的慌。

  在這樣的況下，很多曹軍兵卒便是發揮出了傳統的藝能，將自己上背負的各種兵刃一扔，減負之下頓時輕鬆愉快，速度立馬就上去了。這一份輕鬆愉快立刻教育了其他的曹軍兵卒，於是叮叮噹噹之中，不知道有多兵刃兵甲被棄在了山道上，就只求一個自由快樂兩開花，追求自我釋放天！

  在黎明之前，黑暗似乎更加的濃厚。

  黑的天幕之下，山頭上的烈火熊熊，似乎是預兆著一些什麼。

  曹軍兵卒，不管是在中條山大營之，還是奔跑在山道之上，亦或是在河對岸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潼關大營之，也約約似乎都覺到了一些什麼。

  當人們於時代浪之中，就算是再遲鈍的傢伙，也是能覺到那種無形的力量沖刷和推的影響，只不過有的人可以乘風而起，而有的人只能蹲在樹上當一個多的馬猴，還有一些人則是覺到了什麼，卻說不出來，沉澱很久很久之後化了一聲嘆息。

  想當年……

  不知道多年以後，呂常能不能想起，這曾經是他距離司馬懿最近的一次。

  如果他在思路上轉一個彎，拼了命也要衝上司馬懿伏擊的山脊，說不得就可以將司馬懿擒拿……

  只不過，呂常善守而不善攻。

  要不然也不會讓他來中條山大營協助郭嘉駐守了，所以他本能的選擇是儘快趕回去，而不是留下來一怒之下上頭和司馬懿剛。

  錯過了這個選擇點之後，他就距離司馬懿越來越遠了。

  就像是兩條相而過的線。

  烈火熊熊，呂常扛著一個傷的兵卒衝過了攔截線，將烈火和傷亡拋在了後。沾染了火油的山道在發出耀眼的火，似乎要和不遠之的山火相互呼應。一些首被火焰吞噬，散發出人燃燒後產生出來的特有焦臭味道。

  『不要停留！向前！向前！』

  呂常敦促著。

  就如同他所料的一樣，對方就只能在某一個階段的山道上進行攔截擊，而通過了那一段山道之後，也就離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山道對面的山脊之上，似乎也知道了已經攻擊不到呂常他們了，便是漸漸的安靜下來，若不是周邊的腥味和哀嚎聲，說不得都以為只不過是一場幻覺。 (5,0);

  看著後散的隊列，驚惶的面容，呂常嘆了口氣，將上的傷兵放在了山道邊，『傷患者原地包紮，修整！留一隊人馬照料！其餘之人隨我速援大營！』

  他不可能留在這裡等著傷兵治療，所以他的決定依舊是正確的。

  大營更重要。

  呂常相信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

  ……

  一個晚上連續吹了兩次寒風的郭嘉，覺得頭發脹，管通通的跳，連帶著臉皮和眼珠子都有些脹痛的覺，喝了些熱湯下去，才裹著大氅剛發了一點汗，猛然間就接到了兵卒報信，說是呂常在返回的途中被伏擊了！

  郭嘉一愣，旋即恍然，頓時明白了之前為什麼山頭上會突然燃起無名之火……

  原來賊人見中條山大營戒備森嚴，便是轉頭去搞呂常！

  等等。

  郭嘉用手著腦袋，忍著頭疼思索著。

  他覺自己的腦袋似乎被塞進去了一把沙子，使得轉起來不僅困難，而且疼痛。

  『軍師……』一旁的護衛見狀，不由得有些擔憂的問道，『軍師，不如好生歇息，這賊人也就是在外侵擾……』

  『對了！』得了護衛無心的提醒，郭嘉終於是想到了關鍵的要點，『來人！傳令呂將軍，收攏部眾，在營寨外列陣待命，不得營！』

  該死的賊子，這般狡猾！

  郭嘉站起，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軀也搖晃起來，若是沒有一旁的護衛搶上一步來攙扶著，便是差一點栽倒在地。

  『軍師！』護衛急切的說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