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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8章 團隊要有狼神
『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份了一些啊……』
不肯收錢的曹軍軍校死了。
一群人圍著他的首,嘀嘀咕咕。
『什麼過份?不收錢才過份!』
『就是,收錢的才能算是好同,呃,好同僚!不收錢,這不是明擺著要我們的命麼?!』
『好了!別說了!』中間一人沉聲說道,『都死了!死者為大懂不懂啊!都悲傷一點!悲傷點!嘿!說你呢!你角別往上翹啊!』
『不是,我這也是想要悲傷啊,可控制不住怎麼辦?』
站在中間的任管事皺著眉,『不行你就往後站!自己拿袖子遮著臉!真是的!都準備一下啊……好了沒?走走走!』
一行人魚貫走了出去,站在了狼藉不堪的營地之中。
『嗚呼哀哉!』
任管事大聲哀嚎。
眾人的目便是紛紛被其所吸引。
『天之蒼蒼,地之茫茫,何故生此戰,使英雄隕落,壯志未酬?可憐啊,可惜啊,可嘆啊!』任管事雙手高高舉起,不斷的抖著,似乎是為了向蒼天質問,『烽火連天,有英傑輩出,或出於郡縣,或出自鄉野,皆是以國家為重,捨生取義,勇而先!嗚呼!英雄之,衛我家園,英靈之骨,護我國土!』
『然奈何天命不假英傑!使得命隕於此!嗚呼哀哉!』任管事用手捂著臉,著眼,似乎是在痛哭,過了片刻才繼續哽咽著說道,『風起雲湧,天地同悲!願陣亡之將士,靈魂得以安息!』
『嗚呼哀哉!哀悼之,難以言表……』任管事聲音都沙啞了,『難自抑……咳咳咳,嗚呼哀哉!悲兮,痛兮!伏惟尚饗……』
隨著任管事最後一聲的落下,便是一群人齊齊也跟著任管事高呼,『嗚呼哀哉!伏惟尚饗!』
過了火的營地黑一塊,灰一塊。
斑駁的旗幟破了好幾個,在風中飄著。
幾縷黑煙升起,很快消散在風裡。
一群人撅著屁,拜倒在那些死去的曹軍兵卒前……
嚴格來說,任管事對於曹打斐潛沒有什麼意見,因為只有曹和斐潛打起來了,打得越久,他們才越是有可能升發財。
可偏偏今年旱嚴重……
這就難搞了。
對於大漢這樣以農業為主的社會系來說,倉廒糧庫可謂國之命脈。不管是備戰用兵,還是賑濟災民,這些囤積的糧草,稱其為國之重,咽之所要也不為過。
當然,漢代的糧倉很多都是秦朝修建的,原本只有核心京都周邊有,後來各郡縣也開始修建地方糧倉。
這種糧倉,不僅是有儲備庫,還有運轉庫和供應庫,比如漢代咸倉就是最大型的儲備庫和供應庫,河滎的敖倉曾經是最大的糧食中轉庫。
為了和斐潛進行這一次的作戰,曹和荀彧苦心積慮,從幾年前就開始囤積糧草,儲備不時之需,但是糧草存儲並不能像是後世一樣的有那麼完備的冷庫,所以一些糧草在囤積的過程當中腐敗發霉,也是很正常的。
這些腐敗的糧草,正經人是不吃的,但是餵牲畜牛馬,還是可以的。所以這些中轉營地,將腐爛發霉的糧食運出去,騰出地方來放新的好的糧食,有沒有問題?
看著沒問題,結果就出問題了。
在漢代之中,糧倉的管理制度已經是很齊備了,在《倉律》之中,對糧倉的糧食出庫、驗收、保管以及粟、稻的加工折算等都作出了嚴格的規定。
可惜規定是規定,落到實的時候,依舊是呵呵呵……
比如後世什麼什麼好,對於麵包食品等也有非常嚴格的規定,但在實際過程中也會經常出現有人將到期的麵包標籤撕下來改一改,然後繼續出售給牛馬吃一樣。
制度即便再多,也有讓『碩鼠』可鑽的。
地方糧倉遠離中央,掣肘於通信和治理的手段,中央很多時候是鞭長莫及。雖然治理糧食腐敗問題,也被歷代統治者視為重中之重,但朝廷縱有萬般律令和各種稽查、巡視,也難以遏制腐敗象發生。
原因很簡單,因為華夏的吏,歷來只需要對上面負責,無須對下面負責。
職是誰給的?
不是百姓給的,而是朝廷給的。
所以只要上面不說話,底下的牛馬即便是聲再多,也是屁用沒有。
中轉營地之中的表演完畢,眾人退散。
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這營地的慘劇,必然就是被侵了冀州的驃騎賊寇所害的,連帶得還死了值守營地的曹氏軍校,中護兵……
『罪魁禍首』,當然就是魏延這個該千刀萬剮的賊人了。
至於其他的人麼……
營地丟了,誰的責任? (5,0);
曹氏軍校啊!中護軍的兵卒啊!
他們到了營地,接管了營地防護,結果營地被賊寇襲了,那麼還能是誰的責任?
可真要追查這些人的罪過的話,這些人已經是『不幸戰死』了。
作為營地管事的任氏,多多也會到一些牽連,然後多半是會被免職,隨後賦閒在家中,熬過一段時間之後,就可以悄然復出,說不得位還會再往上升一升。
畢竟華夏場,最講究的就是這種吏的『起起落落』。
能熬一個起落的,便是縣一級的縣令,有兩個起落的,多半就能爬上郡州的位置,三個起落的,至已經一腳踩在中央朝堂上的臺階上……
任管事這才一起,現在正準備一落,等其復起的時候,就至是一地縣令了。
至於范氏子麼……
任管事走到了范氏子面前,拍了拍其肩膀,『好生做事。』
范氏子頓時彎腰行禮,『謹遵令。』
『很好。』任管事走了。
范氏子等任管事走遠了,才緩緩的直起腰來。
一旁的的范氏心腹低聲嘀咕道,『啥意思?我們這活還做得不好怎滴?』
『他的意思就是要收拾好手尾,別說了,走了消息。』范氏說道,『再說一次,這事是驃騎那邊的賊寇乾的,都記牢了!』
一群豺狼匯集在一起,必然就是狼心狗肺做一堆,其核心神也就不外乎兩個字——
禽。
……
……
而無形當中又增加了一場『戰績』的魏延,此時此刻正大大咧咧的坐在清河縣的一莊園,喝酒聊天和分錢。
這一場奇襲冀州的仗,打了現在這般模樣,讓魏延著實有些意外。
他同樣也沒有想到,曹應和高竟然將事辦得如此順暢。
沒錯,可謂是。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雖然這個『朋友』是加引號的,但是確實在某些方面是可以攜手合作的。
錢財就是當下最大的潤劑。
這個莊園,當然是魏延『攻打』下來的。
魏延到了這個莊園的時候,莊園主剛剛『逃跑』,因為逃離得『非常慌和匆忙』,所以莊園的所有東西都『完好無損』的留了下來。
因此魏延不僅是有米有面,有酒有還有茶,連僕從都有……
經過曹應的運作,一切似乎都很是完。
縣令,縣尉,管事,守備,一個個都是價格清晰,叟無欺。
這些錢財都不用魏延出一個大子,反而魏延還會收到了不錢……
為了讓曹應等人放心,魏延故意說是要驃騎錢,而且還要是能在長安驃騎錢莊裡面可以兌現的『飛錢』。
於是魏延就拿到了這種『飛錢』,憑票可以直接在長安錢莊兌現。
『我說啊……』魏延斜著眼看著曹應,『我怎麼聽說有個中轉營地被我襲擊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這本事?啊呀,我真是厲害了!』
曹應著頭上的汗,『這,這確實是太不像話了!』
原本曹應還以為魏延在這個莊園裡面駐紮,便是可以屏蔽魏延,或者說困住魏延,一方面可以用魏延的名頭,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在必要的時候……
畢竟死無對證才是最安全的。
可曹應能想到的,魏延自然也是能想到。他在莊園住著,因為他的膽子大,但是並不代表魏延就是個傻大膽。魏延在外面還放著不的人馬,就像是角一樣給他帶回了消息,其中就有一條消息是他『奇襲』了某個中轉營地,然後殺了曹軍多人,焚燒了糧倉云云。
『錢?』魏延擺手,『不不不,這一次,不要錢。放心,也不要命,就要一張圖。』
魏延盯著曹應,緩緩的說道,『一張鄴城兵馬布防圖……』
曹應臉頓時蒼白起來,『這,這不可能!』
『這可以能。』魏延笑道,『放心,我就是拿到了圖,看一看而已,絕對不進去!』
中轉營地的這個假冒事件,讓魏延察覺到了一些危險。
這些膽大妄為的冀州或是豫州的士族鄉紳,翻臉必然就像是翻書一樣的快。
對於魏延來說,勾搭他們,並非真的是為了搞錢。
即便是魏延上說是要錢,並且還真的拿了他們湊起來的『飛錢』,但魏延的核心依舊是想要攪冀州,破壞整個曹的後方基地,所以進一步將這些士族子弟拖下水,顯然就是一種必然的選擇。
現在這樣的局面,其實是多方面的因素共同形的結果。
袁紹當年統冀州的時候,冀州還很,但是很快就因為太了而導致袁紹不敢用,分化和拉攏,打和抑制為了袁本初的平衡之道,也為了他的取死之途。 (5,0);
曹主冀州之後,原本也想要用冀州來制豫州,但是因為曹疑心病太重,在初期又是想要用,又是想要敲打,結果沒能掌握好節奏,鬧得雙方都不愉快。
於是整個冀州,基本上來說都是於相對被制的狀態,不管是在政治層面還是在經濟層面上都是如此。對於曹的不滿,其實一直都存在,只不過沒有發出來而已。
另外一方面是大漢傳統的習慣,山東的優良傳統。
天下是天子的,和他們鄉紳有什麼關係?
就像是後世大米利劍,一個不鏽鋼的菸灰缸都能是好幾百,一個杯子能上千,一個馬桶圈能上萬……
反正帳面上的錢,都是國家的,只有裝到自己口袋的,才是自己的。
中轉營地裡面的糧草也是一樣。
在倉廩之中,不管是好是壞,是多是,都和地方鄉紳有什麼關係?
現在通過魏延,這些原本屬於大漢的糧草,忽然就變了私人的了,這種收穫的快,又有幾個地方鄉紳能夠抵?
更何況,冀州鄉紳士族和曹並沒有什麼。
沒,自然就是談錢更爽利。
『真的就看看?』曹應問道。
魏延點頭,『就看一看。我看一看就可以走了。然後……你們,也就自然可以走了……』
曹應心中一跳,又裝出一副非常勉強的樣子,『這事非常難辦……但是,誰讓是魏將軍想要呢……我盡力,一定盡力……』
魏延哈哈笑,『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如果魏延真的離開了,又放曹應回去,那麼曹應可就不僅是洗白了自己,而且香噴噴的為了冀州許多士族鄉紳的閨中友!
到時候,曹應還能為一個好人!
別管他之前洗了幾次頭,打了幾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