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雖然在手之後有短暫清醒，但是因為本已經是年老衰，而且華佗也僅是減緩了其病，也不能完全將其治癒，所以熬到這個時候，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至於手腳麼，可能並不大。

  在百醫館之中負責鄭玄的醫師，除了華佗之外，更有張雲是每日都是親自過問，每天都診脈調藥，服侍鄭玄的不僅有普通僕從，還有鄭玄的弟子國淵，幾乎是日日夜夜的守在鄭玄邊。

  想要繞過這麼一些人手腳，肯定會留下一些痕跡……

  『今次用事，在於出乎意料。』荀攸說道，『若是待主公迴旋，賊子也就多有防備，恐不能除盡諸惡啊！』

  黃月英吸了一口氣。

  這個道理，黃月英又何嘗不懂？

  可按照荀攸的計劃來說，這一次和之前小打小鬧並不一樣，要殺的人也是比之前要多很多……

  特別今次要打擊的範圍實在太廣，不僅僅只是集中在長安本城，還有三輔之的地方鄉紳，陵邑的大姓子弟都是有涉及，如果不能達一個表面上能夠服眾的司法程序，到時候必然會讓三輔之其他之人，產生人人自危的覺，而且在憂恐的況下，還會釀生出什麼樣的盪，誰也不敢預判。

  荀攸看出黃月英的擔憂，並且他前來拜見黃月英，也是為了解釋這一點，

  荀攸之所以大費周章的等到了韋端出手之後才行，並以此作為一個清洗的藉口，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惡劣的況發生。他必須要讓其他的無關之人明白，韋端等人是自取死道，法不容赦，至於其他無關之人則可以安守職責，不必擔心到波及。

  『眼下先做實了韋氏之逆，再統合各各司，詔敕所出，俱有理據。』荀攸沉聲說道，『韋氏之前與山東之人往來甚，供細所便利，又惡言中傷龐令君，攪是非……雖說韋氏行事小心，主公昔日關中也是時日甚短，一時差無實據，不過麼……如今主公建有聞司，聽風鄉野，查詢秋毫，得知韋氏與多起細之案有所關聯，更有貪腐賄之數駭人聽聞，巧奪民間膏脂，欺無辜百姓等事，不勝枚舉。其罪，當誅。』

  荀攸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黃月英，然後重新低下頭來，『黃夫人，主公於河東之，以崔氏之卑劣揭孝廉之醜陋，如今便是到了韋氏了……清流，名如其實，清則或清矣，然則無序，隨波逐流，終無裨益，不如藉此機會，以除其弊。』

  黃月英微微錯愕，旋即點了點頭。

  也知道一些崔氏的事。

  現在到了韋氏？

  舉薦？

  清流？

  嗯，黃月英沉起來。

  當年韋氏還把持著經文的話語權，如果不是斐潛展開了青龍寺的項目，引進了不『外來和尚』，給與關中這些世家士族子弟沉重一擊，確定了青龍寺的經學地位，說不得還要著鼻子讓韋氏等人蹦躂……

  控制長安城，不等於是控制了陵邑，控制了長安周邊陵邑，也不等於是控制了三輔之地，在當時斐潛手下的工農學士，巡檢有聞等機構還沒有型之前，很多事斐潛必須要忍，即便是明知道，也要裝糊塗。

  但這並不代表著，秋後就不算帳。

  制之的腐，如果不能祛除，就只會越爛越大。

  現如今雖然革除了韋端的職位，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韋氏也有莊園，有塢堡，有家丁，不出兵馬，單憑巡檢確實是未必能拿得下來。

  就像是荀攸所言，要麼不，要就必須雷霆萬鈞，速戰速決。 (5,0);

  『若擒賊，如何以正法？』黃月英問道。

  『大理寺佐事田豫田國讓，已至。』荀攸回答道，『屆時以大理寺為主，巡檢有聞為輔，再以青龍寺公審公判決之後，即可正法！』

  『公審？』黃月英問道。

  荀攸點頭，『亦為餌也。』

  黃月英再無疑問，便是起，『請驃騎虎符來！』

  荀攸連忙正冠，整，拜於堂中。

  黃月英取了虎符，挲了一下，旋即上前，放在了荀攸高舉的手中，『願公達慎之篤之，不負驃騎將軍期盼！』

  荀攸高舉虎符，頓首而道：『臣定不負主公、夫人所託！』

  廳堂之外，夜風驟起，有金鐵的氣息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