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魔一進門就嚷嚷著要喝酒。

    我拿出家裏珍藏的酒，給他倒了滿滿一杯。

    “您這是怎麽了？誰惹您生氣了？”

    天刀魔連喝了幾杯酒，才憤憤不平地說道：“那些混蛋，竟然敢排我！”

    “哈哈哈……”

    “我沒跟你開玩笑！”

    “抱歉，抱歉，我沒想到，堂堂魔尊，竟然也會被人排。”

    天刀魔瞪了我一眼，說道：“我沒跟你開玩笑！”

    “對不起，他們是怎麽排您的？”

    “他們都不理我。”

    “他們平時也不理您嗎？”

    “雖然他們平時也不怎麽跟我說話，但今天特別過分。如果他們直接質問我，我還不至於這麽生氣。”

    “質問您什麽？”

    “當然是因為你，因為你！”

    “我？我怎麽了？”

    “他們懷疑，是你和我聯手殺了攝魂魔尊，所以才故意疏遠我。”

    “我們殺了他嗎？”

    “當然沒有！”

    天刀魔冷冷地看著我，問道：“是你殺了他，對吧？”

    “為什麽大家都懷疑我？”

    “因為你最近殺的人最多，誰知道你有沒有殺攝魂魔尊？一定是你幹的，對吧？”

    我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他知道，我殺了攝魂魔尊。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真相？”

    “我什麽都沒說。”

    “你雖然沒有說，但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

    如果我想瞞，我完全可以否認，但我沒有這麽做，原因有兩個。

    第一，我想給他一點力，讓他知道，我們雖然是朋友，但也是上下級的關係，我希他能夠忠心耿耿地追隨我。適當的力，可以減犯錯的幾率。

    第二，我相信他，我想告訴他真相，而且，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我。

    “你竟然相信我？”

    “如果我不相信您，就不會讓您做我的左護法了。”

    “我首先是八大魔尊之一，然後才是你的左護法。”

    “您雖然是八大魔尊之一，但也是我的左護法。”

    “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遲早會被人背後捅刀子。”

    “我沒有輕易相信您，您想想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

    天刀魔突然問道：“你不害怕嗎？”

    “害怕什麽？”

    “害怕為八大魔尊的敵人。”

    “準確地說，應該是四大魔尊。”

    “四大魔尊？”

    天刀魔愣了一下，然後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吼道：“什麽？你又殺了三個？是誰？是誰？”

    我連忙說道：“您冷靜一點，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想到，他會這麽想，看來，他真的很看得起我。

    “那你是什麽意思？”

    “您聽我解釋，攝魂魔尊死了，現在隻剩下七大魔尊，您不算，就隻剩下六個，一花劍尊前輩隻支持我一半，所以，我的敵人是五個半。您和一花劍尊前輩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吧？你們兩個加起來，就相當於一個半，所以，我的敵人就隻剩下四個了。如果七大魔尊中，還有兩個人願意支持我，那我的敵人就隻剩下兩個了。很簡單吧？”

    天刀魔用一種看怪的眼神看著我，說道：“好吧，我知道你很瘋狂，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麽事？”

    “我和一花劍尊，絕對不會和其他的魔尊戰鬥。”

    我知道，這是魔尊之間不文的規定。

    “我知道，我會自己解決的，您隻要不背叛我就行了。”

    “背叛不是人做的，而是環境迫的，所以，你不能相信我。”

    “我知道，我不會讓您陷兩難的境地，所以，請您幫我，前輩。”

    我選擇相信天刀魔，我相信，這是讓他為我的人的最好方法。

    我們沉默地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直到酒壺空了，天刀魔才開口說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嗎？”

    他的語氣雖然嚴厲，但我卻聽出了他的關心，我的心裏頓時湧起一暖流。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我們繼續喝酒，誰也沒有說話。酒過三巡，天刀魔告訴我了一件事。

    我曾經說過，天刀魔比我更重，他當時否認了，但現在看來，我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他重，他不會告訴我這件事。

    “魔尊們為了查明攝魂魔尊的死因，請了一個人。”

    “誰？”

    天刀魔說出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名字。

    “風天教主。”

    我大吃一驚，竟然是風天教主？我曾經從他那裏走了雷鍾和眼淨水。

    “為什麽要請他？”

    “攝魂魔尊修煉的魔功，源自魔教，而魔教，就是風天教的前。所以，魔尊們認為，風天教主一定能夠看出攝魂魔尊的真正死因。”

    “我聽說，風天教主從來都不會離開他的寶座。”

    “他一定會來的。”

    “您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們會他來的，不要小看八大魔尊的力量，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讓風天教主來魔教總壇，無論是威利，還是其他手段。”

    如果是以前的魔教，這絕對不可能，因為魔教和魔教是死敵。

    但自從魔教改名為風天教之後，兩教的關係就發生了變化，八大魔尊和風天教主達了某種協議，為了盟友。

    “那風天教的神怎麽辦？”

    “他們會理好的，如果實在不放心，他們會把神都帶過來。”

    “為什麽不把攝魂魔尊的送到風天教呢？”

    我們可以用特殊的方法保存，然後用馬車運過去。

    “風天教主來魔教總壇，不僅僅是為了驗。”

    “還有其他原因？”

    “還有三個原因。第一，魔尊們要向所有人表明，他們一定會為攝魂魔尊報仇，無論是魔教中人，還是正道人士，甚至是邪魔外道，都不能犯魔尊的威嚴。”

    “他們想用風天教主來震懾所有人，告訴他們，誰敢魔尊，就隻有死路一條。”

    “沒錯。”

    “第二個原因呢？”

    “是為了魔君。”

    “我父親？”

    “他們想讓魔君知道，風天教和魔教的聯盟，不是因為魔君，而是因為八大魔尊。”

    八大魔尊一直在製衡我父親，或許，我父親之所以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第三個原因呢？”

    “因為你。”

    “我？”

    “如果真的是你殺了攝魂魔尊，那風天教主一定會查出來的，他會調查你，了解你，然後找出你殺人的方法。”

    他說得沒錯，風天教主或許能夠看出我滴了眼淨水。

    我必須瞞我殺了攝魂魔尊的事實，如果被他們知道了，我不僅要麵對八大魔尊的報複，而且，他們也不會讓我為魔君。

    “那您怎麽辦？”

    “我？我怎麽了？”

    “您是共犯啊，您昨天晚上和我一起喝酒，他們會以為我們是一夥的。”

    “我可能會說，我喝醉了，睡著了。”

    天刀魔竟然想用這種借口來，我不笑了起來。

    “是誰去請風天教主的？”

    “你怎麽知道是魔尊去請的？”

    “這麽重要的事，當然要派重要的人去辦，八大魔尊一起去請，也不奇怪吧？”

    “是魔佛去的。”

    魔佛是八大魔尊之一，他和風天教主關係很好，看來，魔尊們是鐵了心要請風天教主來魔教總壇了。

    我笑著問道：“我們要不要去殺了魔佛？或者，殺了風天教主？或者……兩個都殺了？”

    “你瘋了嗎？那樣會引起塞外武林的，如果我們訌，正道人士肯定會趁機攻打我們，邪魔外道也會趁火打劫。”

    “我們一起大鬧一場吧！”

    天刀魔站起來，說道：“要死你自己去死。”

    “我們不是同生共死嗎？”

    “劍無極，我們從出生開始，就隻能靠自己，我走了。”

    天刀魔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喝了最後一杯酒。

    “風天教主要來魔教總壇嗎？”

    第二天早上，我被父親到了天魔殿，他並沒有坐在太師椅上，而是站在窗邊。

    “父親，您找我？”

    “過來。”

    我走上臺階，來到父親邊。

    “我聽說，西幻鎮已經一鍋粥了。”

    “那些驅鬼師，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隻會爭權奪利。”

    攝魂魔尊死後，西幻鎮群龍無首，陷了一片混。

    沒有人為攝魂魔尊的死而到悲傷，因為他總是獨來獨往，不關心任何人，那些驅鬼師，隻關心誰會為新的攝魂魔尊。

    “你出去避避風頭吧。”

    “去哪裏？”

    “你去中原走走吧，看看那些黃泉閣的分部。”

    我知道，父親也知道了八大魔尊請風天教主的事，他想讓我出去躲避風頭。

    “我不能離開總壇。”

    “為什麽？”

    “八大魔尊為了調查攝魂魔尊的死因，請來了風天教主。”

    父親一點也不驚訝，看來，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或許，八大魔尊中，有人是我父親的眼線，或者，我父親安了眼線在八大魔尊邊。

    “在這個時候離開總壇，他們會更加懷疑我。”

    “他們已經懷疑你了，所以才會請風天教主來。風天教主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殺了攝魂魔尊的，但他一定會查出真相。”

    “我沒有殺他，父親，會不會是正道人士派人刺殺了他？”

    “如果真的是正道人士幹的，他們早就向我們宣戰了，他們現在還沒有做好開戰的準備。”

    我們對正道人士了如指掌，如果他們要開戰，我們至會提前三天得到消息。

    “你真的有把握，能夠平安度過這次危機嗎？”

    “有。”

    “你的自信，從何而來？”

    父親曾經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用不同的方式，回答了同樣的問題。

    “如果換做是您，您會離開總壇嗎？”

    “不會。”

    “我是您的兒子。”

    “你是我的兒子，但你不是我。”

    “但我可以模仿您，您的兒子，模仿您，就足夠了。”

    父親知道，他無法改變我的決定了。

    “好吧，那你記住一件事。”

    我以為他會提醒我小心，但他卻說：

    “不要殺風天教主。”

    我頓時明白了。

    “您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風天教主？”

    父親頭也不回地走了，說道：“其他的魔尊也不許殺！這段時間，你不能殺任何人！”

    “我真的沒有殺他！”

    我還在狡辯，但父親已經關上了門。

    我走下臺階，離開了天魔殿。

    殺風天教主？我怎麽會殺他呢？他可是我的寶庫，我還要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東西呢。不過，如果他敢來魔教總壇找我的麻煩……那他就會為我的“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