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夏知冰失聲痛哭，匍匐在地上淚如決堤洪水般滔滔而下。

“父皇！”

百里宸倏然睜大了眼睛，嚴重沒有淚，干涸的令人心酸，只是心口猛烈地著，一，一點點的痛覺往外擴散，生生的淹沒了所有的一切，聽覺、視覺、嗅覺、覺，在這片刻之間似乎都不再存在了。

明明那麼痛苦，可為什麼卻一滴眼淚都流不下來。

“王爺，您如今隨著奴才一道兒去外頭宣讀圣旨吧，”夏知冰哽咽著站起來，用袖子干凈了臉上的淚水，對著百里宸狗恭恭敬敬得開口道，“如今眾位大人們聽到了皇上病危的消息，都在殿外候著呢。”

百里宸默然的點了點頭，原本在這里他全都已經布置好了，只等著皇帝一駕崩便殺人奪位，卻沒想到皇帝竟然就這樣將這皇位到了自己的手中，到了此時百里宸的心中早已經不知道是何種滋味了。

他以為眼前這個躺在床上的男人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個。

“等我，我去去就來，”了云悠然的手，百里宸對著一點頭這才跟在夏知冰的后走出殿外。

此時，上百級的玉階之下跪滿了大臣只等著皇帝的傳訊，而誰曾想到的卻是，得到的卻是夏知冰那一聲凄然的，“皇上殯天了！”

滿朝文武皆伏地下拜，宮中的喪鐘敲響，回的聲音頃刻間傳遍了整個皇宮，傳到了皇城之外那些普通百姓的家中。

“皇上詔，”夏知冰站起來，從袖中掏出明黃的圣旨，哽咽著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諸子無德無功，念太子無德，子孫不肖竟無一人可繼承大統，幸子侄之中清河王宸軍功卓越，懿德姿璋，可仰承朕位，民心皈依，欽此！”

聽到這里，所有的大臣心中咯噔了一聲，有誰會想到皇帝竟然放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立，轉而立了為異王爺的百里宸。

“皇上另有旨意，即清河王已過繼給太后，便改姓軒轅，繼承大統名正言順，”夏知冰話音剛落，滿朝文武無一人反應過來，皆是疑得看著站在那里滿臉冰棱的軒轅宸。

“此為皇上旨，由夏公公代擬圣旨，皇太后在旁臨訓，諸位大人還有什麼沒有聽懂的嗎？”

百里宸上前一步，立于眾人之上，俯瞰著靡靡眾生，眸清傲，神孤冷，如一匹雪夜之中的孤狼，強勢的威剎那間震懾住了所有人的心。

“臣等參見新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的心在這一瞬間咯噔了一聲，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皇太后和夏知冰都是先帝最最信任的人，他們還能夠說些什麼呢？

······

夜幕降臨，云悠然早已經隨著太后回到了寢宮之中，伺候了太后服藥，陪著睡，云游瑞納這才空閑了下來。

“王妃今日累了，”海嬤嬤替太后掖好了被子，扶著云悠然起，鎖的眉頭展開了些，“不過今后怕是要苦盡甘來了。”

云悠然回頭看了睡的太后一眼，搭著海嬤嬤的手輕笑了一聲，“嬤嬤釀的酒可還有，我忽然想極了。”

海嬤嬤瞧著云悠然臉上仍舊帶著愁緒點了點頭，不一會兒便取來了一小壇子熱了些許放在云悠然面前的酒壺之中。

“王妃淺嘗即可，這樣的日子恐怕也多著不太平，至也要等著皇上出殯，新帝登基才能安穩太平些，”海嬤嬤也坐了下來，陪著云悠然淺酌了幾杯便出言勸道。

云悠然兩頰浮紅有醉意，劈手奪過了海嬤嬤手中的酒杯淺笑輕盈，“嬤嬤盡管放心，我心中有數的。若是皇上傳位給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寧王這事兒也就這麼算了，可而今傳位給了清河王，哪里有這麼簡單的事？”

云悠然倏然間覺得頭疼裂，腦袋暈暈乎乎的難，撐著腦袋半闔著眼睛嘀咕道，“軒轅璟玥那正宗的天潢貴胄如何肯輕易服輸，必然會生出幾分反叛之心來。到時候莫說是抗敵，他不帶著手上的四十萬大軍掉頭打回帝都來就不錯了！憂外患啊，宸想必也是頭疼吧。”

海嬤嬤有些失效，這丫頭雖然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腦子里到是還清楚著些，可見心里頭是十萬分的放不下百里宸的，否則的話也不會為此而心。

“那如今王妃可有妙招？”云悠然擔憂的這些事，皇太后自然也是憂心著，海嬤嬤猜想既然云悠然能這麼說，有七八是想到了什麼辦法了。

只聽見云悠然嘆了一聲，頓著腦袋搖了搖頭。

就在海嬤嬤以為沒有什麼辦法的時候，卻聽見云悠然已經閉上了眼睛，細如蚊蠅的聲音帶著些甕氣，“而今憂外患不斷，邊疆的事還沒有了。依照軒轅璟玥的子，若是宸愿意和他公平競爭，只要是打退了那些漠北草原人的便能夠登上皇位，說不定他會答應。可這個法子還是有幾分風險。”

海嬤嬤聽了這話，同樣也沉默了。

軒轅璟玥不服的不過是一口氣，他自視甚高又怎麼會甘心被人說不肖子孫，若是百里宸能夠退了草原人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可是，如今軒轅璟玥手中有四十萬大軍，而百里宸的手中卻僅有三十萬，就算是全部出也不一定能夠抗衡那些北漠人。再加上，倘若百里宸真的有那個能力勝了悍勇的漠北草原人到時候必然也是損兵折將，軒轅璟玥但凡是有一丁點兒的反心，后果不堪設想。

“喝醉了？”

忽然，海嬤嬤的后傳來了百里宸的聲音，海嬤嬤轉頭只見百里宸一朱砂蟒紋云錦袍，舉止風流，氣度清華，即使還未登上那九五之位，上便已然散發著一陣軒昂凌厲的氣勢了。

“皇上，”海嬤嬤站起來福了一禮。

百里宸擺了擺手，直徑上前下上的狐皮大氅地裹住了喝醉了的云悠然，將橫抱在懷中仿佛是抱著一個臃腫的絨團，只出一章絕的微紅小臉，時不時的扭一扭子蹭著百里宸的口。

對于喝醉的云悠然，百里宸是半點兒辦法都沒有，無奈的將箍在懷中，對著海嬤嬤道。

“嬤嬤早些睡吧，朕帶著悠然回去了。”

海嬤嬤瞧著百里宸就要走出殿的背影，終究是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皇上，寧王的手里可還有四十萬大軍，皇上打算如何？”

百里宸停住了腳步，輕笑了一聲，“若論戰功朕必然贏他，他既然不服，朕便已經發出文書，告訴他，若是他能夠擊潰那些漠北草原人，朕這皇位讓給他又何妨？”

這對夫妻，沒想到竟然想的一樣！

海嬤嬤心中“咯噔”一下，濃濃的擔憂之自心底油然而生，“那若是寧王······”

“朕說過了，朕絕不會輸給他!”哪怕僅僅只是為了悠然！

說完，不再多話抬步走出了寢殿之中。

七日之后，皇帝出殯，百里宸親自扶靈將皇帝的梓宮送進了皇陵之中。

之后又是三日，百里宸雖照舊上朝議事，卻遲遲未提及登基之事，朝中有大臣多次提及卻都被他以“憂為患”未平的借口給打了回來。

當晚，乾元殿，百里宸伏案批閱奏折，云悠然趴在案邊上，百無聊賴的拿著頭上的金簪挑著燈芯，抬頭間看見燈映照著云悠然俏麗的容，百里宸忍不住大手一撈，將人撈回到了懷中。

“看完了？”挑了一眼案之上仍舊還剩一小摞的奏折，云悠然佯裝不知。

百里宸輕笑，低頭吮了吮云悠然臉頰上的胭脂，“他們都催著我快些登基，反倒是你每日都陪著我，也不說上一兩句？”

云悠然搖了搖頭，出手臂勾住了百里宸的脖頸，晃了晃腦袋，“你是不是皇帝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只要你的心里頭只有我一個人便好。”

纖長的指甲刮了刮百里宸的心口，巧笑倩兮。

“再者說了，你若是登上皇位，軒轅璟玥便更加不信你了，沒看見他如今收到了你的信函雖未立即打回帝都，可是卻退兵到了天山以南的柳城了嗎？那個地方易守難攻，顯然他是打算作壁上觀，等著你兩敗俱傷再趁勢謀反。”

之前軒轅璟玥打得那幾場仗都輸的凄慘，四十萬大軍損了十萬，幸而那漠北草原人也不怎麼樣，兩軍損傷相當。可是這足以讓軒轅璟玥懷疑，百里宸有拿著他當槍子使，坐收漁翁之利了。

“這幾日原以為你顧著挑燈芯玩兒，卻沒想到大事竟也逃不過，到時聰明！”抱著云悠然，讓坐在自己的上，摟著那一帶著素香的小小子，百里宸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大殿之四角都燃起了火爐，在這大雪紛飛的冬季顯得格外的溫暖，云悠然沐浴之后只穿著輕薄的細紗，綿小的子握在手中別有一番態。

“今日不看了，明個兒再說吧，”百里宸抿一笑，隨即橫抱起懷中的人兒走進了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