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傷口,我坐在原地,眼淚就不自覺地往下掉。
陸予懷霎時手忙腳,一邊找帕子來幫我眼淚,一邊又低聲細語地哄我。
「好吧,我說……其實是我覺得有點丟臉。」
「?」
「姽婳樓是我和你一起拆的,結果我的傷卻比你的重,這不就說明了我沒你能打?」
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覺得這很重要?」
陸予懷認認真真地答道:
「重要啊,我前一刻剛要求同伴與我水平相當,下一刻就發現別人比我能打許多,這不是很打擊我的自尊嗎?」
我斜睨著他,破涕為笑:
「陸予懷,你這個人有點自尊,但不多。」
他也跟著笑:
「我覺得我們倆適合做同伴的,今后的路能繼續結伴嗎?如果你拒絕的話,我就只好求求你了。」
「好吧。」我說,「雖然你斤斤計較、功利刻薄、不識抬舉,又有點討厭,但是你放心,我很能打,我下次還是會保護你的。」
16
此后十年,我與他結伴而行。
陸予懷看似散漫自由,實際是最謹慎小心的。
他在做每樣事之前,都會先計算好付出與回報,再慎重抉擇是否去做。
我與他不同。
我行事沖莽撞,素來是頭腦一熱,想到了就去做。
起先,我們誰都不服誰,決定權掌握在猜拳贏了的那個人手里。
他因為舉棋不定錯失過幾次機會,我也因為魯莽冒失吃了許多虧。
后來,我們都退讓一步,找到了彼此間的平衡。
這種平衡,最終被我靈活運用。
用在了和陸予懷的表白上。
17
那段時間,我越看陸予懷越順眼。
生得眉清目秀,骨勻停。順眼。
井井有條,運籌帷幄,總能收拾好我惹出的爛攤子,能讓我放心地把后背給他。順眼。
心細如發,微。我的憎喜惡他全都知曉,甚至會敏銳地覺察我的緒變化,三言兩語就哄得我開心。順眼。
既然順眼,我就要得到。
于是在我們相識第九年零三個月的清晨,我攪著碗里的粥,狀似無意地開了口。
「陸予懷,認識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我的。我想要的東西,我喜歡的人,我就必須要得到。」
我說:「如果得不到的話,我會罵他是個沒品的東西,并把他的頭打。」
這是我一貫的風格,先發制人。
然后再吸取陸予懷的優點,委婉含蓄地拋出主題:
「陸予懷,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
「……」
陸予懷放下筷子,認真地想了很久,才回答我:
「首先,哭的肯定不行。」
「……」
「其次,太能打的我也害怕。」
「……」
「最后,如果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冰玉骨,心地善良又落落大方……」
我打斷他:
「夠了,沒品的東西。」
陸予懷笑容燦爛,不顧我滿臉的不愿,是薅了一把我的腦袋:
「我還沒說完呢。」
他繼續道:
「只要那個姑娘是白榆,以上的假設統統不立。
「陸予懷,只喜歡白榆。」
18
我希夢境能永遠地停留在這里。
停留在這個清晨,太剛剛升起來,花草上的珠還未消散,折出亮晶晶的。
可在年的意氣風發面前,這些都變得黯淡了,不重要了。
他從懷里取出一個盒子,里面裝著一支金釵。
陸予懷說:
「這是我親手打磨的釵子,做了十幾支,只有這只最滿意。單支稱簪,兩合而為釵。阿榆,我將它送給你,希我們兩個人,能和這支金釵一樣,永遠在一起。」
我就連舌尖都是甜滋滋的,但我還是故意板起臉,質問陸予懷:
「陸予懷,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
陸予懷回答得坦:
「是啊!」
我頓時氣不打一來:
「你早就覬覦我,還一直等到我和你表白?陸予懷,你可真有耐心啊!」
「是吧?」陸予懷洋洋自得,「誰讓我斤斤計較、功利刻薄、不識抬舉呢?」
「……」
我瞅準時機,把一個饃塞進了他的里。
陸予懷,果然還是在安靜的時候才最順眼!
19
夢境至此,我開始激烈地掙扎。
我看到夢里的天空有好幾次都裂開了一道隙,但很快又合攏來,依舊是澄明一片。
我永遠也逃不出這個噩夢。
這是我既定的命運。
下山歷練的第十年,我與陸予懷的最后一站,我們來到了一邊陲小城。
在這里,黃沙與天際相接,大風將巨石雕刻猙獰的模樣,那是被封印了千百年的妖魔。
十年歷練期一滿,我就要回師門去,陸予懷與我一起。
他跟我說,他已經做好了被我師父打斷的準備,大不了再搭上一雙手,無論如何也要娶到我。
再加上,小城的環境實在惡劣,所以我們決定速戰速決。
一城門,我召出佩劍。
空中魔氣濃烈,佩劍懸在半空,不停震,發出「錚錚」的嗡鳴聲。
風起,傳來若有似無的足鈴聲。
不知為何,佩劍遲遲不。
我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預。
我說:「陸予懷,這里不對勁。」
而下一秒,他扼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瞳孔里漆黑一片,額上顯現出一個火紅的蓮花紋路,掐著我的手力氣很大,卻僅僅只是錮了我的行,并不想真的置我于死地。
佩劍焦急地繞著他打轉,幾次三番想對他下手,都被我制止了。
「容。」
他喃喃地開了口,嗓音沙啞,像我們腳下礪的沙子。
我沒聽清:
「什麼?」
「……我為阿娘尋得容。」
「容?」
我的余突然瞥見一只枯瘦的手,從我耳后出來,尖銳的指甲抵住我的臉。
「我的好兒子,這就是你為阿娘尋來的容嗎?」
陸予懷面無表地點了點頭。
20
陸予懷的阿娘,是魔。
是活了一千年的魔。
的功法和心計遠在我之上,甚至不需要手,只一個眼神,威就能得我不過氣來。
他們魔族,有特殊的法,將靈魂注皮囊,可以長生不老,亦能起死回生。
十年前,送陸予懷世,讓他為自己去尋一副皮囊。
十年后,陸予懷把我帶到的跟前。
「咯咯」地笑。
「小仙子當真以為,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對你好?我的兒子于算計,若非你有用,他又怎會救你?」
的確。
陸予懷雖修習正道的劍,可他的觀念卻與正道大相徑庭。
初見時,他出手狠辣,毫不猶豫地殺了一個凡人。
他時刻與我強調「利益」,在殺出姽婳樓后,他一面了傷,一面又在盤算我的眼淚用在
哪里才能價值最大化。
他像魔族,像市儈的商人,唯獨不像一個正道。
我心灰意冷,止不住地落淚。
「為什麼是我呢?」
無人回應。
我被陸予懷的阿娘關了地牢里。
每日破曉前,是最適合換皮囊的時機,今天太遲了,他們要留我再活一夜。
他們走后,我坐在無人的地牢里,了發髻上的金釵。
正如魔所言,陸予懷,是很于算計的人。
就連打支釵子,他都要想方設法地加上傳音的功能。
方才,他就傳了兩個字過來。
「等我。」
21
昏暗的地牢里,我只能看見天上的月亮。
我不清楚過了多久,但是等到了陸予懷。
他的第一句話是:
「阿榆,我不是魔。」
我靜靜地坐著,聽陸予懷說:
「我阿娘,曾經也是名門正派的弟子,之后誤歧途,走上了魔道。
「我非親生,而是撿回來的棄嬰。與我一樣的還有九十九個孩子,我們被關在一座狹窄的牢籠里,一天只放一頓飯。一開始是一百個饅頭,每天減一個。」
陸予懷的語氣輕描淡寫:
「到一天只剩十個饅頭的時候,就開始死人了。」
我心里一驚。
陸予懷不愿意多提這段淋淋的過往,他轉移了話題:
「一個靈魂,如果想要換容,對皮囊的要求很高。年輕貌、修為高深都只是錦上添花,最重要的是,不能有致命的傷口。否則魂魄無法聚攏,會從傷口漸漸消散。
「其中,有一個子可以鉆。的魂魄進你的時,你自己的魂魄并不會立刻消散,你們會共存一段時間。如果是完整的容,那麼這段時間不會太長,魔族的法很快會把你的靈魂吞噬殆盡。
「可如果,是不完整的容,你的會首先選擇保護你自己的魂魄,把侵者從傷口出去。」
陸予懷苦笑:
「阿榆,如果你信我,破曉之前,先用金釵割破手腕,再藏起來,別被發現。」
「那……我會死嗎?」
「我不會讓你有事。」
月亮落下之前,我摘下金釵,劃破了手腕。
22
溫熱的洶涌而出。
我起先覺得痛。
我把手腕藏進袖里,嗚咽著向那一頭的陸予懷抱怨:
「陸予懷,我好痛呀。」
他呼吸聲重,像在努力抑著什麼。
他一遍一遍地安我,向我道歉,后來我也聽不見了。
我很冷,沒有力氣。
靈力跟著我的生命一起往外流逝,我有一瞬間的后悔,覺得就算最后活了下來,指不定也會變一個毫無修為的廢。
在下一瞬間,我的腦海里響起陸予懷的話:
「我不會讓你有事。」
我相信他。
他這麼斤斤計較、功利刻薄、不識抬舉的人,總能想出最周全的辦法。
23
天被黑云籠罩,將明未明的時候,魔進來了。
后跟著陸予懷,他的臉匿在黑暗里,頭上的蓮花紋地發著。
魔一進來,就捂住了鼻子:
「好大的腥氣。」
陸予懷恭恭敬敬地低頭:
「阿娘,您忘了,兒子小時候,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
窗外起了大風,在崎嶇的石壁間穿梭,如百鬼同哭。
魔果然不再說話。
丟下一句:「你為我護法。」
隨后快步走到我面前。
手在我額心一點,的皮就跟服一樣,松松垮垮地掉在了地上。
我的四肢百骸似乎在被人反復錘打,每寸神經都被鈍刀子一點一點磨斷了,最終五盡失,找不到落腳點,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
可就在這時,有人拽住了我的腳腕。
他很沉,抓得我腳腕也很疼。
我不耐煩,還踢了他好幾腳,可他并沒有放手。
我的心忽然「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聽覺也恢復了,耳邊非常嘈雜。
有風聲,有人的尖,還有一個很悉的聲音。
他好像把我抱在懷里,我覺不到寒冷了,指尖也漸漸暖和起來。
他在我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吹得我耳朵發:
「阿榆,我帶你一起殺出去。」
24
出城的時候,天大亮。
我恢復了視覺。
我們后的小城鎮失去了生機,逐漸灰敗,直至被黃沙淹沒。
陸予懷告訴我,他這十年東躲西藏,不想我被他的阿娘發現,卻還是不小心落
了的陷阱。
讓我了傷,他很抱歉。
我神好點了,就有力氣和他拌:
「陸予懷,你今天怎麼老是和我道歉?對不起這三個字我不聽,你下次要是想道歉,能不能換三個字?」
「……」
我肩頭一沉。
陸予懷的腦袋撞上我的頸窩,我推推他,他卻沒有反應。
「……陸予懷?」
我回手,掌心沾滿了黏稠的,不是我的。
「陸予懷!!!」
我徹底失了理智,把撕布片,用力按在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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