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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鬢亂》第 25 節 暮花決

他以為?

所以他才毫無顧慮的在我面前說這些。

「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要把玉石給,又憑什麼以為我一定要遂了你們的意必須全你們。」

遲晏的表開始不耐煩起來:「朕沒有強迫你,你若是不愿意就罷了。」

我端起酒盞,囫圇吞了一口,語氣淡下來:「從前我們在酒樓聽書,那人說道世事無兩全,林悅還真是不要臉,什麼都想要。」

什麼都要從我這里奪走。

「夠了。」他拂袖起:「你不用怪氣的總是提起從前過去,朕從前的確承諾過你,但也在盡量彌補你了,你做了諸多錯事,朕也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別把朕的耐心都給磨沒了。」

我垂下眼,沒有再說話,也真的無話可說,看到他肆無忌憚地在我面前維護另一個人,還是遏制不住的心痛。

「皇上說說,臣妾做錯了什麼?」

他蹙起眉頭向我,又有些不忍直視的移開視線:「罷了罷了,每次同你說話都是這樣,朕走了。」

「哦,恭送陛下。」

他倏地停下腳步,不解地回頭看我。

他在等我的解釋,等我的反駁,等我的花言巧語,等我的糾纏不休一哭二鬧。

一旦我一反常態,他反而疑,心里不舒服。

「錦榮……你……」他言又止,又是迷茫糾結的神,像是有什麼阻止了他。

我坐回桌子前,將他杯子里的酒飲盡,我釀的桃花酒,遲晏一口都沒喝過。

頃,他表有些扭曲,出乎意料地問。

「……你真的放下我了?」他改了稱呼,沒再自稱「朕」。

我轉過沉默下來。

我想灑堅定的回答他一句,對,我放下你了,你都上別人了,還不準我放下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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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我做不到。

因為我還著他。

獨自靜默了好久,夜都已經濃了,興許他也已經走了。

我才無奈悲哀地嘆了口氣。

「……我忘不了你。」

做糕點總是下意識放點糖,因為知道遲晏不吃太甜的。

去市集看到悉的地方,想起這里是遲晏帶我來過的,在原地傻站半個時辰都走不道。

桃花樹下的酒我一直都只想跟遲晏喝,放風箏的時候也在想,遲晏是不是也會看到我的風箏,然后想起我,會過來看我

鴛鴦戲水當年我也繡給過遲晏,他說難看,我跑回府哭了好幾天。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

我都不知道是先忘記他還是忘記我自己。

我平靜地笑了笑:「有時候真的替自己不值得,你都已經不我了,我還如此執著做什麼,可我就是不甘心。」

因為我始終沒想明白憑什麼要我放下,要我退出?憑什麼他們雙宿雙棲,痛苦的只有我?

明明一開始遲晏就是我的。

我討厭他們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正義凜然地俯視著我,怪我不夠灑,不夠敢敢恨。

猶記得當初遲晏對我的信誓旦旦,說他絕不會喜歡上林悅。

如今只覺得諷刺可笑。

紅了眼:「你沒有資格隨意拋棄我,明明是你親口說,不會的。」

回應我的只有寂靜。

我看著桌案上的棗泥糕,我做了一個下午,遲晏也一塊都沒吃。

正當我拿起盤子里的棗泥糕,背后響起了遲晏的聲音。

「錦榮。」

他沒走?

我遲疑的轉過,他站在原地,雙目微睜,他復又垂下眼瞼,掙扎了數回,才走到我面前,認真仔細地注視著我。

「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從未想過要拋棄你,不是同你說過,我心里是有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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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狹長的眼尾那抹黯紅讓人沉醉,像是溫,像是陷阱。

我義無反顧地想要往下跳,可我比誰都清醒。

他在說謊。

他在騙我。

這是他慣用的哄騙手段,是假的,這是他最擅長的事。

「別哭了,是朕這段日子疏忽了你。」他靠近我,糙的指腹拂過我眼角的淚花,用著和從前般同樣的語氣和嗓音。

「別害怕,朕會永遠在你邊。」

他把我擁在懷里,我靠在他的口,習慣的聽他的心跳聲,是悉的溫度,悉的氣息,回味他口中的「永遠」。

永遠……

假話還真是又聽又又令人惡心想吐啊。

7

我把玉石還給了林悅。

那塊玉石是我母親臨終前到我手上的,對我說,還留了個禍患,沒能殺了,總覺得放心不下。

那時的我本不知道還有林悅存在,也不知道這個禍患是來威脅我的。

太醫來回我,說林悅的胎可能是個男胎。

我問楚決:「你知道男胎意味著什麼嗎?」

楚決板板正正的回答:「意味著,是位皇子。」

我輕輕笑了聲,撣去書上飄落的秋葉:「意味著遲晏在騙我。」

「騙您什麼?」

「騙我他會永遠在我邊。」

楚決不明白,不過他也沒問,他多數的時候是在安靜地陪著我。

快進十月了,桃花敗零得太快,整個秋季我都無心再賞花,再加上近日來總是犯困,索每天都在睡覺。

我開始過的有些渾渾噩噩。

枝紅總是勸我:「娘娘,陛下心里是有你的,奴婢看得出來他還是顧念舊的,只要除了林悅,您還有機會。」

「是嗎?」我淡淡笑了聲。

「枝紅,你還記得從前父親最喜歡陪著我念書嗎?其實我不念書,是他不厭其煩地哄著我,一字一句地教,哥哥們有的,我從來不,他們沒有的,而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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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凋零的桃樹嘆了口氣:「他真的很疼我的,無論我犯了什麼錯,他都不會責怪我,連祖母有時候都會說他太溺我了,縱了我的子……」

枝紅似乎也想起了從前,慨著:「老爺一直都最喜娘娘了。」

我端起案前的茶盞,茶已經涼了,苦的發,可我還是喝了,才發現人一直妥協,到了后頭苦茶也了甜茶了。

「枝紅,你說,看起來如此喜我的父親,為何后來會連見我一面都不肯呢?」

枝紅低著頭回答不上來。

其實我也沒想明白,從前我的任縱在父親眼里是格直爽,俏皮可,后來便是頑劣不堪,暴猖狂。

現在約明白,不喜歡一個人,無論做什麼都是令人厭惡的。

父親厭惡了我。

遲晏也是。

心口發悶惡心嘔吐的況越來越嚴重,我擔心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忽然想起遲晏的話,多行不義必自斃,或許天理昭昭,我有了自己的報應。

可是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去做,沒能殺了林悅,屬于我的東西我一樣都沒能拿回來,還有太多太多憾。

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我還是恐懼得不得了,只能躲在被窩里哭。

遲晏問我哭什麼,我問他:「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遲晏先是蹙眉,又覺得可笑:「朕都答應今夜留下來陪你了,不必如此。」

我背過去,過了會兒才道:「讓我穿一次嫁吧。」

冠霞帔,紅妝十里……」

這是我從時遇見遲晏便一直在做的夢。

他從后面擁住我,沉聲道:「別胡思想了,睡吧。」

我們同時沉默下來。

遲晏我的頭發:「其實,你已經是貴妃了。」

「你應允我的是皇后。」

「為何你如此執著于地位,林悅從來不在乎這些。」

我覺得有些冷,子,也離他的懷抱遠了些。

不需要在乎,因為你會給。」

「錦榮,你為何……」

「算了,我不想要了。」我打斷他的話,捂了被子。

他給不了我的。

他給不了我想要的婚禮。

即便我真的穿上了嫁,我也不會是他的妻子。

8

遲晏派了太醫來瞧我,他懷疑我得了瘋病,整日說些不知所云的話。

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可我卻清醒得很。

而且人越來越清醒,還有種之前的一切才像是瘋了的覺。

太醫給我診脈,我害怕從他口中說出患絕癥,藥石無醫的話。

他探了半天,蹙眉頭又探,反復確認的好幾次才跪地回稟道。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喜脈!」

什麼?

喜脈……

屋子里立馬熱鬧起來,一眾宮婢太監全都跪了下來。

枝紅更是喜極而泣地跪在我邊:「娘娘您等到了,您終于等到了!」

楚決走過去問:「你確定沒有診錯?」

「臣診了好幾回,不會錯的,已經兩個多月了,的確是喜脈。」

太醫從地上起來:「娘娘,您氣郁結,有憂思之癥,還勸娘娘要保重龍胎,微臣回去再給您開一副對癥的安胎藥。」

枝紅上前給著賞賜:「有勞太醫了。」

太醫拱手:「臣還要去給皇上回話,微臣告退。」

我怔愣了半許才反應上來。

喜脈的意思是,我腹中有了孩子……

孩子?

我和遲晏的孩子?

我抬手上自己的腹部,有些不可思議,這里面居然有我和遲晏的孩子。

說不出是什麼覺,只覺得腦子懵懵的。

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把我好不容易快要理清的思緒又全都打了。

但是——

我依舊是歡喜的。

其實,林悅懷孕的時候,我也盼過我與遲晏也會有孩子,只可惜始終杳無音信而已。

總覺得這次是上天給我的希,我一直認為上天不公平,它偏袒著林悅,什麼好都給了林悅。

現在它終于也給了我一個。

我忽然想看到遲晏知道我們有了孩子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也像我這樣驚喜。

可能不會,我的第一個孩子不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不過他應該會很驚訝吧。

會抱著我,我的肚子,跟我說:「小桃子,你喜歡男孩還是孩?」

然后我回答:「男孩孩都好。」

他又說:「我也覺得,只要是我們倆的孩子男的的都喜歡。」

我笑了笑。

覺到了久違的幸福。

「娘娘,您怎麼哭了?」

我哭了嗎?

上自己的臉,果然已經了。

枝紅過來給我著眼淚,也哭得眼睛紅紅的:「皇上一定很高興!」

我一眼掃去,只有楚決滿臉愁容,他蹙眉不展的模樣和遲晏太像了。

一瞬間我心里又莫名泛起深深的擔憂。

「你為何不高興?」我走過去質問他。

楚決道:「奴才沒有不高興。」

「那你怎麼這樣一副神,本宮有孕,你不應該開心嗎?」

楚決垂下眸子解釋:「奴才實在是太歡喜,以至于不知做出如何表面對娘娘,冒犯了娘娘,奴才該死。」

我瞥了他一眼:「行,你也學會騙我了。」

我抬步越過了他。

他走過來攔住我:「娘娘去哪里?」

「本宮要去見皇上,我想親口告訴他。」

他一定歡喜的。

我再次抬步,楚決隨到我后:「奴才陪您一起去。」

我回頭斥開他:「本宮自己去!」

我忽而有種很不好的預,但我想不會的,就算遲晏不喜歡我了,可如枝紅所言,他依舊顧念著舊

就算舊也淡了,我腹中的也是他的親生骨

他又怎會不歡喜?

他總不會林悅到只愿意與有孩子。

……不會的,不會的。

他是天子,

有三宮六院。

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跑向了遲晏。

從前我都不知道,錦宮離他的承乾殿真的好遠好遠。

9

懷孕了。」

「沒有。」

懷孕了!」

「不會的……悅兒。」

他們在吵架。

他們居然在吵架。

我停下腳步,躲在了殿外,大口呼吸著。

遲晏躲閃著目,有些不解:「怎麼會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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