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還有賭約?
董卓當然記得那個賭約是什麼。
姑山被破,北地郡徹底安寧,他就要把麾下大將李傕,以及手下五十名飛熊軍,徹底輸給劉偃。
好麼,劉偃破姑山,得名又得利,還封侯有。甚至于,得了且凍羌這麼令人眼饞的一大子實力。
自己什麼都沒撈著不說,還得把李傕和飛熊軍送給劉偃。
這什麼事兒啊?
這簡直是……簡直是……別人娶媳婦房花燭,漢蹭不著喜酒不說,還倒搭了一大筆喜錢!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劉偃!”董卓惡狠狠地向劉偃看來,道:“我勸你見好就收,莫太過分了!”
“什麼過分了?”劉偃滿不在乎地向董卓看來,道:“我不過是收取,我應得的東西而已。這司就是打到去,也是我占著理占著理。還是說……你董司馬,你這麼大的人,愿賭不服輸,要……說了不算呢?”
“我……”
如果可能的話,董卓當然想說了不算。
問題是,不能啊!
大漢以孝治天下,最重名聲。
這種當著皇甫嵩,乃至于數千將士的面打的賭,董卓若是說了不算,在大漢可以說前途盡毀。弄不好,連眼前的行軍司馬之職都保不住,。
“我……本司馬當然愿賭服輸。”董卓深吸了一口氣,道:“不過,話說回來。李傕,乃至于飛熊軍,都是人,而不是一個個的件。縱然我愿意放人,人家不愿意跟隨你,本司馬也沒法子不是?”
對于這點,董卓還是頗有信心的。
莫說李傕了,就是手下的飛熊軍,他都是下了重本的。解之,推食食之,那就不用說了。
每次大戰搶來的戰利品,董卓可絕稱不上吝嗇。寧可自己拿甚至不拿,都要讓手下們滿意,尤其是要讓手下大將,以及飛熊軍滿意。
這樣的好老板,去哪找啊?
董卓區區一行軍司馬,麾下匯聚涼州近一半的二流武將,能簡單得了嗎?沒點特殊的絕活,可能嗎?
然而,完全出乎董卓預料的是,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
“那什麼……董司馬!”
李傕從他背后走出,深深一躬,道:“如果董司馬不介意的話,我愿意歸劉團練麾下。”
啪!
現在,雖然現在沒有任何人對董卓手,但是他依舊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打臉!
李傕這話,就是紅果果的打臉啊!
而且,是當著近十萬人的面兒打的,真特麼的疼啊!
這一刻,董卓真想回一句“我介意!我非常介意!我特別特別的介意。”
不過,他不能!
萬萬不能!
他只能狠咬牙關,皮笑不笑地道:“哦?是嗎?本司馬甚是奇怪啊!我平時待你李傕不薄吧?你怎麼那麼容易,就要另投新主了呢?莫非……你就是一只……喂不的白眼狼?”
“董司馬還請稍安勿躁!李某人愿意跟隨劉將軍,絕對是有正當理由的!”
“你講!”
“董司馬可知,末將是哪里人?”
“不是北地郡泥縣?”董卓對自己的部下還是非常關心的,李傕的籍貫他非常清楚。
“正是北地郡泥縣。”李傕道:“二十多年前,且凍羌率領諸羌肆北地郡,李某年僅三歲,父母盡皆死在那場大中。多虧了族人不棄,將我養大。某長大之后,有勇力,才投邊軍。一來保家衛國,二來報父母之仇。”
董卓面稍霽,道:“所以,你要謝劉偃破姑山,謝劉偃今日大肆殺戮且凍羌,為你報了父母之仇?嗯,倒也能算得上有可原。”
“不單單是如此!”李傕道:“自我后漢立國以來,羌人叛,朝廷平叛,羌人臣服,羌人再叛,朝廷平叛……周而復始,無法停歇。不知多北地郡,乃至涼州百姓,和李某人一同遭遇。我一直以為,此事會一直這樣下去,縱然有護匈奴中郎君張奐這樣的大英雄,也只能勉強維持,讓殺戮一些而已。直到,我見到了劉團練。我以為,徹底平羌之人,非劉團練莫屬!顧念董司馬舊恩,留在董司馬麾下,小仁小義也!投奔劉團練,徹底平羌,才是大仁大義!”
啪!
李傕的這番話,直如第二個耳,狠狠地扇在了董卓的臉上。
神特麼的留在我邊是小仁小義氣,投奔劉偃才是大仁大義!
李傕啊李傕,你小子,是專門來打我臉的是吧!
原來,李傕提及父母仇,董卓這真有些覺得,李傕的選擇自己不是完全不能接。
現在,董卓真恨不得將李傕碎尸萬段!
“李傕啊,李傕!”董卓用手點指,惡狠狠地道:“你真是生的好一張利口!不過,你真以為,憑口舌之利,就能為自己洗清忘恩負義之惡名?白日做夢!不信,你看看,我飛熊軍其他人,是否會和你做同樣的選擇!”
頓了頓,他又向飛熊軍看來,道:“愿意繼續留在本司馬麾下之人,繼續留在原地。愿意跟隨劉偃之人,出列!”
然而,董卓萬萬沒想到。
接著,第三個耳,響亮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李將軍說得對,平羌者,必劉團練也!某愿意跟隨!”
“我也是北地郡之人,謝劉團練先滅霍坦羌,后破且凍羌,為我報了!”
“末將不才,愿附劉團練驥尾!”
“謝劉團練看得起飛熊軍,某這一百多斤,賣給您了!”
……
好麼,五十名飛熊軍,齊齊出列,要歸順劉偃。
“你……你們……”
董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看到了一切,甚至懷疑自己在噩夢之中。
怎麼回事兒?
這怎麼可能?
退一萬步說,李傕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自己麾下的飛熊軍之人,本就沒那麼高尚好不好?
很多人暴嗜殺、貪財好銫的程度,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他們為什麼舍棄自己而就劉偃?
“胡車兒,你跟著搗什麼?”
董卓氣呼呼得向著一個十八歲的年看來,怒吼道:“你是匈奴人,不是漢人啊!千萬莫告訴我,你投奔劉偃,是為了狗屁的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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