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妃很快就察覺，這個裕妃不但不安，甚至自打來了敷春殿就一言不發，就知道吃吃喝喝！簡直就是在看笑話！

“裕妃，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敦妃氣得柳眉倒豎，一張小臉生生都青了。

舒錦慢條斯理了角，又上下打量了小年糕一通，“怎麼？不哭了？”

敦妃氣得暈過去，“你什麼意思？！”

舒錦幽幽嘆了口氣，“哭是沒用的，在我面前哭，就更是白瞎了。”

敦妃被噎了個半死，卻也不得不承認裕妃說得有理，在裕妃跟前哭有什麼用？裕妃又不是男人，還會憐香惜玉不？！

可是，他在皇上面前落淚，也不見皇上有半分憐惜，想到此，敦妃不悲從中來，“皇上爲何要這般對本宮？”

舒錦挑眉：“怎麼？又要哭啊？”

積蓄的淚水被這話生生給頂了回去，敦妃心口的怒火瞬間就蓋過了悲傷，貝齒咬，這個裕妃，怎麼那麼能氣人呢？！

舒錦理了理襟，一臉風輕雲淡，“別忘了，太皇太后還沒死呢！”——雍正承了太皇太后的恩，自然不能對謹嬪下手太狠——起碼他不能親自下狠手。

敦妃氣得牙，這個老不死！！敦妃如何不知，太皇太后纔是謹嬪的依仗！哪怕太皇太后看似公正公允，一副隨便皇上置謹嬪的架勢，可愈是如此，皇上愈是要念分。

“難道就這麼輕而易舉放過那個毒婦？！”敦妃恨得眼珠子都要沁了。

舒錦只好暗示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你就不能忍一忍，等老太太掛了，你再手？

敦妃一怔，眼底劃過一狠厲，是啊，太皇太后已經是半截子土了！活著，皇上自然不便賜死謹嬪，可若死了……

敦妃又不免蹙眉，“可皇上許諾了，饒謹嬪一命。”那麼即使太皇太后薨了，以皇上的子，也不屑做出食言而之事。

舒錦幽幽道：“皇上承諾的，只是他不殺謹嬪罷了。”——若是旁人手，就令當別論了。

聽到這等紅果果的暗示，敦妃反倒是更冷靜了幾分，殺了謹嬪？真到那一日，確實不難，可是……若了手，皇上會怎麼看？若是因此失了寵，豈不是讓皇后得意了？

如今已經失去生育能力的敦妃，更怕失去寵。

“若生了阿哥，皇上會不會一時高興，就原諒了？”皇上子嗣稀薄，若是謹嬪就此翻，敦妃怎麼都不能接。

舒錦毫不猶豫道：“不會，這個孩子，不論男，十有八九都要令擇養母。”

“令擇養母？”想到自己的子，敦妃不由地心頭微。

舒錦無語，謹嬪和你宿怨如此之深，爲了這個孩子安危，雍正也不會考慮你的。

“現在想這些，還爲時過早。”舒錦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何況，謹嬪腹中孩子，是男是還尚未可知。”

敦妃這才按下心頭的覬覦，恨意再度涌現，“就算皇上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不殺謹嬪，等產後，也該打冷宮纔是！”——若是進了冷宮，只消人好生“照顧”一番，保管生不如死。

舒錦翻了個白眼，“謹嬪是科爾沁親王的孫！”——這也能打冷宮？當年的順治雖廢了元后，可還不得給個靜妃的位子，好吃好喝養著？

科爾沁雖然大不及從前了，可面子還是有的。

科爾沁的格格，可以失寵、也可以“病歿”，但唯獨不能這般辱。

敦妃恨得牙：“那個毒婦，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該千刀萬剮纔對！”

“好了！”舒錦一臉無奈，“現在皇上已有聖斷，此番你了委屈，日後皇上自然會加倍補償你。”

敦妃不眼中含淚：“補償？本宮再也不能有生養了！他如何能補償？”

舒錦只得寬道：“你好歹還有二公主呢。”

敦妃死死咬著脣，公主雖好，但如何能與阿哥相比？

舒錦自然也知道，人家敦妃娘娘目標遠大著呢！謹嬪此舉，著實是絕戶計，這是要絕了敦妃奪嫡之路啊——沒兒子，還怎麼奪？

“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遠著呢。”舒錦只好著鼻子苦口婆心繼續勸，“只要保住皇上的寵，日後一切皆有可能。”——沒兒子，還可以抱養嘛！只不過謹嬪的孩子是你別想了，太皇太后不可能同意！甚至雍正都不會放心你！

敦妃也知道，自己唯有抱養一法了，而如今有孕的就只有謹嬪……不，還有裕妃宮裡的李貴人……

舒錦被敦妃瞧得有些的，看我幹啥？

敦妃咬了咬脣：“姐姐宮裡的李貴人……”

臥槽？你倒是敢想！

舒錦有些不耐煩，“你省省吧！李貴人頗得聖心，若是誕下阿哥，必定是要封嬪的！”何況人家李貴人又沒欠你的，憑啥把孩子給你！

敦妃忍不住道：“姐姐膝下已經有了五阿哥了……”

舒錦冷著臉道：“李貴人的孩子是自己的！！”——老孃可沒想搶別人的孩子！

敦妃一愣，從未見裕妃這般模樣，爲了個李貴人，竟至於這般生氣？？

敦妃不免有些失落，是啊，李貴人雖然出寒微，但距離嬪位只有一步之遙了，如今嬪位諸多空懸，若產子，皇上必不會吝嗇區區嬪位。

舒錦涼涼道：“爲人做事，莫失了自己的良知！本宮言盡於此，敦妃日後且好自爲之吧！”

這個小年糕跟註定不是一路人，以後還是敬而遠之吧。

好吧，其實若不是雍正的吩咐，才懶得在小年糕上費這麼多脣舌呢！

見裕妃拂袖而去，敦妃失落之餘又有些氣惱，這個裕妃竟爲了區區李貴人跟翻臉？！李貴人那樣的出，頂天了也就是封個嬪，將來孩子能有什麼造化？倒不如給他養，將來興許……

但敦妃也明白，這子嗣哪裡是那麼好抱養的？皇后不也沒能留住元壽阿哥嗎？

敦妃咬了咬脣，心底深的野翻涌，終究是不甘心只做個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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