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的樣子,馬車才緩緩了,往前行去。
蕭九娘並不知曉之所以會耽誤這麽長時間,是因為車隊又加進來四輛馬車。
這四輛馬車與其他馬車並無不同,可若是認真觀察就能發現趕車的車夫個個形高大健碩,且隨著車隊保護眾人的護衛們,有意無意都環繞在四輛馬車其中一輛旁邊。
夏日的清晨是涼爽的,初晨的普照大地,淡金的過車窗的紗簾灑進來,為整個車廂塗抹上了一層淡金。而整個車廂中最為耀目的並不是這和煦的,而是那坐在下的年。
一青衫,墨發披肩,年斜靠在榻之上的靠枕上,默默的翻著手中的書卷。半斂的狹長眸子,長眉若柳,從側麵看去卷翹的睫羽在眼瞼下投下兩道扇形的影。
“殿下,路程還遠,要不要先躺一會?”
年並未理會他。
見此,說話之人不再言語,靠坐回車廂的一角。
……
出了長安城,馬車的速度便加快了。
見此,九娘和十娘索躺在榻之上假寐起來,一旁蓮枝和如花兩人小聲的說話打發時間。
這一日竟然都是在馬車上度過,沿途之中需要水了,婢們探頭出去說上一聲,便有騎著馬的護衛送上水來。到了飯點之時,有護衛騎著馬送來一個食盒,食盒三菜一湯齊備,看分量剛好是兩人所需。
隻是蓮枝和如花就沒如此好的待遇了,隻有饅頭配水可食,不過做婢的,又不是沒有吃過苦,隻要不挨就。
蕭十娘還曾好奇車隊不停,怎麽還有熱騰騰的飯菜可食,之後蓮枝與解。原來車隊中有兩輛馬車裏麵一應柴米油鹽水菜灶齊備,還有兩名廚娘,直接在馬車裏便可造飯,自然有熱騰騰的飯食可用。
當然這種待遇可不是隨便一個人便可有的,隻有那些高門大戶人家才會如此繁瑣,僅是為了路途之中,主子們的吃食幹淨些,二來也是為了趕路,免得將時間浪費在停駐之間。
到了近黃昏之時,馬車才緩緩停下,蕭九娘從車窗去,似乎到了一驛站。
這驛站在長安到之間這段道之上,自是建得宏偉寬廣,別的不提,麵積就夠大,層層疊疊院落似乎有不。
馬車在外麵停了下來,這驛站雖大,但可供停車的院子卻不多,這麽多的馬車也隻能停在驛站之外,命人夜裏看守著。
蕭九娘被蓮枝攙扶著下了車,就看到已經有侍衛將馬車牽到了一去,並在四周搭起了帳篷。
這些帳篷是供守夜之人所住的,此次跟來的下人大抵一半都要住在外麵,隻有各位主子邊侍候之人,可以跟進驛站去。畢竟馬車如此之多,是寥寥幾人可是看守不了的。
蕭七娘和蕭八娘還有蕭十一娘也下了馬車,蕭珩和蕭孟早就站在驛站門口了,卻並沒有往裏行去,而是佇立著向這裏。
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候蕭七娘等人,可蕭九娘卻知曉並不是如此。要知道這兩位可是長輩,哪有長輩等小輩的,更何況跟著這麽多下人,也不可能擔心們會找不著路或者丟了什麽的。
蕭九娘眼神不著痕跡的順著蕭珩的眼看去,看到的是一輛極為平凡無奇的馬車。這輛馬車與們所乘坐的馬車並不不同,也黑漆齊頭平頂,為兩匹駿馬所駕。
這時,馬車門扇打了開來,從裏麵下來一個著藍袍的仆人。
這仆人下來後,並未駐足等候,而是去了後方,不多時推著一輛木質椅來到了馬車前。
蕭九娘眼神一,屏住呼吸。
又有幾人來到馬車前,手持帷幔將馬車左邊的位置圍了起來,等帷幔收回之時,就見到那椅之上已經坐了一人,青衫黑發,麵容清俊,正是楚王。
楚王坐著椅緩緩往這行來,從蕭九娘邊過,往蕭珩兩人邊而去。待到了近前,蕭珩笑著說了句什麽,便率先往驛站裏頭行了去。
……
蕭九娘五人被分到了一院子裏,一人一個房間,倒是寬敞。
有婢仆婦進進出出送水送食,帶的下人夠多,所以是不用驛站裏的人的。
蕭九娘沐了浴,又用了晚膳,之後上榻歇息。
直到現在都還有些緩不過來勁兒,楚王竟然出現在車隊中,看樣子似乎要與們同行,那麽他是去哪兒呢,?還是也去蘭陵?
封了王的皇子出京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前往封地,要麽奉命出京辦差。楚王不良於行,定然不可能是出京辦差,且他年紀也還小,那是前往封地了?可上輩子蕭九娘知曉,楚王被封王後,因得承元帝的喜,是特許不之的,一直呆在長安。
還是這輩子出了什麽差錯?
一時間,蕭九娘心緒紛,竟是越想越煩躁起來。不過到底經過一日的勞頓,也是有些疲憊的,想著想著便睡過去。
*
次日一大早,蕭九娘便醒了。
因為不知曉什麽時候出發,所以用完早膳後,便命蓮枝收拾起來,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誰知曉等到近午時,也不見有人來通知啟程。
蕭十娘帶著如花來了九娘房間一趟,見蕭九娘也不知曉為何不啟程,最後隻有不再去想此事,回自己房裏用午飯去了。
驛站中一寬闊且布置致的房間裏,蕭珩在堂中來回踱步著,滿臉焦慮之,時不時往室那上一眼。
這時,從裏麵走出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者,和一名提著藥箱的藥。
蕭珩趕忙迎了過去,急問道:“劉太醫,楚王殿下如何了?”
今日本是要按時啟程的,卻不曾想楚王的侍過來說楚王的疾犯了,暫時還走不了。
蕭珩從安國公那裏早就得知楚王所謂的疾是怎麽一回事,頓時急得滿頭大汗。幸好這次楚王出宮是有帶太醫來的,倒也不會求助無門。
劉太醫,通針灸之,此番楚王替太子擋箭,中奇毒,本是藥石罔效,卻在他的一手針灸之下,將毒全部於下肢,又用金針封,才保住了楚王的命。可命是保住了,也不能行走了。
此番楚王出宮前往蘭陵,承元帝命劉太醫隨行,便是為了確保萬一。這針灸刺神乎其神,但卻治標不治本,每隔幾日便要重新施針一番,若不然毒氣便會倒行逆施,一旦湧上心口,楚王必死無疑。這番楚王疾犯了,便是重新施針的時候到了。
劉太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拱手道:“幸不辱命,已經無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蕭珩不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隻是不知以楚王的子來看,何時可以啟程?”
劉太醫一愣,沉了一會兒,道:“這個問題還是要問問楚王殿下的好。”
蕭珩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解。像病人之事,不應該是聽大夫的才能做準嗎?怎麽這劉太醫倒是忌諱莫深,不願多說一言。不過想著宮裏太醫曆來都是謹言慎行,能說一句就說一句,生怕擔了什麽責任,蕭珩也是能理解的,也因此他也倒沒有多想。
今日自然是不能啟程了,蕭珩估了下時間,第二日差人前來詢問楚王何時能夠啟程。
楚王答曰明日,蕭珩也心下喜悅,想著楚王大抵是沒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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