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胃部作痛起來。

他已經很久都沒吃過做的菜了。

看著那些香味俱全的菜，他捂著胃部，面慘白。

……

慕川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此時跟他一同待在家里的還有慕州。

相同的是，兩人臉上同樣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

此時，慕州正坐在椅上，待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夕日落，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哥，你沒陪著慕婉婉？”慕川見到慕州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現在全家人都在圍著慕婉婉打轉呢。

慕州轉過來，看向慕川，“這個家只剩下咱們倆了，他們都去醫院陪著了。”

“是啊。”慕川諷刺的笑了笑，“就好像我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似的。”

“不開心？”慕州挑眉。

“嗯。”慕川一屁坐在沙發上，耷拉著臉，躺在沙發的后背上，著天花板，眸有些空。

“正巧，我也很不開心。”慕州淡笑了笑，“不如喝一杯吧？”

“行啊。”

沒多會，傭人端過來一個酒盤。

慕州轉著椅來到茶幾前，擰開威士忌，給慕川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

“我走后，發生了什麼事？”慕川懶懶的問。

“慕婉婉那些事被人看到，大家伙都上樓了，慕婉婉污蔑說是陷害的，很快真相澄清被打臉。”慕州諷刺的笑了笑。

“什麼真相？”

“原本是慕婉婉在房間放了熏香，提前找了個老男人王強過來，對方給了慕婉婉錢，要在宴會上跟慕婉婉合謀想把給……”剩下的話，慕州沒說的下去。

“豈有此理！”慕川攥拳頭，他不可置信，“這真是慕婉婉干出來的事？”

“是真的。證據齊全。”慕州諷刺的笑了笑，“沒想到吧？”

“是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這還是我印象中那個溫善良的連一只螞蟻都不舍的踩的慕婉婉？”慕川難以置信。

“或許，我們都曾被蒙蔽了雙眼。”慕州說，他仰頭，將一杯酒喝了下去。

辛辣的，刺激著嚨火辣辣的疼著，但這份疼卻比不過心底的痛。

他意識到對慕有了太多太多誤解。

意識到對虧欠太多了……

他腦中忍不住回想起慕對宋云說的那些話，現在想起來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上。

慕也不過是個19歲的小孩，經歷了這麼多事，放在同齡的小孩上怕是早就得了抑郁癥……

慕州越發心疼起慕來。

“是啊。”慕川跟慕州杯，苦笑，“大哥，你知道麼？以后再也不會給我做菜吃了。”

“人啊就是犯賤，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以后才知道后悔。”

慕川仰頭一飲而盡，火辣的酒水順著角滴滴答答落下來，濺落到了領子里，“你知道麼？等失去了以后我才意識到以前對我多好，知道我有厭食癥知道我腸胃炎不好好吃飯，為了我學習營養學學著做菜，我那麼挑食，國外頂級大廚都滿足不了我的胃，可啊，卻為了我，是研究出適合我口味的飯菜來。”

“當時看著忙前忙后的在廚房里折騰，我是怎麼說的？”慕川苦的笑了笑，“我嫌棄上有油煙味，不準到我邊來，讓滾遠點。”

“我現在一回想啊，想起慕圍著圍，熏的白白的小臉上滿是油煙，燙的手指頭上都是水泡，看著我的那雙眼啊，那眼神就像是被主人嫌棄的小狗似的……我現在一回想我就心里難。”

慕川苦笑，笑著笑著眼睛含了淚，“當時好聲勸我認真吃飯我還讓閉，往里塞饅頭堵住的。后來啊，我的厭食癥緩解了些，吃了的菜也不腸胃炎了，我心安理得的著的付出，著忙前忙后的圍在我邊，討好我，對我笑，我當時就在想，不就是炒幾個破菜麼？誰都能炒的了……包括跟慕鬧掰的時候，我也沒當回事。”

“我還覺得，就算沒有慕，那我還有婉婉呢，婉婉肯定對我比對我還要好，慕能做的，慕婉婉也能做。”

慕川苦笑，嗓音有些哽咽，“結果呢，在宴會上，我有意提了幾句，慕婉婉沒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我一回想，我都是單箭頭的對慕婉婉付出，慕婉婉對我的關心卻也只在言語上，會說五哥你可要加油好好吃飯，五哥你可要注意，而慕從來不會說這種好聽的話，永遠都是付出實際行。”

“慕比起慕婉婉吃了不甜的虧，明明是做實事的人，我卻覺得多余覺得惹人煩，而慕婉婉呢，輕飄飄的說幾句話就能哄得所有人開心，哄得所有人都寵，現在看來虛不虛偽啊，幾句漂亮話誰不會說？說那幾句話又有個屁用。”

“可笑的是我竟然還被這幾句漂亮話哄得團團轉，到頭來才發現，慕婉婉沒為我付出過什麼，不關心我的。”

慕州嘆息一聲，“你說的這些我深有悟，以前我覺得慕都不如慕婉婉，覺得上不了臺面，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只會給我們丟人，可現在看來，要比慕婉婉優秀太多強太多。”

“現在還是司家的家主夫人，反倒是我們，配不上了。”慕州苦笑。

“從進慕家的家門開始，我們就一直在忽視，偏慕婉婉，所有人都沒考慮過的，都只知道嫌棄土，嫌棄沒見過世面，也想像慕婉婉一樣落落大方，可要是像慕婉婉一樣從小在城里長大，又怎麼可能那樣呢？現在破繭蝶，蛻變這麼優秀……是在我們看不見的時候付出了多努力，多心……”慕州嘆息，“一想到剛來到家里時的那種怯生生的討好大家的眼神，我心里就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