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沒有如往常一樣，笑嘻嘻回答郁蒼的問題。

郁蒼不急的回答，看了眼桌上的菜，“你怎麼不用膳？”

郁蒼走到桌邊坐下，打算替布菜，結果到菜碗是涼的，菜不知道放了多久。

膳房不敢拿涼菜來延英殿，菜不好玉竹也會告知吳坤。

現在菜是涼的，玉竹又被趕去外面，白曦還不說話。

詭異，郁蒼疑再度升起，“白曦？”

“……”依舊沒人回答。

郁蒼撐起力氣勉強朝窗邊走去，他腳步虛浮，靠近白曦的決心堅定。

“白曦，你怎麼了，為何不回答朕？”

郁蒼手，去白曦的肩膀。

宮外的白曦剛收拾完蒼蠅，冷眼站在一地勢極高的屋頂注視火海。

雷劈木頭著火，是為了掩蓋失去水分干癟的干尸，漂亮寶貝不讓暴。

烈火中有烏飛舞，黑羽翅的鳥類在火中啼鳴，白曦正仔細看，被人了一下。

下一瞬白曦的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攤水跡。

*

延英殿。

郁蒼遲遲得不到白曦的回答，掰正肩膀，讓面對自己。

靈無時無刻不充滿靈氣的眼睛木訥，恍若木雕娃娃沒有生機。

郁蒼瞳孔驟，正人，那雙眼睛又迅速恢復神采，仿佛一切都是錯覺。

“白曦，你怎麼了？”

郁蒼黑的眼眸定定打量，他確定剛才一切不是錯覺。

白曦見到睜開眼睛，在面前活蹦跳的漂亮寶貝，心極好，“你醒了嗎？”

“嗯。”郁蒼有在戰場鍛煉出來的機警，和帝王掌控皇權的敏銳，“你方才去哪了？”

他不確定地問。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猜測剛才不在。

白曦眨眨眼。

郁蒼見狀理解道，“朕沒有你回答的意思，你若不想說便不說。”

白曦歪頭，當然能看出來漂亮寶貝的不安。

“唔，我剛剛是出去了。”白曦回答。

“你要走？”郁蒼眼底的不安更濃，理智告訴他白曦去哪他都不能阻止，可是……

“不是啦漂亮寶貝，我不是要走，是去收拾蒼蠅了，他們好煩人，我又很生氣。”白曦掰著指頭數，“都怪他們上午不出現，害我了刀疤臉。”

“哼，都是他們的錯！”白曦氣得拳頭又了。

郁蒼想問剛才人明明在這，是怎麼出去的？

如果用的方法，在他不知的況離開，自己又該去哪找？

“漂亮寶貝，我剛才怎麼走的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很大很大的。”白曦的底牌不能告訴任何人，是九百年前學到的道理。

“你不會生氣吧？”

白曦糾結，漂亮寶貝對這麼好，結果自己還有事瞞著他。

郁蒼不在乎在此事上的瞞，“朕說了，你不愿意說就不說，朕只有一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

郁蒼的語氣里，有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張。

是，他怕白曦離開他。

每一次見到施展不屬于人的力量，就算是帝王也會憂慮。

“如果你要走，離開皇宮離開燕京前，可以告訴朕嗎？”

“走？？”白曦還以為郁蒼要問什麼呢，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我不會走的，唔，短時間不會？”

現在玩得很舒服，為什麼要走？

*

歸墟山。

夏國道教發源地。

這里是夏國境道教總壇，鼎盛時期，每年皇室君王在祭拜龍脈后，都會千里迢迢來此地祭拜三水祖師爺。

三水祖師爺是每個修道的道士，供奉的泥塑像。

燕京異，雷電異響，千里之外的歸墟山鎮山法石中，簇簇飄落十張符紙。

三丈高的法石四角被鐵鏈錮，滿上萬張符咒，掉落十張看起來不足為慮，可每個歸墟山弟子都知道，符紙掉落三張以上，必有劫數降臨。

“快去稟告師叔祖，法石掉十張符紙啦！”

“法石掉十張符紙，快去通傳！！”

消息一層又一層傳遍整個歸墟山，所有人對符紙掉落相當慎重。

鶴水是三年前的歸墟山，在滿門最有五年道經驗的師兄面前，他是小師弟；在剛山的小道士眼中，他是師兄。

不上不下，尤其尷尬。

還好他比較淡然，每天混混日子也不錯。

歸墟山從他山起一直平靜，法石上的符紙刮風下雨都不會掉，今天居然掉了十張在地上，鶴水有預，他的逍遙日子不多了。

果然宗門在符紙掉落后，召開員大會，偌大的校場站滿了人。

平常在各個山頭清修的師叔，都帶著門下弟子出現，鶴水混雜在人堆中毫不起眼。

他懶得聽長老講長篇大論，腦子盤算的全是一會大會結束，該去飯堂搶什麼菜，今天的菜里貌似沒有酒。

無趣。

鶴水撇，突然發現周圍的師兄弟全盯著自己。

不會吧。

鶴水想自己不會這麼倒霉吧，撇個都被長老發現了。

要不他道歉？

鶴水盤算自己該鞠躬道歉，還是磕頭賠罪時，一向高高在上的長老居然從法壇走下來，走到他面前。

鶴水心抖三抖，膝蓋一彎就打算跪下。

“鶴水。”長大親切地拉起鶴水的手，“此事就拜托你去完了！”

鶴水：“？？？”

“等等，長老，我道法低微，難當此重任啊！”

長老眼神堅定，拉著鶴水的手仿佛在給予他力量，“燕京異，當今圣上一不信佛二不求道，連龍脈祭祀都推三阻四，為今之計只有從太后上下手。”

鶴水把自己的手從長老上回來，“長老，太后信佛，不信道！您讓我去豈不是……豈不是礙太后娘娘的眼嗎？”

在夏國，道教和佛教為了多收香客，就差擼起袖子干一架。

“無礙，貧道為太后娘娘算了一卦，今生沒有佛緣。”

鶴水差點當眾咆哮，前幾日他下山買酒的時候，明明聽見路邊百姓議論，說太后為求高僧經書，千里迢迢從燕京趕回行宮，你居然說沒有佛緣？

睜眼說瞎話，騙他呢？

“長老三思，就算太后娘娘沒有佛緣，也不至于信我們道教啊？”

您當太后是誰，看得上我們這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