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選的人，在最欣賞英雄的年紀，嫁給了一個真心相的英雄。

除了馮氏的事確實噁心到了以外，傅政也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的事。

卓琳並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將前任踩到泥地里去踐踏才能解氣。

蕭鑄點頭道，「好吧，不提從前的事了。你說得對，人生應該向前看。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卓琳道，「你去吧，我再坐一會兒。」

蕭鑄也不勉強，果然起往裏走去。

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問道，「你答應雇我當顧問，這事兒不會反悔吧？」

「……」卓琳想說，我沒有答應雇你當顧問。

蕭鑄卻已經擺擺手走了，「你不肯讓你兒子養我，我總得找個營生免得自己將來死吧？阿琳，你於心何忍？」

「……」

星空下只剩下卓琳一人了，外面也越發顯得寧靜悠遠。

卓琳坐在椅子裏抬頭著頭頂的星空，突然忍不住輕笑出聲。

清晨

幾許微照進了房間里，讓原本幽暗的房間亮堂了許多。

臥室里寬大的床上兩個影靠在一起依然沉沉的睡著。散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男人佈滿了傷痕的膛上，白皙如玉的纖細手臂與澤更深一些的強健長臂疊。

子麗的睡依偎在男人懷中，纖細幽的脖頸和鎖骨上綻放著點點梅花的痕跡。

傅城睜開眼睛，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妻子，眼神瞬間變得起來。

輕輕將從自己懷中移開放回了枕上，將散的髮撥到一邊，俯在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冷颯有些迷茫地睜開了眼睛，「怎麼了？什麼時候了？」

傅城低頭輕聲道，「時間還早，再多睡一會兒，我們跟母親約的是下午。」

冷颯點點頭，「嗯，下午去見母親，晚上…去爹娘那邊，吃晚飯……」果然還是沒睡醒，說著話眼睛有慢慢合上了，「你也睡吧，這些天你也沒休息好……」

傅城輕笑了一聲道，「我不累，夫人好好休息吧。」

冷颯沒有再回答，顯然已經重新睡了過去了。

傅城低頭著沉靜的睡，手指輕輕拂過那優的脖頸和那上面留下的點點曖昧痕跡眼神幽深。最後他也只是俯輕輕吻住的朱，輕纏綿的廝磨了片刻，在再次醒過來之前坐起來替拉好了薄被。

起下床，隨意拉了一件襯衫穿了傅城緩步走了出去。

推開門，夏維安果然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見傅城出來立刻立正道，「大……」

傅城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小聲一點，夏維安瞭然地低了聲音道，「大，夫…馮氏那裏出事了。」

傅城微微挑眉，「出事了？」

夏維安點頭道，「昨晚督軍將人帶過去問話了，被送回來的時候傷得不輕。不知怎麼的傳到四哪裏去了，今早馮氏又突然自殺了，那邊正鬧著呢。」

傅城蹙眉，問道，「死了嗎？」

夏維安一愣，連忙答道，「沒有，正好到四過去探……」

傅城低笑了一聲，平靜地道，「去看看吧。」

聽著他的聲音，夏維安不由得打了個寒，總覺得…傅大這話聽著讓人有些心頭髮涼啊。

傅夫人的院子裏這會兒確實很熱鬧，除了重傷在床的傅督軍，還沒起床的冷颯和幾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傅家其他人幾乎都到場了。

傅夫人上傷痕纍纍，正靠在傅鈺城懷中失聲痛哭，脖子上還有一條紅印。旁邊的樹上還掛著一條繩子，顯然傅夫人就是用它來上吊自殺的。

傅鈺城跪坐在傅夫人邊，有些魂不守舍地扶著傅夫人一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模樣。

傅應城看到傅城進來頓時鬆了口氣，「大哥，你來了。」這些破事兒，還是大哥來理最妥當了，他們實在是理不了啊。

其他人見傅城立刻都讓出了一條路來。

鄭纓站在二夫人邊，看了看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傅鈺城，再看看只隨意穿了一件襯衫就氣勢非凡的傅城，一時間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大…大哥……」傅鈺城聞聲抬起頭來，著站在跟前的傅城有些愧地低下了頭。

他知道這些事都是他娘做的，但是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娘是對不起大哥，欺騙了父親和祖父祖母，但他娘沒有對不起他。

他難道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娘去死嗎？

「大哥……」傅鈺城哀求地小聲道。

「起來。」看著傅鈺城這副模樣，傅城皺起了眉頭沉聲道。

不等傅鈺城行，原本還在痛哭的傅夫人已經了。

回頭看到站在一邊的傅城眼神頓時變得兇狠無比，彷彿站在面前的是的殺父仇人一般。

甚至不顧上的傷痕，想要朝傅城撲過去，「是你！你這禍害！你怎麼還不去死？！」傅城後退了一步，傅夫人撲了個空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著傅城，「你現在高興了吧？終於讓你如願了，我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你是卓琳那個賤人…啊？！」

話還沒說完，傅城已經一腳踢了過去，傅夫人吐了口摔倒在了地上。

「大哥！」傅鈺城連忙撲過去擋在傅夫人跟前，紅著眼睛道，「大哥，我知道我娘做錯了！我求求你…你饒了吧，求你……」

傅城沉默地看著傅鈺城，他如果要馮氏的命，一腳下去馮氏絕不會還有氣的機會。

傅夫人掙扎著爬起來，抓著傅鈺城厲聲訓斥道，「閉！不許求他！我要是早知道…早知道，我絕不會讓他活著長大！」

最開始並不知道傅城到底是誰的孩子，還以為只是張佐隨便從哪兒抱來的。

直到傅城從國外回來，張佐才告訴傅城竟然是最恨也最嫉妒的那個人的兒子，而且還是傅政和那個人的兒子。

當時就想殺了他，但是又不甘心讓他就這麼死了。的兒子剛出生就死了，卓琳明明都離婚了，的兒子竟然還能靠著欺騙名正言順地了傅家大爺。

那當年的苦算什麼？死去的孩子又算什麼？難道的所有犧牲都是為了給這個孽種鋪路嗎？

一定要他生不如死！每一次看到傅城痛苦的模樣，心中就到無比快意。不僅僅是因為折磨了傅城，更有一種的讓覺得自己折磨了卓琳的痛快和得意。

傅城看向站在一邊的韓冉，「父親怎麼說的？」

韓冉嘆了口氣道，「督軍說，任由大和卓士置，如果兩位都不想置的話，就……」韓冉看了一眼旁邊面如土的傅鈺城，將後面的話都咽了回去。

傅督軍雖然自詡是個人，但他真的幾乎從不對人手。

但是昨天對傅夫人卻真的沒有留毫面，更沒有顧忌他們還有一子一。傅夫人在知道卓士已經到了雍城之後也終於忍不住了，將那些年的事全部都說了出來。

韓冉實在是不明白傅夫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無論怎麼看當年的事也是對不起卓士。哪怕就是換了孩子畢竟不是主謀，如果這些年好好待傅安分守己，就算知道了真相督軍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子上也會給留一條生路。

但這位夫人這些年外表看著安分守己，暗地裏倒是真的做了不驚人的事。

哪怕不算大的事，傅督軍要的命也一點兒不冤。

傅夫人也聽出了韓冉的意思，整個人越發瘋魔起來，「置我？！他憑什麼置我？！我這些年為他生兒育，為他打理後院，他對我做了什麼？！傅政你這個混蛋！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韓冉道，「督軍說了，不想再見您了。」

傅鈺城咬牙道，「我去見爹！我去求爹網開一面！」說著就推開了跟前的人往外面跑去，後傅夫人還在繼續罵。

到了這個地步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反倒是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模樣了。

傅城平靜地道，「各自忙去吧。」

韓冉恭敬地問道，「大，那這邊……」

傅城道，「等我見過了母親再說。」

韓冉點頭表示明白了，揮手讓人將傅夫人抓起來看好，免得再尋短見。

一行人走出了院子，看著傅城轉離去的背影一時間都有些唏噓。

他們都是在傅夫人的手底下混過的人，哪裏能想到有朝一日曾經猶如在他們頭頂的大山一般的傅夫人，竟然會落得個這個下場？

「爹會放過嗎？」傅安妮小聲問道。

傅揚城翻了個白眼，道：「你想什麼呢。」他爹平時不發作就罷了，一旦真的下定決心要置一個人，那是誰說話都不好使。

突然想起那個已經有很久沒見過的人，傅揚城眼底也有些黯然。

傅督軍正坐在床上吃藥，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聽到傅鈺城的聲音傅督軍就知道他的來意了，沉默了片刻才道，「讓他進來。」

門外立刻安靜了下來，很快傅鈺城推開門匆匆走了進來，「爹！求你饒了娘吧。」

傅督軍沒有說話，傅鈺城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床前，「爹！求你饒我娘一命，知道錯了，求你了！」

「知道錯了？」傅督軍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挑眉道。

傅鈺城連忙道，「是！您怎麼罰都可以，兒子只求你…饒一命。是我娘啊，三姐不知道哪兒去了，我…我不想娘也……」

傅督軍問道，「你知道做了什麼事嗎？」

傅鈺城臉微變，低下頭小聲道，「兒子知道。」

傅督軍冷笑道，「我看你不知道，自己看看吧。」

抬手拿起旁邊的一疊資料丟到了地上。

傅鈺城也不敢起，就著跪地的姿勢撿起來翻看著。越看他的臉就越蒼白，有些事是去年傅夫人被關起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的，但還有一些卻是先前不知道的。

這些年傅夫人暗地裏一直跟張佐有聯繫，幫張佐的人在雍城打掩護，甚至還曾經泄過傅家的報給張佐。

至於還有一些暗地裏的事就更多了，就連四妹五妹的死都跟不了關係。

傅鈺城握著文件的手都在抖，臉上沒有一。

傅督軍著他問道，「你還要替求嗎？」

傅鈺城有些艱難地道，「求…父親，饒一命。」

傅督軍輕笑了一聲道，「這個時候你還敢替求，才算是勇氣和孝心可嘉，這半年確實長進了不。你回去吧。」

傅鈺城有些驚慌，「爹，我……」

傅督軍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我說，回去。」

傅鈺城張了張，對上傅督軍冷漠的神終究還是鼓不起勇氣再次求，最後只得拿著手裏的東西沉默地退了出去。

看著傅鈺城頹唐的背影，傅督軍長嘆了口氣。

片刻后傅鈺城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傅督軍的起還算不錯才道，「父親的傷勢如何？」

傅督軍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可終於記得問你老子的傷了。」

傅大毫不介意，平靜地道，「看起來不嚴重。」

傅督軍沒好氣地道，「有什麼事？」

傅城道，「下午我和颯颯去母親那邊，父親有什麼話要帶嗎？」

傅督軍剛想說勞資沒什麼話跟說，突然停了下來道：「來了雍城連門都不登了，架子倒是不小，難不還得我這個傷患去拜訪？」

「……」這明顯是無理取鬧。傅城道：「如果您希母親來探傷的話，我會轉告的。」

「……」傅督軍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傷是怎麼回事，擺擺手道，「免了，馮氏的事你直接跟說罷。想要見馮氏或者想要怎麼置都隨。還有……要是有空就讓回來給你祖父祖母上柱香，你祖母臨終前還掛念著。」

傅城微微點頭道，「我會帶到。」

傅督軍輕哼了一聲，道：「我估那個臭脾氣是不肯來傅家住了，張佐任南硯手下那些爬蟲還沒清理乾淨，你多派幾個人注意著那邊。」

傅城道，「母親那邊有人看著，不會有事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心一些總是不錯的。夏維安那幾個小子管什麼事兒？給宋伯昂那邊打聲招呼，讓他派點人過去。」

傅城道，「小題大做反倒是引人注意，母親那邊不是夏維安。」

「那是誰？」傅督軍只是隨口一問，「徐鳴和蘇澤不是剛回來？」

傅城沉默了一下，道：「是蕭三先生。」

傅督軍愣了愣，「哪個蕭三先生？」

傅城道，「京城那個，安親王府。」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混賬！他怎麼會來雍城？！誰讓他來的！立刻給我把他趕出去，讓他滾回京城去！聽到沒有！」守在房間外面的人都能聽到傅督軍的怒吼，忍不住抖了抖。

傅督軍恨恨地指著傅城，「聽到沒？立刻去讓他給我滾蛋！勞資南六省不歡迎他！」

傅城平靜地道，「父親，您的傷還沒好。」

「我……」傅督軍氣得直氣，低頭看了一眼傷，咬牙道：「死不了，你去給我辦事！」

「無理取鬧只會讓母親嘲笑您。」傅城道。

「……」不用等嘲笑我，勞資就能被你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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