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督軍和卓琳當年只舉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那是因為當時本來就，傅督軍也不是什麼很有權勢的人，知道他們結婚的人都不多。

而跟傅夫人乾脆就沒有辦婚禮，甚至南六省大多數人不知道傅督軍離婚又結婚，一直以為傅夫人就是傅督軍早先娶的那個。

因為跟傅家相的人都知道傅督軍的媳婦兒在京城，之後傅夫人帶著孩子跟傅老太爺和老太太一起從京城回了雍城也沒人想到竟然還換過人了。

傅夫人是懷著一個多月孕的時候跟傅督軍在京城結婚的，因為懷孕了於是一直待在京城養胎。卻在懷孕才七個月的時候意外早產進了醫院，生下一個死胎之後，張佐將卓琳剛生下來的孩子抱給了。

因為當晚整個京城的混，傅家顧不上馮氏，而龍督軍也沒顧上卓琳，於是這麼一番天換日的事除了一個意外看到的人和參與者本人，竟然誰都不知道就這麼瞞了將近三十年。

至於為什麼正好是用傅城換了馮氏的孩子，冷颯和卓琳都不認為這是意外。

馮氏好好的為什麼剛好在京城大那天出門？又是怎麼那麼巧兩人正好在一家醫院生產，而還能讓張佐恰好準備充分順利地換掉孩子的？

這一切都不是張佐剛好遇上覺得無聊或者想要報復就能說得通的。

傅督軍沉默地聽著冷颯的話有些想煙，手在服口袋裏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是傷患上本沒煙。

了眉心地道，「當年…老太太和老太爺非要娶馮氏進門，是因為有一個老牛鼻子算命，說如果我兒子在那年八月出生，傅家將會更上一層樓。原本他們也不全信，知道馮氏懷孕后發現時間對不上也有些失。但…當時我已經三十了，畢竟可能是長孫。老太太雖然喜歡…你母親，但也知道出了那樣的事你母親不可能再回頭，就連想要找勸說都找不到人，一心就讓我將馮氏帶回家了。」

當年老太爺和老太太之所以會在京城，其實也是因為兒子媳婦兒離婚特意趕來想要勸勸卓琳的，只是沒想到前兒媳婦沒找到，兒子倒是另外搞出了一條人命。

饒是傅老太爺已經一把年紀了，還是舉著拐杖將傅督軍打了一頓。

但孩子畢竟是一條命，傅督軍年過而立還沒有個兒子老人不可能不著急，思來想去最後也只能接了。

傅督軍嘆了口氣道，「這事可能是老太太和老太爺說話的時候被馮氏聽到了，後來馮氏意外早產…孩子的月份卻正好合了那牛鼻子老道的說法。老太爺當即就覺得是天意，所以才帶著馮氏回雍城的。」若不是因為這個，就算馮氏進門了大概也就是被留在京城的公館里待著，他們就連結婚證都是後來才補的。只是傅家老太爺和老太太捨不得讓孫子被人詬病做了些手腳罷了。

冷颯有些驚訝，「所以…就是為了孩子的出生月份故意早產，還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孩子？」

冷颯當然不敢跟傅督軍說，們還推測過馮氏原本那個孩子有可能不是傅督軍的。畢竟喝醉酒春風一度就懷孕了，這個準率也有點高了，簡直就像老天爺都在幫馮氏。

至於張佐為什麼會知道卓琳懷孕的事，倒是不難猜測。張家畢竟是地頭蛇，卓琳和傅督軍離婚的事也是張佐在幕後縱的，如果他真的一直盯著卓琳的話，確實有可能知道卓琳懷孕的事。

說不定就連卓琳剛好那天生產，都是他設計好的。有盛老太太在邊，想要稍微控制一下卓琳生產的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傅督軍臉鐵青，似乎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抓起桌上的擺件就砸了出去。

門外的韓冉自然聽到了聲音，卻很有眼地眼觀鼻子鼻觀心，並沒有推門進去查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傅督軍靠著沙發閉著眼睛著氣，放在膝蓋上手背也青筋暴起。

「也一起回來了？」良久傅督軍才沉聲道。

傅城點頭道，「是，現在住在別墅那邊。」

傅督軍點點頭道，「行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你告訴，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一個代的。」

傅城拉著冷颯站起來，「是，父親也早點休息。」傅督軍沒有再說話，只是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可以出去了。

等到兩人離開，韓冉才走了進來低聲道，「督軍。」

傅督軍睜開眼睛，眼神冷冽如冰，眼中殺意洶湧，「立刻把那個賤人給我帶過來！還有馮家的人，沒死就一起帶過來！」

韓冉有些擔心地瞄了一眼他槍傷的位置，「督軍，您的傷……」

「去！』傅督軍冷聲道。

「是，我這就去。」韓冉不敢再說什麼，立刻去了。

傅督軍沒有出席接風宴吃得相當安靜，一行人都是坐了幾天車才回來的，吃過了飯之後就各自先回房休息了。

反正過幾天南六省也會舉辦慶功宴，這接風洗塵也就是個意思罷了。

回到闊別半年的院子裏，房間日日有人打掃依然乾淨整潔。因為知道大何夫人回來，還特意重新整理了一番，房間里還擺上了新鮮的花卉水果。

冷颯坐在梳妝臺前打理著微卷的長發，傅城從洗漱間走出來漫步走到了後。一隻手接過了手裏的梳子，一下一下輕地梳理著的髮。

冷颯抬頭在鏡子裏與他的眼神匯，冷颯往後仰靠在他上笑道，「覺好久沒有回來了。」

傅城點頭道，「確實很久了。」他們婚一年多一點，出門就半年多，可不是很久了嗎？

冷颯道，「不知道母親現在在做什麼？」

傅城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他和母親相得太，還是不夠了解。

冷颯有些無奈，嘆氣道，「這種問題不用想的這麼認真，想知道母親的什麼事直接去問就可以了。同樣的，你也可以主把你的事分母親。」

傅城握著髮的手為微頓了一下，道，「夫人跟岳父岳母相的很好。」

夫人這樣的強勢的格，在岳父岳母面前卻毫不會覺得不自在。冷二老爺夫婦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兒，很願意聽的話。

但是據他所知，夫人格突然變得強勢也只是最近幾年才發生的事。

冷颯靠著他笑道，「父母總是願意包容兒的，就向督軍。雖然我覺得他肯定不只一百次想要打死你，但是直到現在不也還沒手嗎？母親也是一樣的，你不用太過局促，就算偶爾做錯點什麼，也不會怪你的。要讓知道，你很在乎，一家人總是過於小心，這樣大家都會很累的。」

傅城點頭道，「我知道了。」

「不僅要知道，還要去做。」冷颯提醒道。

「謹記夫人提點。」傅城笑道，冷颯這才滿意地點頭道，「一時半刻做不好也沒關係，我也會幫你的嘛。怎麼樣，冷爺是不是厲害又心？」

傅城低頭吻了吻還沒有干的髮，「夫人說得對，有夫人在邊真實太好了。」

「這還差不多。」

夏季的雍城夜晚格外麗，天空繁星閃爍，一天的喧囂過後整個城市漸漸開始陷沉睡，就連南方白天的炎熱也漸漸降了下來。

卓琳和蕭鑄正坐在別墅的臺上喝茶，從臺上一眼過去，外面是幽靜的花園草地和線和的路燈。

外面的路上偶爾才有一輛車駛過，那是深夜晚歸的人們。

蕭鑄一邊慢悠悠地喝著茶，一邊輕笑出聲。

卓琳側首看了他一眼問道，「笑什麼？」

蕭鑄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朝一日得了自由我要去哪兒。」

卓琳有些好奇，微微挑眉，「你想去哪兒？」

蕭鑄道，「想了很多，或者出國安頓晚年，或者沒地兒可去乾脆還是留在安王府里當個普普通通的富家翁。我還想過，要不去北四省投靠你，只是不知道你歡不歡迎？倒是沒想到，最先竟然是來雍城。我是不是得躲著傅政一些，他恐怕不會歡迎我。」

卓琳淡笑道，「你知道他不歡迎你，還來做什麼麼？

蕭鑄嘆了口氣道，「就算知道他不歡迎我，我也得來這一趟啊。不然…你若是留在雍城不走了，我豈不是連個靠山都沒有了？」

卓琳神微斂，在幽靜的夜中並不能看得太分明。

側首打量著蕭鑄，自從離開京城蕭鑄似乎變了很多。這種變化對蕭鑄本人來說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但卓琳卻多還是有些不習慣。

見手去端茶，蕭鑄手擋了一下，道：「晚上茶喝多了容易睡不著，明天不是還有事麼？」

卓琳看著他沒有說話，蕭鑄笑道，「這是怎麼了？」

卓琳平靜地問道，「你來雍城到底是為什麼？」

蕭鑄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去，變得認真起來，「我不是說了麼？我怕你留在雍城不回去了。」

卓琳搖搖頭道，「不會，解決了當年的事，我就回雲州。」

蕭鑄挑眉，「不多留一些日子，我看你跟兒子媳婦相的好的。」

卓琳道，「城已經是個年人，並不需要我時時刻刻跟在邊噓寒問暖。知道他現在過得很好，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更何況，比起雍城我還是更習慣留在雲州，就像我也不會想要他跟我一起回雲州一樣。」

蕭鑄笑道，「我還以為…你捨不得兒子呢。」

卓琳輕嘆了一聲道，「捨不得自然是有的，但人生還這麼長，無論是我還是城都還有自己的路要走。無論我走到哪兒，也永遠都是的母親。無論他在哪兒，也都是我的兒子。」

蕭鑄點頭道，「你說得對，人生還這麼長。那麼…阿琳可考慮過其他事？」

卓琳看他了一眼，「其他事？」

蕭鑄出手，攤開手掌掌心裏是一塊悉的玉佩。

蕭鑄著道，「當年我將它給你的時候說過，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現在，是不是該禮尚往來了？」

卓琳微微蹙眉，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才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蕭鑄笑道，「只要一想到我這一把年紀還是孤家寡人，將來風燭殘年也沒人照顧就覺得自己晚景凄涼。所以，阿琳…你介意讓你兒子以後再多照顧一個人嗎？」

卓琳剛要開口突然反應過來蕭鑄是什麼意思，臺上變得格外安靜，外面草地里蟲子的聲在夜中似乎格外清脆響亮。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卓琳淡淡道：「抱歉。」

蕭鑄並不覺得失，只是笑道，「阿琳，咱們相識多年，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小氣。」

「蕭鑄。」

雖然相識多年，卓琳卻鮮如此鄭重其事的他的全名。

蕭鑄的笑聲停止，眼眸深邃地看著，「你說。」

卓琳道，「你困守安王府這麼多年，如今已經自由了。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沒必要再……能找回城，我於願足矣，沒有別的想法了。這些年，謝謝你。」

蕭鑄淡笑道，「謝我什麼？咱們幾年也見不了一面，你在北四省披荊斬棘我也沒幫過半點忙，你謝我什麼？阿琳，我有些時候總會覺得有些後悔，如果我當年更果決一些，結果會不會不一樣？但是我也知道，就算當年你接了我…這些年陪著我過這樣的日子，恐怕還不如跟了傅政那個武夫來得自在。」

卓琳道：「我不會騙你，過去的事不會重來，就算重來我的決定也不會改變。所謂人生，走過了就沒必要後悔。我和傅政之間的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從沒有後悔過。只除了…城的事。」

如果不是失去孩子讓痛徹心扉，卓琳對曾經的那段婚姻真的沒什麼可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