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娘距離及笄還有半年, 雖然這個時候打扮已經了,在這個時代也不能稱之為小孩子了,可顧棠看侃侃而談, 還要看自己臉,著實是有點違和。
“還是裝丫鬟一起過去的好, 能幫大姐姐看什麼人得用什麼人不得用, 等將來表明份, 有些不懷好意的人自然就不敢出手了,還有些人也不敢往大姐姐邊湊了, 正好拿來立威。”
說的就是扮豬吃虎, 但是顧棠從一開始打的就是帶顧三娘走的主意,對顧四娘笑笑, 態度比對顧三娘溫和了很多,“我知道了,你回去。”
很快就到了顧五娘,這位妹妹才十三歲半,進了福了福子就道:“大姐姐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表還有點憨厚, 別管是裝的還是真的,一想顧三娘的十三歲半在寺廟清修之地勾搭齊王爺,顧棠對這位妹妹的好也就上來了。
“我知道了, 你回去。春花安排兩個人送你, 外頭黑, 走路仔細些。”
送走這位妹妹, 顧棠又去了阮氏屋里,阮氏表不太好,道:“你父親跟你哥哥還沒回來, 定是又吃酒吃上頭了!”
這會兒剛過戌時,也就是晚上七點多,在現代來說絕對算不上晚,996的還沒下班的,但是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時代來說,這個點已經要洗洗睡了。
顧棠道:“母親也莫要太過擔心了,父親跟哥哥都是那麼大的人了,再說還是在齊王府。”笑了一聲,道:“其實看他們被留在齊王府這麼晚,我倒是相信齊王爺真的是看上我了,這是在討好老丈人跟大舅子呢。”
阮氏神緩和許多,“聽說是王爺親自去宮里求太后娘娘下懿旨的。”
兩人說笑兩句,顧棠道:“母親,我打算帶三妹去。”
“哦?”阮氏問道:“說得最好?”
“倒也不是。”顧棠道:“首先五妹肯定是不行的。四妹倒是事事以我為尊,我要是嫁個跟咱們差不多的人家,帶去倒是可以,幫著立威,可齊王府比咱們家里高上太多了,這樣的反倒不合適。倒是三妹,知道把王府放在前頭,所以帶去合適。”
阮氏道:“行,那就帶去。”
顧棠笑了笑,“四妹五妹兩個,我想不如趁著這次機會一起記上族譜?五妹年紀還小,又被姨娘養得憨厚,四妹那邊,母親對好些。”
阮氏點頭,“等你出嫁,我把接到正房住一陣子,再給添幾臺嫁妝。既然你說是這麼個子,將來等出嫁,我選個依靠著咱們家的人家當正房太太去——”阮氏說到一半自己先笑了起來,“立威。”
這事兒就這麼說好了,顧棠才從正房門口出來,就遇見了南原伯跟世子。
兩人上都有酒味,見了顧棠都興高采烈的,南原伯還借著酒勁兒行了個不太正規的禮,“王妃娘娘。”
“父親!”顧敬遠拉著南原伯,又道:“妹妹,父親喝多了。”
阮氏聽見靜,急忙帶了丫鬟婆子出來,把南原伯扶了進去洗漱,又跟的一雙兒道:“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兩人分別坐下,丫鬟給顧敬遠上了醒酒湯,阮氏問道:“你們今天怎麼去的,都見了誰,說了什麼話,王爺是個什麼態度——”
顧敬遠瞧了一眼顧棠,似乎是在說當著妹妹說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顧棠看出來了,道:“我三日后嫁王府,多知道些東西,總歸是好的。”
顧敬遠一臉的笑意,“王爺十分喜歡妹妹,我依著母親的意思問了,王爺說是大概一年半以前,在廟里進香的時候瞧見過一次妹妹,說妹妹扶著母親,又孝順又溫,他就放在了心上。”
這話開頭一句,跟最后一句都是假的,不過這也給顧棠打開了新思路,齊王爺為了后頭去母留子的大計,現在裝的是深人設,這一點是可以利用的。
“這王爺是有幾分癡意的。”顧敬遠開心的,他的妹妹得王爺喜歡,那連帶著他也能獲利。“后來又尋著機會見了幾次,但是又怕唐突佳人,知道聽見妹妹要尋夫家的消息,這才進宮去求了太后。”
阮氏點了點頭,顧棠倒是覺得這顧三娘勾搭男人的確是有一手,瞧瞧齊王爺為機關算盡這個樣子,就是不知道等真的上手還能不能保持這個熱。
“妹妹不要擔心。”顧敬遠聲安道:“王爺今天在我們面前一點沒擺架子,親自來陪著父親吃飯的,還給他斟酒。恭喜妹妹得此佳婿。”
顧棠笑了笑,起福了福子,“多謝哥哥。”這個消息的確是太有用了。
齊王爺說是個王爺,能殺妻殺,但是明面上他要臉,他要偉正,這一點利用好了,可是大殺。
第二天一早,阮氏就又了三個庶進來,顧棠也在。
“你們三個都上族譜,三娘改名字顧梨,一會兒就跟著黃媽媽去量一量尺寸,我們給你趕兩件新裳出來。等你們大姐姐回門之后,四娘搬去院子的廂房居住,平日里跟我學一學管家,我尋個好人家讓你出門。”
“是,多謝夫人。”
聲音帶著抖,下頭三個人都不平靜。
顧三娘一邊慶幸自己掉兩個妹妹,功跟著去了王府,一邊又慨四娘的好居然比多!
住在顧棠院子的廂房,還要學管家,一樣上族譜,夫人肯定是打算要把嫁出去做正房太太了!
四娘是激的,得的好,跟去王府當側妃來說,哪個好都沒法說了。
五娘也有點不甘心,不過昨天跟姨娘就是這麼商量的,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三月初五,顧棠出嫁了。
經過繁瑣的禮儀,各種叩拜,中途皇帝還專門掐著時間給齊王府長臉送了一波賀禮,咬過一口生餃子之后,顧棠頭上的蓋頭被掀了,終于實打實的看見了齊王爺。
齊王爺今年二十歲,材瘦削,面白凈,眼底略略發青,可見雖然有保養的條件,但是他有個作死的心。
顧棠沖他一笑,笑得很是欣還很滿意,基本條件滿足了,下頭就看運作了。
齊王爺完全不明白的笑容為什麼是欣和滿意,而且還看不出來多害,齊王爺被搞得有點懵,不由得愣住了。
旁邊的喜婆大聲笑道:“王爺看呆了,新娘子長得不?”
一群鬧房的賓客們大笑道:“!”
喜婆又道:“王爺跟王妃今后一定幸福滿,相敬如賓!”
在眾人的笑聲中,齊王爺輕輕咳了兩聲,去端了兩杯酒來,遞給顧棠一杯,道:“咱們喝了酒。”
顧棠接過酒杯,兩人手臂環在一起,微微用力,了一下齊王爺手臂上的。
有是有的,就是有點,這證明什麼?他不鍛煉,力不行,真要荒唐起來了,得用藥。
顧棠更滿意了,又微微用力一拉,也就是兩三的力氣,齊王爺完全沒招架住,一個踉蹌酒灑了。
喜婆又大笑起來,道:“齊王爺對新娘子十分滿意!不過要等到招代過賓客之后,才能房!”
房間里又是一陣的笑聲,齊王爺面微微發紅,覺得有點丟人,重新倒了酒過來,這次顧棠老老實實喝了。
賓客一個個都高興,婚禮出點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才有談資嘛。
外頭人相談甚歡,在最里頭稍間待著的顧三娘氣得紅了眼睛,連手上的帕子都給皺了。
明明該跟王爺喝杯酒的人是!顧棠明明占了的位置!憑什麼!憑什麼!
很快賓客就跟著齊王爺出去吃酒席,喜婆走得最晚,跟顧棠道:“恭喜王妃娘娘,一會兒有太妃的人來照看,奴婢先行告退。”
顧棠點了點頭,道:“春花,送送這位嬤嬤。”
春花拿了紅封遞給嬤嬤,送出去。
顧棠放松了下來,打量著房間。
王府的正院五進七間,兩邊還有耳室,規格高,屋子也大,一看就覺得住得會很舒服。
嫁進王府,帶了三個的丫鬟,兩個婆子,一個妹妹,還有四房下人管著的嫁妝田莊鋪子什麼的。
當然這麼大一個院子,這點人是不夠的,剩下的就都是王府配齊,或者等自己挑了。
顧棠打量完一圈,很快外頭又有了聲音,“王妃,奴婢是太妃邊的簡嬤嬤,特地來給您請安的。”
“請進來。”顧棠吩咐道。
很快,就有個材高瘦的嬤嬤進來,后還跟了兩個小丫鬟。這人原主的記憶里也有,是齊王太妃簡氏邊最得用的嬤嬤,人長得很是周正,就是子略冷淡了一些,知書達理還識字,人——
呦~~~
這嬤嬤雖然長得秀氣,可“”手指修長,指節突出,高聳的領口雖然蓋住了結,但是有個微微凸起的廓……這是個男人啊!原主居然沒看出來。
顧棠都想笑了,這都是什麼人家?王爺殺妻殺,孀居的婆婆邊養了個男人,據說這簡嬤嬤已經在邊伺候二十年了。
這事兒一旦曝出去……這任務能完至七八。
“簡嬤嬤。”顧棠雖然心里波濤洶涌,不過臉上還是神如常,帶著淡淡的笑意,跟簡嬤嬤打了招呼。
的確跟原主記憶里的一樣,這位簡嬤嬤臉上沒什麼表,就是大喜的日子,也一樣是冷冷的。
“王妃娘娘可有什麼忌口的?一會兒廚房會找喜宴的席面也給您準備一份。”
“我沒什麼可忌口的。”顧棠聲道,聲音有點小,簡嬤嬤往前走了一步。
顧棠看得更清楚了,“”肩旁很寬,上雖然有曲線,但是也不能排除是用布匹棉花墊的,這就很有意思了。
“嬤嬤,明兒是個什麼章程?我跟王爺才新婚,問這種事不太好開口。”
簡嬤嬤聲音不高不低,仔細聽的確是有點掐著嗓子來的。
“因為您跟王爺是太后指婚的,所以明兒一早起來先去宮里給太后請安,午飯應該是在宮里一起吃的,下午回來給太妃請安,之后就沒什麼事兒了。”
“您院子里配了五個打掃的婆子,還有五個屋里用的丫鬟,等您回門之后,還有調·教好的下人供您挑選。”
“多謝簡嬤嬤,您也替我謝謝太妃娘娘的好意,明兒從宮里回來,我就去給請安。”顧棠一邊說,一邊從春花手里接過紅封,又說了一聲,“謝謝簡嬤嬤。”
簡嬤嬤冷著臉上前接過了紅封,“多謝王妃娘娘。”
顧棠的視線不經意間在的手上一掃而過,就這麼一個抻手的作,看見了簡嬤嬤手腕上的一小段皮。
橈骨突出,皮倒是白白凈凈的,完全看不出汗的痕跡來。這倒是能從反面證明簡嬤嬤是個男人。
畢竟就算是孩子,也不可能一點汗都沒有的,只能是去掉了。
很快廚房的席面上來,簡嬤嬤福了福子告辭了,顧棠舒舒服服吃了飯又歇了一會,看見外頭天已經黑了下來,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該給王爺跟顧三娘制造機會了。
顧棠道:“以后春花管著我屋里銀錢首飾等,涼夏管服,暖冬管食這一塊。你們先出去認認人,春花去太妃院子里一趟,看看明天請安的時候要準備多紅封,是個什麼章程,方才忘了問簡嬤嬤了。”當然是故意忘了問的。
“涼夏去浣房看看,暖冬去廚房要兩碗醒酒湯來。對了,咱們院里也得有個小爐子,以后用熱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