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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輸》第45章 洋桔梗

 沈知還其實剛才也有點戲,加上臺詞本來就多有點讓了自己,自己還傷著心呢,卻還是安著顧星辭:“沒有不要你,之后會和好的。”

 顧星辭偏頭微微抬眉看:“不會不要我哦?這可是你說的。”

 沈知還也不知道現在的對話到底是戲中人還是戲外人

 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在被導演及時走了。

 拍完這場戲之后,分別是拍攝兩個人的心獨角戲。

 拍攝兩個人吵架后各自的視角。

 之后的劇是桑慕晚上一個人去借酒消愁,喝醉以后借酒壯膽打電話給溫敘言,溫敘言把桑慕帶去酒店,兩個人深告白了一番后,就是原作里的名場面。

 兩個人的第一次。

 也是整個劇里唯一的床戲。

 這部戲桑慕一共就兩場醉酒的戲。

 這場喝醉的程度比之前那場更甚。

 老樣子,沈知還只能靠真的喝醉來演喝醉的戲份。

 而醉酒是今天拍攝的最后一場戲,床戲安排在了明天,所以不用擔心喝多之后后面的拍攝安排。

 沈知還覺得啤酒醉起來太慢,直接喝了半杯最上頭的威士忌。

 果然不出幾分鐘,就完全有微醺的覺了。

 再等幾分鐘,世界都開始懸浮起來。

 這場醉酒的戲是桑慕念一些獨白,穿閃回一些兩個人過往好的回憶。

 桑慕越是想,越是舍不得結束這段

 是那種勇往直前的格,越是困難,就越是要挑戰。

 想通之后,給溫敘言打了個電話,溫敘言馬上奔赴過來把接走。

 由于喝醉的覺正好,加上之前的緒代得正好,所以拍攝非常順利。

 收工的時候,沈知還跌跌撞撞的酒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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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戲,緒也沒醒。

 一個人蹲到一個角落,整個人埋在膝蓋里,平復著自己的緒。

 雖然知道后續兩個人會和好,但是在這個當下,整個人還在兩人“分手”的傷緒中。

 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會過戲的覺。

 此刻,終于明白,什麼是戲。

 原來戲就是會主角能會到所有的喜怒哀樂,在那一刻,能徹底到失去了心的人的那種崩潰和絕

 明明心里那麼深沉的著對方,卻還是要說出傷害對方的話來。

 原來,是一件讓人這麼痛苦的事

 但是,卻又讓人那麼向往。

 沈知還突然想到了自己。

 桑慕的痛苦只是暫時的,曾經擁有過,以后也會再擁有。

 但不同。

 這輩子都無法擁有這樣的

 可能只有在演繹桑慕這個角的時候,才能會這樣的

 一輩子就這麼一次。

 然而,現在這樣的覺也開始倒計時了。

 還有不到一個月,全劇就要殺青了。

 桑慕和溫敘言的故事會留在電視里。

 而和顧星辭便再無集。

 越是知道將要失去,就越是覺得不舍。

 沈知還從來沒有這麼多負面緒疊加在一起過。

 控地發抖,用非常大的力吸氣都覺呼吸困難。

 驀地,到背后傳來一溫暖和清香。

 顧星辭把大下披在上,蹲在邊輕輕拍了拍的背:“送你回去吧。”

 沈知還抖的幅度減輕不點點頭:“嗯。”

 上了顧星辭的車,他故意開得很慢。

 不知道沈知還到底喝了多,不知道到底有多醉,只是覺得車子開得平穩一點,應該可以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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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沈知還都沒有說話,不知道說什麼。

 心里積了太多的不合適表達的心里話。

 無宣泄。

 如果可以,真的想一個人去一座很高很高的空無一人的山上,就這麼大喊一整天。

 把心里讓悶得慌的那些話全說出來。

 也總比堆積在心里無聲的絕好。

 雖然劇組包了酒店,但顧星辭知道是濱城人,問道:“送你回家還是去酒店?”

 沈知還聽到“家”這個字,突然冷笑了一聲,嘆了一口氣對天長嘆:“我沒有家。”

 顧星辭一噎。

 他能到今天沈知還的緒非常不對,安道:“別太戲了,明天‘我們’就和好了。”

 顧星辭用的詞是,我們。

 沈知還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突然很難

 很難

 和顧星辭,一個是天上的星星,一個是籠中的鳥。

 鳥哪怕能飛,卻也無法企及星星的高度。

 本就不在同一個世界,只能看似在天空短暫的相遇。

 然而,一切是幻象而已。

 沈知還這段時間總有種覺,等這部戲拍完,的人生也就完了。

 不會再有讓的人和事。

 不會再有期待和希冀。

 會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黑夜中。

 在那樣的黑夜中,連仰星星,都了奢侈。

 沈知還現在有一種被宣判了死刑期限的通

 問自己,如果真的要死了,那臨死前還有什麼想做的。

 好像有很多事要做,但仔細想想,好像又沒什麼非做不可的事

 其實想想,也很可悲,一個人連夢想都沒有。

 只能平靜地等待末日的到來。

 這時候汽車駛一個悉的街道。

 沈知還突然意識到這里離極不遠。

 突然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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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去喝一杯《星辰》,”沈知還說,“加酒的《星辰》,我想嘗嘗。”

 顧星辭沒說話,方向盤一打,掉了個頭往后開。

 到極的時候其實店已經打烊了,但是顧星辭有店的備用鑰匙,他跟蘇馳打過招呼后,就開門進去了。

 夜晚空無一人的酒吧真的是很冷清。

 但也安靜得讓人安心。

 顧星辭把吧臺的燈打開,走到吧臺后面開始洗杯子。

 沈知還坐到吧臺前,趴在吧臺上看著顧星辭問:“你會調酒?”

 “之前蘇馳教過一點,玩過,”顧星辭洗完杯子后開始低頭找酒,“可能調得不是太地道,你就湊合著喝吧。”

 “沒事,我也沒喝過地道的,”沈知還說,“對我來說你調的就是地道的。”

 顧星辭低頭抿一笑。

 他一邊看著蘇馳發給他的配方和步驟,一邊很認真地調著酒。

 沈知還就這麼毫不掩飾地趴在吧臺上看著他。

 顧星辭真的長得太帥了,是那種讓人看了一眼視線就挪不開的帥。

 他的下顎線在黃的吧臺燈下,刻畫出一道很深邃的影。

 他低頭的時候睫很長,看上去微翹,角微微上揚,出淺到幾乎不可見的梨渦。

 想到以后這張臉再也沒辦法這麼仔細地看,沈知還的視線就一秒都不舍得挪開。

 真的想把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印到自己的腦海深

 現在這個空間這個時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沈知還覺此時此刻,他只屬于自己,自己也只屬于他。

 氣氛稱不上曖昧,但卻讓人上頭。

 可能因為酒上了頭。

 顧星辭把“星辰”調完,遞到了沈知還面前:“喝喝看。”

 沈知還接過酒,先是不舍得喝。

 每次都不得不嘆,這杯酒實在是太了。

 就像是整個宇宙都融化在了藍的海洋里。

 璀璨的閃就像是億萬星辰,匯聚在了這個杯子里。

 顧星辭從吧臺后走了出來,坐到沈知還旁邊的椅子上說:“看什麼呢?”

 “實在是太好看了。”沈知還仔細地盯著酒杯,眼睛里反出淺藍

 “喝吧,我剛調了幾杯,不夠還有。”

 沈知還舉到邊的時候,顧星辭突然又住了:“慢點,這個酒濃度高的。”

 “沒事,”沈知還看著他,“今天晚上就想醉一場。”

 顧星辭沒再攔著。

 沈知還喝了一口,有被驚艷到。

 之前覺得這杯酒太甜,是因為沒有加酒

 加了酒的“星辰”,融合了一點苦味,卻也中和了甜味。

 真的稱得上是口絕佳。

 沈知還一口氣喝了半杯,太過味,忍不住

 剛剛喝了不威士忌,加上這是朗姆酒的基酒,兩個混合在一起,沈知還覺得自己的腳都打飄,看出去的東西都有點疊影。

 的視線在酒吧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旁邊顧星辭的臉上。

 而他,正好在深深地看著

 知道醉了,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你長得真好看啊,喝了酒才敢好好看你。”喝醉酒的人說話果然不過腦子,沈知還腦子里想什麼,就直接說了出來。

 顧星辭故意湊過去:“給你再近點看看。”

 一下子短的距離讓沈知還心跳了一拍,為了打破尷尬半開玩笑說:“你不要這麼看著我,你的眼神……和溫敘言好像……”

 “所以呢?”顧星辭揚了下眉。

 “所以……讓我有一種錯覺……”

 顧星辭微微湊近,故意更深邃地看著,聲音低沉:“什麼錯覺?”

 “就……”

 “溫敘言有時候看著桑慕,也是這種眼神……”充滿著意。

 顧星辭單手握拳拖著自己的下角微微往上扯:“有可能拍戲的時候,是顧星辭在看著沈知還呢?”

 氣氛恰到好

 酒恰到好

 對面的人說的話,也是恰到好的曖昧。

 沈知還知道,有些話今天不問,這輩子都沒機會問了。

 今天不說,這輩子都沒機會說了。

 慢慢地眨了眨眼,對著顧星辭說:“你知道嗎,我最近,總是夢到你。”

 顧星辭微微一愣,期待著問:“夢到我什麼?”

 “夢到你……”沈知還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表暗淡下去,“夢到很多,有好的有不好的,夢醒的時候,我就會特別難。”

 “為什麼?”顧星辭心疼地看著說,“我在夢里欺負你了?”

 沈知還猛地一搖頭,但發現這一晃,頭更暈了,委屈地說:“因為我只要想到,以后只能在夢里見到你,我就很難過。”

 那一刻,顧星辭的心也突然了一下。

 “為什麼?”顧星辭急切地追問,“為什麼以后只會在夢里想見?拍完戲我們還是能見。”

 沈知還吐了一口長氣,無奈地搖頭:“見不到了,再也見不到了。”

 顧星辭深深顰眉看著,思索著話里的意思。

 沈知還只是自顧自地說:“有時候覺得,我就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鳥,雖然不愁吃穿,不用面對外面的廝殺,但每天都過得膽戰心驚,每天都要聽從別人的安排,真的很羨慕外面到飛的那些鳥,哪怕是死,至它們自由過。”

 顧星辭知道,在訴說著自己的境。

 雖然不知道在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但從那絕的口吻中,能的痛苦。

 “他對你不好是不是?”顧星辭的手握拳,聲音突然冷了下去:“他一定對你不好,如果他對你好,你不會是現在這樣子。”

 沈知還的視線挪回剩下半杯星辰的酒杯上,搖晃著腦袋。

 “既然他對你不好,那為什麼……”

 顧星辭沒把后半句話問完。

 他害怕聽到答案。

 因為無論答案是什麼,對沈知還來說,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既然做了現在的決定,就一定有的不得已。

 “除了蘇全,沒人對我好。”沈知還想到了什麼,突然又向顧星辭,“不,現在還有你,你也對我很好。”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一直對你好,永遠對你好,只對你一個人好。”顧星辭雖然知道沈知還喝醉了,但他還是想把自己的想法真真實實的表達明白。

 至此時,他是清醒的,認真的。

 沈知還的醉意越來越甚,已經沒辦法好好地判斷和分析顧星辭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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