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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女先生》第106章 意義

    ……

    那晚我在二舅的安下再次眠,不可否認的是,二舅的這些話,真的讓我安心許多,我真的很搖,可我最怕的,還是家裡人會怪我。

    在學校時,老師經常會讓我們說長大以後做什麼,小六會今天說當科學家,明天做警察,後天又變了賽車手,等等,幾乎沒個重樣的,說得多了他還會糾結,四姐,你說我到底要做什麼啊。

    我當然不能給他答案,只不過,我比他簡單的是不用去想,我會直接口而出我要做個先生,並且很堅定,而且,只有這一個答案,你讓我再備選出來一個我都覺得累,懶得想。

    雖然我第一次當著全班講出這個的時候老師的臉是詫異的,班級裡的同學是哄笑的,但我自己卻認為很自豪,看,我是回答的如此幹脆利落並且與眾不同,你們一個個不是老師就是警察再就是科學家的都弱了好嗎!

    老師見我自己毫沒有不妥,便點頭問我,那好,為什麼要做先生。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因為我姥姥說,我就是要做個先生的!很厲害的大先生!

    老師無語,可能是看我也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便抬手示意我坐下,並順便教育全班說這個夢想一定要有實際意義,不要太過天方夜譚離現實,你們是祖國未來的希,是棟梁……

    剩下的我就不說了,老三篇,只不過我當時納悶兒的是老師為啥不支持我的夢想,我當先生就不能做棟梁了嗎,這兩者毫不矛盾啊!

    現在我懂了,不是老師覺得我做先生不靠譜,而是我給老師的那個做先生的理由不靠譜,在老師的眼裡,是希聽到一種很正能量並且包涵社會責任的回答,例如李雪說,我將來的夢想是要做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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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問,為什麼。

    李雪說,教書育人,跟您一樣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老師欣,問到下一個孫洪勝,你想做什麼。

    孫洪勝義正言辭,警察,抓住全世界的小,維護正義與和平!

    老師很高興,帶頭鼓掌,隨後問到小六,薛小六,你呢。

    小六似乎在自己的多選題中下定了決心,站起來看著老師一本正經,“黑社會老大。”

    老師瞪眼,“什麼?!”隨後覺得自己失態連忙清了兩下嗓子,態度略微不悅,“為什麼。”

    小六脖子一昂,“牛比。”

    結果……

    當天下午我二舅媽就被老師去了,小六那天被揍得多慘我就不說了,只是記的老師像是被氣到一般不停的敲著講臺,:“我告訴你們,我教出來的學生是絕對不允許他們走上犯罪的道路的!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要做有意義的人,否則,那就是社會渣滓!是蛀蟲!是被人所不齒的垃圾!”

    唉,我想起小六哭著在講臺上念檢討書的樣子還是會唏噓,可對於我們來講,談夢想,真的還為時尚早,因為我自己實在是搞不清楚意義,我當時所慶幸的,只是我說出來的夢想最起碼不會挨揍,而小六的,則會。

    ……

    清早,我被嘩嘩的雨聲吵醒,爬起看向窗外,雨很大,都下的冒煙了。

    小六趴在炕上還在看著電視,不是看別的,而是二舅以前買回來的一些碟片,打打殺殺的,他之所以願意在後屋住也是奔著這屋有VCD可以看碟的,我對那些不敢興趣,不過想想小六的那個夢想,可能也是看這東西看多了所以才會撿了頓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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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姐,你昨晚沒在做惡夢吧。”

    我搖頭,下地洗臉刷牙,回頭看了他一眼,“我二舅呢。”

    “去前屋看了,說是胃疼……”

    小六說著,也坐起看向我,“四姐,今天下這麼大的雨陸大哥還能來嗎。”

    我沒吭聲,撐著屋裡的雨傘直接回到前屋,姥姥果然在姥爺那屋的炕上窩著掛著吊瓶,二舅看到我就示意我自己去早飯,吃完飯沒事兒了就去做作業,我沒問二舅跟沒跟姥姥講我不太想做先生的事兒,一個人蔫蔫的胡吃了一口早飯就撐著傘出門了。

    沒去別的地方,還是村口的位置,踩著一路的泥濘我打著傘站在那裡,聽著雨點砸在雨傘上啪嗒聲響,眼睛還著大路,我想,我這麼等,陸星月一定會回來的,就算,姥姥說沈叔叔走後會不好,那陸星月也該回來給我們講一下啊,怎麼可以就這麼不聲不響的離開,連句話都不留呢。

    “葆四啊!你幹啥啊!來小賣店!”

    那明月在屋裡喊我,“那雨下這麼大別在外面站著啊!”

    我沒,仍舊跟昨天一樣保持著那個姿勢就這麼站著,我想等,要是上學了,連等都沒法在等了。

    “葆四!!”

    那明月有些生氣,撐著傘出來拉我,“你這孩子怎麼了呢,我告訴你,就算是那個小陸回來也不能趕這樣的天兒回來啊,這雨下的多大啊,走,你跟舅媽回屋,傻啊,你這麼站著那個小陸能知道嗎!”

    我抬眼看向那明月,“二舅媽,那你幫我打電話,你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那明月歎氣,:“我也想打啊,那邊啥況我不比你急啊,可昨晚下雨打雷把電話線給澆斷了,你說我有啥法,走吧,聽話啊,咱進屋,這玩意兒就不是等的事兒,要是是按你姥的說法我還覺不回來比較好呢,可別回來找咱家茬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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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說話了,死死的站著不,那明月生拽了我幾下看著我這樣直來氣,“薛葆四,你能不能聽話了,我告訴你啊,你媽沒在,我就相當於你媽了,給我回屋!還反了你了!!”

    “我不。”

    我回了兩字死板板的還站在那,那明月被我氣得咬牙切齒,“行,你是不是我打你啊,是不是我打你!!”

    抬起眼,我直看著那明月朝我抬起的掌,的手揚的高高的,半晌,又不甘的放下,“行,你就這麼站著吧啊,你就作吧,你看你姥到時候不說你的,我就不明白了,這犟個什麼東西!!”

    我看著踩著一路的泥水回到小賣店裡,整理了一下被拉扯開扣子的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倔強為何的看著道邊的路口。

    雨越下越大,就像是跟我作對一般,有點冷,我腳下的雨水在長高的同時一點點的滲進了鞋裡,稍微的挪了一下位置,遠遠的,我看見陳爺爺點著小子來小買店買東西了。

    或許是等待的時間太長,太無聊,過雨簾,我漫無目的看著陳爺爺買完一袋掛面用塑料袋系嚴掛在手腕上點著準備離開。

    “陳爺爺!”

    我張喊了一聲提醒,“前面有水坑!”

    陳瞎子的腳步一頓,回頭面向我的方位,“四兒?大下雨的你在這兒幹啥啊!”

    “我等人!”

    我應著,就算知道他看不見也手指著他的前面,“你前面有很大一泡水坑的,下面是爛泥,你別踩進去了,靠邊走!”

    陳瞎子卻笑了,推了推自己臉上的瞎子墨鏡看著我搖頭,“你這孩子啊,一天不作妖你就鬧心啊,你姥還說你現在好了,我看還那樣,就算不來我家鼓搗我養的黃雀了也憋著那子壞水兒呢!”

    我無語,看著陳瞎子哼了一聲反而更加大步的上前,剛想他咋咋地摔了也不關我事兒就聽見‘噗通’!一聲,隨後‘哎呦’聲起,再看過去,陳瞎子已經功的栽倒在水坑裡了!

    “陳爺爺!!”

    心裡的兩個小人沒等打架我就跑了過去,迎著雨水把傘一扔,手就拽向他,“我說這有水坑的啊!我幹啥要騙你啊!!”

    陳爺爺摔的不輕,坐在泥坑裡半天掙紮不起來,“你個丫頭啊,你都給我壞出影了啊你……哎呦,我的啊,我的啊……”

    我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力的拉扯著他的胳膊,“你先起來,起來再說!別坐在水裡……”

    拽了半天我發現我一個人的力氣不行,尤其是服一自己上也都沉了,趕轉過臉喊著小賣店裡的那明月,“二舅媽!二舅媽你快出來!陳爺爺摔倒了!陳爺爺摔倒了!!!”

    眼前有些被雨水澆灌的看不清楚,我用力的著,模糊的看著二舅媽朝著我的方向跑來,剛要張口,只覺一大口雨水澆進裡,轟隆聲在耳邊炸響,雨點像是冰雹一樣砸向我的肩頭,我喊不出聲音,渾一陣搖晃,只覺這腳下的泥水泡在飛速的高漲,很快就要淹沒了我的脖子!

    一道又一道黃的帶著泥漿的浪頭向我的臉上拍打,哀嚎聲頓起,我分辨不出這些人聲都是誰發出來的,本能的求生讓我的手用力的著,像是要憋著一口氣兒的喊出救命!

    可這泥水並不給我機會,它們拼命的拍打著我的,讓我為了求生開始不停的撲騰,大腦一瞬間甚至想不到這雨水怎麼會這麼有力氣,像是要發河一般的下的這麼猛!

    胳膊不停的掙紮,我的一口氣卡在嚨裡,就在二舅媽的手抓到我的那一刻,我好像突得解救,像是魚要死前一樣的拼命張著,“救……救……救人……”

    話沒說完,我就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耳邊一直響著很雜的人聲,有二舅媽喊我的聲音,還有二舅的,小六,他們在我的名字,可說些什麼,我卻聽不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眼,好像就躺在家裡的炕上,起,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就在我家窗外看著我很溫和的笑著,“葆四,你來……”

    我腦子裡渾渾噩噩,有些不自己的控制,輕飄飄的下地,推開門,徑直就走了出去。

    屋外白霧藹藹,像是什麼都能看清,卻又看不清楚,那個男人走在我的前面,跟我隔著十多步的距離,聲音卻是很清晰的傳到我的耳裡,“葆四,你是不是很討厭做個先生?”

    我懵懂的看著他轉回頭的臉,“你是誰。”

    他笑著看我,“我是來幫助你的人啊……”

    “幫我?”

    我裡默念著,不知道自己要跟著他走到哪裡,“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知道你不想做個先生,很累,很辛苦,是不是?”

    我輕輕的張,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去聽,“我不想為了當先生去哭,我也怕自己做不了姥姥希的先生,會讓姥姥失的……”

    他笑著點頭,抬手指了指前方,“你看……”

    我抬眼去,只覺前方黃水滾滾,一片哀嚎,不由得有些驚恐,“那些人要被淹死了,快救他們啊,救他們啊……”

    他看著眼前的波濤洶湧的黃水微微的瞇了瞇眼,“先生一向標榜自己濟世救人,能知人所不知,解人說不解,可是現在,他們在做什麼呢,他們,為什麼不幫蒼生躲過這次危害呢。”

    我呆呆的看著那個男人的臉,“你什麼意思。”

    他依舊笑著,慢慢的看向我,“不管是先生還是師,那其實都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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