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念頭滾之間,那寒潭孽律已經出手。
此人以寒潭為中心,單手一揚,譚中之水便即沖天而起。
朝著四方轟然而散。
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那刺骨的涼,未曾及,小司徒便已經打了個冷。
蘇陌則低聲說了一句:
“抓了。”
小司徒其實很想說,這等狀態之下,背著自己跟人手,絕不是一個上佳之選。
眼前這孽律,明顯是有一些奇功在。
否則的話,絕不至于在此等狀態之下,竟然還能活著。
蘇陌最好還是將自己放下,空出手腳與之手。
不過這個當口,這些話卻也來不及跟蘇陌說了。
下一刻,蘇陌周之間已經泛起了一抹紫炎,宛如烈日灼灼,將周遭的寒氣一掃而空。
再抬頭,那巨大的冰棱尖刺已經到了跟前。
蘇陌目一抬,本想以彈指神通將其擊碎。
然而念頭到,卻是忽然心頭一。
單掌一翻一揚,紫神掌倏然而出。
灼灼紫炎,烈烈擎天!
一純力轟然而散,那橫沖而至的冰棱不等到了跟前,便已經開始融化。
不過頃刻之間,是被蘇陌這一的純功給盡數融化水。
下一刻,蘇陌單足一點,探手之間就已經了那一灘水中,等到手掌自中出的時候,五手指之上,已經各自牽連一抹水劍!
天水十方劍!
這一招如果雙手施展,十指水劍,吞吐,明滅,可近可遠,所到之,劍氣凌冽。
蘇陌背著小司徒,一只手得托著,故此只有一只手能用。
可縱然如此,這五指水劍也是非同尋常。
那孽律出手,絕非只有一道冰棱這麼簡單。
從那寒潭周圍便已經看的出來,此人所施展的功法,也是極寒一脈。
眼見一招失利,便已經陷了瘋狂之中。
雙手拍打寒潭水流,一水浪轟然而出。
在半空之中,化為冰棱,自四面八方攻向蘇陌。
卻見到,蘇陌形一閃,五指水劍那亮晶晶的細流閃過,或刺,或挑,或斬,或掃。
那漫天襲來的冰棱,不過頃刻之間就被斬的支離破碎。
那孽律還想出手,卻只覺得眼前影一閃,再抬頭,背著小司徒的蘇陌,竟然已經到了寒潭之上。
他雙腳踩在寒潭水面,形卻絕不陷落分毫,如履平地一般。
五指一抬,天水十方劍揮灑而出。
那孽律老者雙眸之中全然沒有毫神智,只是發出一聲怒吼,單手一抓,聚水冰,形了一把以寒潭水做的冰刃,抬手就砍。
只不過,他神智全失,卻又墨守規。
無論掌中如何出招,始終不離腳下這方圓之地。
不僅如此,蘇陌也發現,這人以極寒力控寒潭水的攻擊方式,雖然聲勢浩大。
可是到了跟前之后,行之間破綻極為明顯。
他的形……似乎本就彈不得?
心念一之間,天水十方劍凝聚出來的五道水劍驟然一掠,便已經跟這孽律老者手中的冰刃在了一。
兩者相,頓時激發出縷縷的薄霧。
那冰刃奇寒,乃是以極寒力凝聚寒潭水而。
照理來講,蘇陌的天水十方劍,與之相,這水劍都應該被凝結冰。
可事實上卻絕非如此。
蘇陌的水劍不僅僅未曾凝聚冰,反倒是對面這位的冰刃,明顯有融化的趨勢。
這一幕,孽律老者似乎也無法理解,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玄妙。
不過他也并不求解,冰刃無法跟蘇陌的天水十方劍抗衡。
便索手在水面上狠狠一拍。
寒潭水面頓起波瀾。
一枚枚水珠濺而出,到了半空之中便已經化冰針。
在這孽律老者一力催使之下,冰針宛如旋渦一般,襲向蘇陌和小司徒。
蘇陌環顧一圈,卻是輕輕搖頭。
形忽然一轉,不見人影,甚至不見風。
惟獨熱浪滾滾,轟然而出,當中竟然宛如出現了一紫日!
蘇陌當年初回宗門,李正元眼見自己這徒孫,頓時心中喜悅。
恨不得將紫門一門的所有武功,盡數傳授于他。
什麼九九元功、紫氣東來的法,幾乎是一腦的塞了過來。
這當中,有一門法,名為九日踏天風。
卻因為蘇陌未曾修煉紫門鎮派絕學,九紫烈焚天訣,故此無法修煉功。
這一年多以來,他每每用功,也難以將這門功夫,提升到第四重的境界。
了九紫烈焚天訣,這門功夫就了一個最關鍵的基礎。
后來蘇陌索便將這門法,融到了風神之中。
再裹挾這一純力施展。
別出機杼之下,當真另有神威。
至此,這門功夫還是第一次施展出來。
寒潭之上宛如浮現了一烈日,呼呼熱浪朝著四方奔散。
凝聚在邊上的冰針,未曾等到靠近,便已經重新融化水。
腳下的寒潭,更是波瀾起伏,這寒潭冰冷多年,此時此刻,卻是被這近在咫尺的‘烈日’險些給燒了開水。
那孽律老者雙眸之中,卻是汩汩流淌黑水。
形則被這純力迫,不斷的向后倒去。
他的后卻還有一塊大石頭,支撐著他的形不至于跌落。
結果連人帶石頭,整個朝著寒潭后方都挪移了起來。
就在此時,兩條鎖鏈忽然嘩啦啦浮現出水面。
這兩條鎖鏈,深不知幾許,卻是連接在這老者的雙足腳踝之上。
又有一鐵釘將腳踝貫穿固定,以此將此人死死地困在了此地。
如今驟然拉扯,更是讓這孽律老者痛不生。
忍不住發出哀嚎:
“痛煞人也!
“痛煞人也!!!”
“???”
蘇陌聞聽此言,頓時一愣。
融了九日踏天風的風神,他第一次施展,本想催力,將威力運使到最大,然后在給這孽律老者一腳,讓其徹底了賬。
卻沒想到,威力運使不過三分,灼灼熱浪尚未到得盡頭。
這孽律竟然開口說話了?
孽律也能說話?
蘇陌心頭一,形一閃,紫日消散,再次出現,卻是站在了那孽律老者的頭上。
低頭看去,老者的哀嚎也至此而休。
只是止不住的息。
口中開始喃喃自語:
“玄帝有命,借天碑之效,煉不死之丹……”
便是先前未曾到得跟前的時候,這老者獨自一人,在這里喃喃自語的那些容。
蘇陌看了一眼后的小司徒。
小司徒此時卻是迷迷瞪瞪。
這地界兇險萬分,孽律老者的手段更是非比尋常。
蘇陌自然不敢將小司徒放到一邊,萬一打起來,這老者控冰棱,給小司徒一下。
那自己豈不是投鼠忌?
所以,自手之初,蘇陌就未曾將其放下過。
只是方才施展那一招絕學,速度實在是太快,雖然以力護持小司徒,不讓被這一招所影響到。
可是這急速的行,伴隨著紫日的烈烈灼,還是讓小司徒頭暈腦脹。
仿佛暈車一般。
此時此刻,頭腦都未必清醒。
對于蘇陌的目,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回應了。
蘇陌想了一下,便落在了這老者的跟前,手在他的面前輕輕地晃了晃。
老者視同不見,只是口中喃喃不絕于耳。
臉上還浮現著驚恐之。
“蘇大哥……”
小司徒到了此時方才有了靜,低聲開口說道:
“讓我,拿一拿他的脈搏。”
“好。”
蘇陌點了點頭,將這老者的手臂給拿了起來。
小司徒把脈之后,眉頭鎖:
“他……他……他應該死了才對。”
“此話何解?”
這老頭明明還活著。
“你將他的,襟打開……”
小司徒低聲說道。
蘇陌也不廢話,當即手解開了這老者的襟。
就見到這老者的膛之上,正有一道傷口。
這傷口經歷多年月,卻不太好說,被人以線起,卻不見長合。
其更是出寒氣。
“果然。”
小司徒眼見于此,臉更是一變:
“他的心……沒了。”
心沒了!?
人無心可活否?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這又不是神話世界,這是武俠世界……
你一個人心都沒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但是眼前這人,明顯就還活著。
方才還知道痛。
現如今卻是又恢復了那副無知無覺的模樣。
只不過,卻不如先前那般有攻擊了。
蘇陌也知道,這世上神功絕學,有很多可以做到超越常理的地步。
比如說,不死令。
不離, 不離,而這氣機纏繞之下,不管是了多重的傷,都能夠不死。
縱然是頭顱砍下,也能活著。
不過眼前這孽律老者,所練的顯然不是這門武功。
不死令的牌子,還在他的小布囊里面呢。
上面的武功,至今為止蘇陌也未曾彈分毫。
只是因為他覺,這門武功實在是過于詭譎,不愿意輕易嘗試,以犯險。
可眼前這人,又是怎麼回事?
蘇陌出手來,把他往前拽了拽,他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里一個勁的念念叨叨,如同執念一般。
手拽了兩下,這人竟然沒有被蘇陌拽,反而是臉上又一次出了痛苦之。
這狀態,明顯有異。
蘇陌便帶著小司徒來到了他的后,輕輕開他的后背查看。
然后便發現,他的后背竟然也有縷縷的細線。
每一都纏繞在脊柱附近,而另外一端,則牽連在那石頭里。
這人,竟然是被誰給活生生在了這石頭上!
蘇陌和小司徒都是一驚。
什麼人能夠做到這種事?
將一個人的脊柱跟一塊石頭連接在一起。
又將這個人的雙腳,腳踝貫穿,用鎖鏈鎖住。
以至于整個人被徹底困死在了這方圓之地。
兩個人面面相覷,蘇陌便讓小司徒嘗試一下,能不能將這老者喚醒。
小司徒也不猶豫,開始在這老者的上施展手段。
只可惜,這老者無知無覺,雖然口中仍舊能夠說話,但是全然沒有了一個活人應該做出的反應。
他便好像真的已經死了,只不過,死的并不完全。
最后小司徒帶著鹿皮手套,小心翼翼的取下了一點,自這老者眼角流淌下來的黑水,湊到了鼻子跟前聞了聞。
眉頭不一揚:
“這不是水……沒有腐臭氣息,而是草藥香氣。”
說話之間,出手來,檢視這老者的頭臉,卻是不免驚呼一聲:
“蘇大哥你看!”
蘇陌順著手指之看去,就見到在沿著這老者脖頸,有一道極不顯眼,卻頗為猙獰的裂痕。
先前未見,是因為這老頭的胡須和發將這傷口給遮擋了個嚴嚴實實。
此時所見,裂痕之上仍舊是以線合。
但是傷口,卻已經長合。
蘇陌的瞳孔不驟然一,更是深吸了口氣。
跟小司徒兩個對視一眼之后,都看出了對方心中所想。
先前那提燈老者曾經有言。
用劍的人,取走用劍的手。
用的人,取走他的。
指頭靈活的人,取走他的指頭。
結合到此人上來考慮。
“難道……他的頭被人取走了?”
蘇陌有些艱難的開口。
換頭?
這……且不說在這個武俠世界,縱然是他前世那醫療高度發達的世界。
也從未聽說過此等奇聞。
當然,這大概并非是做不到,而是沒有人會去做這種事。
但是放在這個時代背景之下,能夠掌握這種手段,著實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倘若當真如此,那新的問題也不免而生:
“如果說是換頭,那必然有兩,兩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