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初栽種的時候很忐忑, 但結果十分喜人。

　這兩個菜圃的土豆挖出來竟然一個有拳頭大小。南奴扛著鐵鍬將兩塊地都翻了，足足挖了兩大筐，壞的很，顆顆飽滿。安琳瑯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種植的金手指, 這麼糊弄的種法竟然也能出果。家里平日都是方老漢管著, 或許是方老漢照顧得好？

　“收好還不好麼？”周攻玉看恍惚的樣子就忍不住發笑, “不然我拿走一些，你就當只種出一半？”

　安琳瑯回過神來白了他一眼。心里咚咚跳，甚至有點飄。現在對大面積種植辣椒有了空前膨脹的信心。覺自己這一手種下去, 轉眼就能收獲整片辣椒。

　“后院的那棵辣椒, 等栽活了, 就給它移植到田里來！”

　后院的那棵辣椒植株這兩天看著已經神了許多。辣椒這種植，一般都是二月份播種, 兩個月到三個月。韓丹給的那一棵種下去的時候已經結果，只需再等幾個月就能取籽重新播種。雖然韓丹討厭了點, 但是不得不說, 他給安琳瑯帶來了財富碼。

　若他以后還給帶來財富，安琳瑯不介意賣他東西的時候便宜一些。

　這兩大菜圃的地看似不多, 其實翻完也花了一天。這會兒太西下，天邊一片火燒云。安琳瑯蹲在地上，拉著土豆上的土渣子。琢磨著既然能長得這麼好，往后鋪開種植也能行得通。

　若是土豆鋪開來種，單靠自家一家人估計是不行。安琳瑯琢磨著等的香腸事業有定論以后，再來搞承包, 種植土豆。不過讓這些村民心甘愿種土豆，還得在西風食肆將土豆推廣開以后。這里頭是個相輔相的關系，務必得好好謀劃。

　安琳瑯心里琢磨著的首富大計, 周攻玉盯著手中的土豆，抬眸看了一眼已經翻新的菜圃微微出神。

　今日親眼所見，他看到了土豆的潛力。

　安琳瑯種植土豆的全過程他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說，比種植糧食要有效得多。糧食一年一季，這個土豆似乎對季節的要求低很多。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先前聽安琳瑯說過西域之地都是拿這東西當糧食吃的。他也親口嘗過，飽腹確實很強。

　這種西種下去，兩三個月就有收獲。播種方便，對土壤的要求低，還能短期獲得收……周攻玉立即敏銳地意識到它的價值。若是能推廣開來種植，得有多人免于死于荒？

　推廣開，安琳瑯是想過的。但畢竟是個商人，在不能確保自的利益和安全之前，絕對不會把東西出去。而且就算，寧愿親自獻，也不會過武安縣的衙上報。

　“走吧，”南奴將兩大筐土豆挑上，安琳瑯拽了一下出神的周攻玉的袖，“回家。”

　周攻玉低頭瞥向的臉，彎了彎角笑。

　這是琳瑯的東西，在決定獻出去前，他絕對不會打東西的主意。

　點了點頭，幾人于是分別背上土豆回去。

　這回回村里只有安琳瑯和周攻玉。方婆子每日要出攤，臊子面的生意一日斷不了。忙起來連口水都喝不上，本想不起來回村里。方老漢雖然想回去，但他一個人在村子里待著也沒意思。不如在鎮上，幫忙碌的老婆子搭把手。

　方老漢細的活兒干不了，面卻是可以的。

　夫妻倆合力管著臊子面攤的生意，倒也有滋有味兒。

　安琳瑯跟周攻玉一行回來，天已經全黑了。日子一晃兒就過去，再過幾日就是五月中旬。安琳瑯了一把額頭的薄汗，忍不住覺得憋得慌。

　一邊走，一邊就在扯裳。可是越扯越憋，有種口不過來氣的覺。

　周攻玉走在側，見臉不大對勁眉頭不由就蹙起來：“怎麼了？”

　這一大家子各個子骨弱，周攻玉更是風吹就倒。這半年來，連方老漢都得過一次風寒，就安琳瑯沒有。安琳瑯雖然放大話說自己心思清正，百毒不清。但心里總擔心自己勞累過度。此時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還是覺得心口悶：“不知道，興許是這段時日累狠了，有些難。”

　周攻玉：“哪里難？”

　“口。”

　周攻玉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的口。猶記得這丫頭才來方家，瘦得跟豆芽菜一般。不知何時小荷才尖尖角已經立起來，渾圓飽滿，將裳撐得鼓鼓囊囊的。隨著這小丫頭吸氣兒，口一起一伏的。他耳尖一熱，飛快地移開視線。

　“南奴將這些先送回食肆，琳瑯，你隨我去春暉堂走一趟。”

　安琳瑯確實覺得難，于是也沒拒絕。點點頭，跟著周攻玉便折去東街。

　鎮子上最好的醫館在東街，春暉堂的老大夫也不曉得在不在。兩人匆匆去到東街，這邊許多的商鋪都已經打烊。街上沒什麼人，安琳瑯邊走就邊在扯裳。心里難就也沒注意，走到快到春輝堂，冷不丁就被一路沒說話的周攻玉給拉到旁邊的巷子里。

　猝不及防的作嚇了安琳瑯一跳，頓時張：“怎麼了？有人跟著？”

　說起來，跟蹤的那些人還沒個定論。

　“無事，莫張。”周攻玉繃著一張清雋俊逸的臉，一雙耳朵藏在墨發中已然通紅。他面無表地替安琳瑯把扯松的領口里整齊，還用力掙了掙。若非沒有外袍，他恨不得下外袍給安琳瑯披上，“裳扯了，整理好再進去。”

　安琳瑯：“？？？”

　理好裳，兩人一前一后的進去。

　來得巧，常給周攻玉看脈的老大夫人在春輝堂。見著兩人進來，一眼就認出來。屋里已經掌了燈，一旁磨藥的小看到周攻玉張得老大，被老大夫一掌打在后腦勺才悻悻地低下頭。

　“玉哥兒是子又不適了？”瞧著臉還不錯啊，老大夫從桌子后頭走出來。

　“并非，”周攻玉笑笑，自然而然地牽著安琳瑯去老大夫跟前坐下，“是琳瑯。琳瑯這幾日覺得子有些不適，口悶得不上氣。”

　老大夫這才把目移到安琳瑯的上。

　這丫頭初次見時，還瘦的一小只。短短三個月不見，跟換了個人似的白白凈凈。這丫頭雙目清亮，面紅潤，看著不像是子不適的樣子。

　不過既然來了，老大夫也沒說什麼，只讓安琳瑯把手遞給他。

　手腕遞上去，老大夫三手指頭一搭。沉片刻，他忽然問安琳瑯：“小丫頭，你天葵來過麼？”

　“天葵？”原諒安琳瑯文盲，有點沒反應過來。

　周攻玉看傻呆呆的樣子，忍不住輕咳一聲，提醒：“就是月事。”

　安琳瑯倏地一僵，在周攻玉灼熱的視線之下耳朵不自覺紅了。雖然現代生能把大姨媽掛在邊，安琳瑯卻還是不大習慣當著男子的面說這個。仔細回想了在方家的這五個月，確實沒來過一次。忙來忙去，倒是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忽略了。天啊，穿過來五個月，沒來過一次大姨媽！

　雖說這事兒尷尬，但涉及到自的健康，安琳瑯也不忸怩：“大夫，沒來過，我這該不會……”

　“無事。”老大夫呵呵一笑，收回手了胡子道：“小丫頭要長大了。”

　他拖著腔調的這麼一句，安琳瑯傻愣愣的沒理解，一旁的周攻玉眼睛卻不自覺地熱了起來。他按捺住想要翹起來的角，小聲地詢問了老大夫要不要抓點補藥回去。京城的貴在這方面注意得很，打小就是好湯好水的滋補。周攻玉雖說對子的事了解不多，但還是想盡力。

　老大夫將兩人的狀看在眼里，笑著搖搖頭：“口悶，就換件大點的裳。姑娘家長大了，整日這麼勒著自個兒，可不就是口悶？”

　“補藥不用吃。是藥三分毒，平日里留心吃生冷寒的東西便好。”

　安琳瑯好似明白什麼，又好似沒明白。最怕醫生說話打啞謎，尤其事關自的健康，安琳瑯每回都是聽不懂的。現代去看病，都恨不得帶錄音機把話錄下來。到是周攻玉儼然一副已經問診結束的模樣，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銀角子遞給老大夫，拉著安琳瑯就走。

　直到兩人走出東街許久，安琳瑯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低頭看向自己越過B已然往C發展的口，臉上忽然紅。抬眸看了眼周攻玉。這廝從剛才就沒有回過頭看。但是借著傍晚微弱的，安琳瑯還是注意到他墨發之中一雙通紅的耳尖。

　臉上乍青乍紅，安琳瑯喪氣地垂下頭。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生意做傻了，丟人丟到了大夫跟前。

　兩人回到食肆天已經全黑了。

　到門口，老遠就看到方老漢掐著手腕在門口踱步。他腳不便，一瘸一拐的樣子顯而易見的焦灼。遠遠看到兩人回來，立馬就迎上來：“怎麼回事？琳瑯子哪里不適？”

　周攻玉但笑不語，到時里頭也在等著的方婆子見兩人臉不對，按住了方老漢。

　“先進去吧，”周攻玉淡聲道，“晚膳還沒用，肚子了。”

　方老漢也反應過來。玉哥兒這模樣瞧著不像是壞事，他懸著的一顆心就放下來。當下點點頭，沉默地先回了食肆。兩人進去沒多久，周攻玉就找了五娘。讓去布莊買些料子回來：“酷夏快到了，你去賬房支點銀子給食肆里一人添置一件夏衫，你空去辦。”

　五娘是個靈秀人。自家這公子可不是關心那等瑣碎的人。一想安琳瑯那裳繃在上的模樣，立即就明白這是在給東家做裳呢。當下就立即應答：“公子放心，奴婢會盡快趕制出來。”

　周攻玉點點頭，背著手就離開了。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家伙啃著一顆蘿卜小眉頭皺起來：“我的裳也一起做麼？”

　五娘對這個圓鼓鼓白的異族孩子喜得，忍不住又笑：“自然。”

　小孩兒頓時就眉開眼笑，終于不用再穿別人的舊服了。他于是著小肚子驕傲得要求：“那我要跟那個人一樣的。”小手指著遠去的周攻玉的背影，他要求得理直氣壯。

　五娘有些為難，但也沒有一口回絕，只聲道：“那等我問過東家再說。”

　小家伙也沒有為難，點點頭，著小肚子一溜煙跑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修文修到忘我，我的鍋我的鍋，今天補更，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