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老闆蘇廣聚此時將剛剛燉好的土送了過來,還沒有筷,單單是人的香味已經讓胡小天主僕二人垂涎三尺,胡小天招呼道:「蘇掌柜,一起喝兩杯!」他說這話絕不是客套,剛剛來到青雲縣,人生地不,胡小天急於找到一個突破口,了解當地的況。
蘇廣聚笑道:「不急,不急,還有三道菜沒有做好,等菜做好,我肯定過來敬胡公子兩杯。」
胡小天道:「坐下先喝兩杯再說!」
蘇廣聚架不住他的盛,客氣了一番坐了下來,這福來客棧一直都是他跟老婆兩人經營,因為青雲縣地偏僻,平日里往來的客商和遊客不多,客棧生意只能說是勉強維繫,就現在而言,店中的住客也只有胡小天三個。
梁大壯幫忙斟滿酒,慕容飛煙沐浴后,換了藍武生裝,英氣。來到胡小天邊坐下,微笑道:「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
胡小天笑道:「對我一向有耐心。」
慕容飛煙白了他一眼,端起酒杯道:「歷盡辛苦,終於來到青雲,咱們同干一杯。」眾人一起響應,連幹了三杯方才作罷,酒是蘇廣聚自釀的米酒,澄黃,喝到裡甜的,口醇香,胡小天對此讚不絕口,問起這米酒的來歷。
蘇廣聚笑道:「這米酒是我自釀的,平日里吃得鴨青菜,全都是我們兩口子自種自養的。」
胡小天來了一句純天然無污染,把幾人聽得又是一愣一愣的,這貨趕轉移話題問起客棧的經營況。
蘇廣聚道:「勉強維生罷了,要說這青雲縣雖然地偏僻,可地水,山清水秀,也不失為一塊富饒之地,兼之位於群山懷抱之中,地偏僻,自大康建國以來也有戰,周圍民族眾多,黑苗、蠻一直相安無事,百多年前,南越建國,和大康之間的商路恰恰經行青雲,青雲縣從此為這條商路之上的一個重要中轉之地。只是在十多年前在南邊的天狼山冒出了一群馬匪,他們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無所不為,依仗天狼山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扼守通往南越國的咽要道,生生將昔日一條繁華商路搞得危機四伏,腥不斷,商人們沒了安全保障,誰也不願意冒險從天狼山經行,一來二去這條商路就荒廢了下來,客商來得了,自然就影響到青雲的興旺。」說到這裡他落下酒杯,嘆了口氣又道:「青雲最興盛的時候,城大大小小的客棧不下二百餘家,可現在仍在正常經營的不過六家而已。」
胡小天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府為何不出兵剿匪?」
蘇廣聚道:「這些年一直都沒停過,每一任縣令都會剿匪,可每次剿匪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馬匪非但沒見減,反而越剿越多,幾個月前上頭也曾經派人過來剿匪,據說還是西州府的軍,可一樣被打得七零八落,潰不軍。過去匪患只是在山區古道,可後來因為客商繞道而行,馬匪的生計到影響,他們搶劫的範圍也不斷擴大,青雲周圍的村鎮幾乎都被他們搶過,所到之燒殺搶掠,寸草不留。」
胡小天端起酒杯陪著蘇廣聚喝了杯酒,慕容飛煙道:「我看縣裡還算太平啊。」
蘇廣聚呵呵笑道:「太平?」
慕容飛煙道:「我們今天路過縣衙的時候,聽說青雲縣衙已經有一年多無人打司了,青雲的治安看來不錯啊。」
蘇廣聚苦笑道:「無人打司,那是因為誰也打不起,被告也好,原告也好,只要進了衙門,準保要讓你褪一層皮出來,我們這位許大人有個雅號,青天高三尺!」
胡小天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何謂青天高三尺?就是挖地三尺的意思,從目前了解到的況來看,許清廉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啊。
蘇廣聚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有些多了,起告辭去做菜。
他離去之後,慕容飛煙道:「這縣令不是好人,在青雲一帶口碑極差。」
胡小天笑道:「你剛剛出門就是為了打聽這件事?」
慕容飛煙搖了搖頭道:「記不記得那個告狀的瘦子?」
胡小天點了點頭。
慕容飛煙道:「我剛剛跟蹤他一路過去,發現此人絕非尋常之輩。」
胡小天心中一怔,剛才在青雲縣衙看到那兩人打司的時候,以為兩人只是普通的農戶,聽慕容飛煙的語氣,似乎其中還有。
慕容飛煙道:「他在公堂之上挨了十板子,開始看他舉步維艱,這個人也頗為警惕,等到周圍無人之後,我看到他健步如飛,似乎挨得那十板對他本沒有造任何的創傷,我看他的步伐作,肯定是懷武功,我尾隨在他的後,看著他一直出了南門,進了三里之外一個名紅柳莊的地方。」
梁大壯道:「興許人家就住在那裡。」
慕容飛煙道:「他進了紅柳莊一很大的宅院,當時有兩人出來相迎,看起來全都懷武功。」
胡小天道:「難道這瘦子和胖子是故意使詐?」
慕容飛煙點了點頭道:「我也那麼想,那胖子應該是故意怒許清廉,讓他將自己下獄,看來這監房之中應該藏有。」
胡小天雖然剛剛才來到青雲,卻發現這小小的青雲縣比自己想象中要複雜得多,他來這邊是擔任縣丞之職,頭頂還有許清廉著自己,從了解到的況,已經基本斷定許清廉是個貪,胡小天自然萌發出要將這貨扳倒的念頭。不僅僅是為民除害,更是要為自己掃清障礙,照顧自己利益的同時又能符合老百姓的利益,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午飯過後,胡小天約了慕容飛煙一起前往城閑逛,名為閑逛,可實際上卻是要藉機了解本地的風土人,青雲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民族較為複雜,在城隨可見黑苗和蠻族人,市集雖然比不上京城的繁華,可是那些有地方特的商品也讓他們大開眼界。
慕容飛煙在一個黑苗人的攤前駐足,對攤上擺放的手工銀飾頗興趣。當地各族混居,彼此之間一直相安無事,黑苗攤主對漢人也顯得頗為友善。慕容飛煙將一對苗銀手鐲反覆把玩,拿起又放下。
胡小天看到如此喜歡,倒是想出錢買下幾件送給,可了兜里只剩下幾兩碎銀,囊中,底氣不足啊。雖然如此,這貨仍然打腫臉充胖子,向慕容飛煙道:「喜歡什麼?我買下來送給你。」
慕容飛煙搖了搖頭:「我不要!」
胡小天正準備詢價的時候,卻聽到前方有人道:「搶婚嘍!搶婚嘍!」抬頭去,卻見前方五匹黑駿馬迎面飛奔而來,馬上是五名彪悍健壯的黑苗族男子,為首一人黧黑,五稜角分明,在他馬鞍之上伏著一名紅子,那子戴著著黑苗人常見的銀飾,伏在馬上,軀隨著馬兒的顛簸不停。四名黑苗漢子護住兩旁,這搶親的呼喝聲卻是他們所發。
胡小天開始的時候還有些錯愕,心說這麼明目張膽搶親的還是頭一次見到,可馬上就想起,這應該是人家的民族風俗,很多民族都有搶親的習俗。再看周圍人群大都笑瞇瞇閃到一旁圍觀,越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胡小天正準備跟慕容飛煙說一聲,讓到一旁看熱鬧,可一轉卻發現慕容飛煙已經不見了。胡小天心中暗不妙,四搜尋慕容飛煙的影子。
一條藍倩影已經騰空而起,朝著為首的黑苗族男子飛撲而去。
胡小天猜得沒錯,搶婚正是當地黑苗族人的傳統習俗,青壯年男子看中同族未婚孩之後,可以採用強搶回家的方式,然後再找人說合,其實在搶親之前往往男之間早已相識相,只不過是按照民族風俗在人前表演一番罷了,更有宣誓主權,顯示雄魅力的意思,否則他的四名同伴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呼喊搶婚。
慕容飛煙並不了解當地習俗,聽聞有人在天化日之下強搶民,頓時按捺不住火氣,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等胡小天反應過來,想拉住的時候已經晚了。
最慘得還是那名黑苗族男子,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呢就被人一腳從馬背上給踹了下來,臉部先著地,摔了個狗吃屎,慕容飛煙穩穩落在馬背上,搶了駿馬,然後抱起那馬背上的紅黑苗郎,縱跳了下去,關切道:「姑娘,你沒事吧?」
那紅黑苗郎一臉的驚詫錯愕,著眼前這位俊俏的公子哥兒,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雖然黑苗子格開朗大方,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個異男子抱在懷中也覺得難當,俏臉頓時紅了起來。
慕容飛煙平時都是男裝打扮,讓別人誤會是個男子也在理之中,還沒說上幾句,四名黑苗漢子已經拍馬趕到,搶親的是他們的好友,這四人是專程過來捧場兼職護駕的。
青雲縣素來民族混雜,大家在這裡生活久了,對彼此的生活習俗基本上都是清楚的,當地人都清楚黑苗人搶親的習俗,所以看到這種況大都是笑而不語,見怪不怪,抱著看熱鬧的態度瞧個新鮮。
慕容飛煙純屬多管閑事,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連原本周圍跟著看熱鬧的黑苗人也圍了上來,慕容飛煙將那名黑苗郎推向胡小天:「帶先走,我來斷後!」
胡小天當真是哭笑不得,我的傻妹妹啊,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黑苗郎被推到胡小天邊,一雙妙目朝慕容飛煙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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