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兇手網

君逸之點了點頭，扶著晚兒的腰，邊走邊道：“先用早膳。一會兒再聊，我還有事要求你呢。”

俞筱晚好奇地問，“什麼事？”

只是此時已經出了室，進了起居間，丫鬟們侍立在兩旁，君逸之便不願再說了，俞筱晚也識趣地沒再問。

早膳早已布了滿滿一桌，四素四葷的菜品，四樣甜點、四樣粥，初雲和初雪服侍著俞筱晚淨了手，芍藥便細聲細氣地問：“二夫人先嘗嘗蓴菜黃魚羹好麼？太妃特意囑人燉來的，清肝養氣健，不過太妃也叮囑了，不宜多食。”頓了頓又道：“所有的菜和粥，都是太妃特意囑咐廚房做的。”

君逸之便笑道：“那就先用蓴菜黃魚羹吧。”見晚兒向自己，忙道：“我早就用過早膳了，陪你吃。”

俞筱晚微微一笑，芍藥忙親手盛了一小碗蓴菜羹，初雪初雲早揀了俞筱晚平日吃的菜，用銀箸夾了，放在面前的小碟裏，君逸之嫌這些了，又指揮著初雲初雪夾了一大碟菜過來。俞筱晚不由得苦笑，“這也太多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很快就要用午膳了。”

君逸之不為所，“這麼一點什麼多呀，還有一個時辰才用午膳呢，你不多吃一點，著寶寶了怎麼辦？”

俞筱晚暗翻了一個白眼，嗔道：“平日可沒吃這麼多。”說完不再理他，決定自己想吃多吃多。

眾人都忙著服侍夫人，蕊便乘機蹭到君逸之邊，手拿銀箸，小聲地問：“二爺還要用點粥麼？奴婢瞧您早上都沒用什麼的。”

君逸之看都不看一眼地答道：“不用了，在大哥那裏用過了。”

俞筱晚抬眸掃了蕊一眼，隨即波流轉，一雙明水眸與君逸之漂亮的目對上，君逸之忙問道，“怎麼了？味道不好麼？”

俞筱晚微微一笑，漫聲道：“很好吃。”

隨即心無旁騖，斯文地用過早膳，與君逸之一同回了起居間。

將丫鬟們都打發了出去之後，君逸之才道：“我想請蔣大娘進府來驗一驗賀七小姐的，不知道蔣大娘可否同意？”

雖然之前有仵作驗了賀七小姐的，但是男有別，賀七小姐又是侯府嫡，兩個仵作只敢就這麼看看，上是否有傷，卻無法得知，況且，仟作是從順天府衙門宣來的，誰知道是不是曾得過太后的授意？

俞筱晚一聽，覺得有理，便道：“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出府吧。”

君逸之卻不同，怕乘車會出什麼意外，他的意思，是讓晚兒寫封信，他帶著去給蔣大娘，請蔣大娘來一趟。

俞筱晚笑道：“哪裡這麼容易出意外，之前不知道，不也乘了馬車麼？蔣大娘的脾氣，我也不準，我若不親自去，還真不知能不能請得呢。

“可是你那天不就暈倒了麼？”君逸之非常堅持，“你寫封信給我，我去求，若是不答應，我再陪你去請好了。”

俞筱晚只得按他說的，寫了一封信，君逸之收在懷裏，立即就要出府，臨行前叮囑道：“我已經跟老祖宗和母妃請過假了，你這幾日在屋裏好生歇著，不用去請安，若怕禮數不周，也待我回來，陪著你去。”

俞筱晚知道他是一片關懷之意，就沒反駁，乖巧地應了，送逸之到回廊盡頭的垂花門，逸之便不再讓送，只得回轉了，坐到起居間裏，想想無事，便取出腰間的鑰匙，讓芍藥去箱籠裏，取些的府綢過來，先給寶寶做幾件小裳。

芍藥帶著幾個小丫頭去了後罩房，俞筱晚不喜歡許多人立在自己左右，只留了初雪和初雲服侍。不多時，芍藥就取出幾匹十分的府綢來，鮮豔漂亮，俞筱晚瞧著都很喜歡，便與芍藥商量著，每匹栽一塊出來，做小孩子的。

主亻｝幾人便拿起剪刀、一邊栽紉一邊閒話家常。

俞筱晚問道：“芍藥，昨晚西北小倉庫那兒走水，後來怎麼樣了，你去打聽了麼？”

芍藥頓了頓，小聲道：“二爺一早兒叮囑過奴婢，不讓告訴您呢，不過，奴婢自然是聽二夫人您的。”說著湊過來附耳道：“奴婢打聽過了，裏面的緞子幾乎都燒沒了，兩個值夜的婆子都澆了黑炭。”

俞筱晚眉一挑，心中頓時有些不好的預，不會這兩個婆子裏，正好有撞了的那個吧？可惜現在已經了黑炭，分辨不出來了。想了想覺得很後悔，那天雖然很不舒服，但也應當堅持一下，將人給認了再休息的，遲則生變，老話果然有道理。

婆子那廂查不出來了，就只能從賀七小姐那邊手了，蹙眉想了想，又問道：“前陣子我讓你派人去注意客院的靜，你派了誰去的？”

芍藥回道：“奴婢派的是江南和兒兩個，平日裏也沒什麼事兒，幾位客人之間也得和睦。”

俞筱晚想了想道：“讓倆進來。”

芍藥答應著出去，不一會兒帶了江南和兒進來。江南泡得一手好茶，是帶著一整套茶進來的。俞筱晚見狀便道：“今兒不方便飲茶。”

江南笑著福了福道：“奴婢不單會泡茶，還會煮茶，二夫人如今的子，正適合吃果茶，滋補又解。”

俞筱晚聽介紹了幾種果茶，便笑著讓試一試，然後問兒，“客院裏的事兒，你打聽到了多，們之間如何相，我已經聽過了，你且說說，們各自與丫鬟們的關係如何。”

兒想了想道：“回夫人的話，這個，倒是不容易看出來。當奴婢的，自然是主子怎麼吩咐怎麼辦，言聽計從。這幾位客人，都是有主見的人，看起來也不會向丫鬟問主意，幾個丫鬟嘛，也都是訓練有素的。……啊對了，好象有人說過，賀七小姐對問棋姑娘不大好。”

俞筱晚聽著眼睛一亮示意繼續，兒想了想道：“真實的形，奴婢也不知道，是聽賀七小姐隔壁的秦小姐的丫鬟粒兒說的，說幾次聽見夜深了後，隔壁傳出來抑的哭聲。……要哭，自然也是丫鬟哭了，可是後來問問棋，問棋又否認，反正出了房間，賀七小姐說話都是輕聲細氣的，對問棋也很和善。”

俞筱晚點了點頭，是聽說過不的小姐，表面上溫，其實很喜歡打亻｝役，但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又不會做得讓人知曉，看來得派個人去東昌侯府打聽一下。

那壁廂江南也補充道：“回夫，其實這事兒……奴婢見過一回，就是前幾天，奴婢幫忙去庫房整理宴會要用的瓷時，見過問棋一個人坐在西北角的小涼亭裏，眼睛紅紅的，奴婢問怎麼了，卻說是家小姐讓過來采些仙花，好做胭脂。那邊雖然有些仙花，可是哪裡及得上園子裏的呀，而且客院同庫房一西一南，隔得也不近，沒得捨近求遠的道理。只是當時奴婢覺得這是們主亻｝的事兒，便沒多留心。”

“那問棋平日與誰好？我是指同院子裏的下人。”

“問棋子文靜的，一般不說話，似乎沒有主跟誰往過，倒是賀五小姐的丫鬟”

俞筱晚點了點頭，看著江南優雅且練的煮茶作，微微一笑道：“很漂亮。”

江南以為夫人指的是戴的鐲子，紅了紅小臉，十分自覺地將手腕出來給主子看，裏稟道：“這是良辰姐姐送給奴婢的，說要跟奴婢學著泡茶，奴婢說了不要，一定要塞給奴婢。”

俞筱晚握著的手腕，看著那只亮鋥鋥的銀鐲，上面的花紋古樸優，份量也足，良辰倒是捨得下本錢。想來是看到自己時常江南進屋泡茶，想學會這門手藝，好討好自己和逸之吧。

“送你的就收下吧，當徒弟怎麼能不孝敬師傅？”俞筱晚不在意地道。

江南笑盈盈地坐下，繼續煮茶。

俞筱晚繼續問問題，將客院裏面十幾個客人的況都大致上了，明面上的爭鬥是沒有，私底下的小爭鬥卻是沒斷過，而且時常送銀子送裳的，收買王府的僕婦丫鬟，想達們的目的。

俞筱晚不由得微微歎氣，原本懶得管那些人的事，可是沒想到閉門家中坐，也能黴運天上來，不得以後要以主人的份，管束一下，讓們弄清楚自己的份目前，們不過是楚王府的客人而已。

正思忖著，趙媽媽拿了一大疊的荷包香囊進來，瞧著俞筱晚苦笑道：“二夫人，這些都是北院的客人們送給您的，本來是要進來探您，奴婢自作主張，稱您不適，將給打發了。”說著將荷包和香囊放在俞筱晚邊的小幾上，指著幾個香囊道：“奴婢仔細看過了，裏面的香料都是安神靜氣的，沒有什麼壞東西，不過……”

“不過我不會戴的，人家的一片心意，總不好拒絕，就收在箱子裏吧。”俞筱晚接著話笑道，隨手翻了翻，拿出一個用金線繡著芙蓉花的荷包問：“這是誰送的？”

趙媽媽撇了撇，“蘭淑婧小姐，還說自己會會推拿，在家中時就時常服侍母親的，若是二夫人覺得不舒服，可以來幫忙推拿一下。

似乎是蘭淑雲的堂妹，一想到堂姐，俞筱晚心裏就膈應，何況送得這麼貴重，分明就是別有用心，還要上門來推拿，目的更是昭然若揭！怎麼們蘭家的姑娘都盯著逸之不放呢？

俞筱晚一早上的好心消散了不，煩躁地了額角道：“都拿下去吧，以後們再來，也這樣擋回去。……這回收了荷包，以後也不要再收了

趙媽媽應了一聲，找了個簍子將荷包收攏來，又說起別的事兒，“俞管家已經知道二夫人有喜了，開心得什麼似的，正跟古管事、許管事他們幾個商量，要給您準備份大禮呢。”

文伯怎麼會知道，必定是趙媽媽去說的，俞筱晚不由得嗔怪道：“還沒準的事兒，您四說什麼呢？”

趙媽媽正道：“奴婢並不是為了說這事兒，是為了告訴他們，以後有事多自己拿主意，別來打攪您，您子不便，得多休息，實在是決定不下來的，也要拿出個章程，再報過來。……是他們自己猜著的。”

真是暈倒，這樣說人家還有什麼猜不著的？

俞筱晚又好氣又好笑，只得再次叮囑，“等確定下來了，也得三個月後才能報喜，媽媽可別再說了。”

趙媽媽忙應承下來，又嘀咕了一句，“奴婢是這種碎的人麼？”

俞筱晚也知道，母妃三天兩頭地催，又不時派劉嬤嬤過來打聽，媽媽也是擔心自己，以為這下子可以揚眉吐氣了，可是媽媽卻不知道，若真的懷孕了，麻煩事只怕更多了。或許媽媽會覺得，主抬個通房丫頭上來就了，可是卻覺得，事不會這麼簡單，在母妃看來，一個通房丫頭是不夠的！

這廂還在想著，門外就有丫鬟通稟道：“二夫人，王妃差了劉嬤嬤來看您了。”

俞筱晚忙讓請進來，劉嬤嬤笑咪咪地福了福，滿臉討好的笑容：“二夫人看起來氣可真不錯，王妃打發了奴婢前來，就是想問問您子可好些了，若是仍覺得不舒服，王妃讓奴婢立即拿帖子請太醫去，還有您想吃些什麼，不拘多麼金貴，只管說出來，王妃就讓廚房給您做去，帳目都從春景院裏劃。”

俞筱晚忙扶著初雲的手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朝劉嬤嬤深深一福，“請嬤嬤代母妃晚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