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合同糾紛的案子, 一直到年關都是楊舒負責找姜沛跟進。
這期間,楊舒經常去律所找姜沛。
當然, 沒有再在他跟前提過甲方爸爸這個稱呼。
有些教訓,吃一次就夠了,不想再來第二回。
違約賠償的事,并沒有走司法程序,便在姜沛的干預下塵埃落定。
他見了違約方的負責人之后,對方很快撤訴,并親自去工作室賠禮道歉。
當天下午,江凌拿到賠償金很高興,跟楊舒和姜分喜悅:“果然這種事就得厲害的律師出馬,對方違約還想訛我們錢, 真當咱們是泥的了!”
工作室今天結束就放年假, 有些同事上午就已經請假回老家, 辦公室顯得冷清不。
江凌說給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費還沒打過去, 讓姜代為轉,同時向哥表達一下謝意。
這回姜沒推給楊舒。
因為發現楊舒因為這個案子, 往哥那邊跑久了,兩人仍是零進展。
這幾天姜試探過楊舒對哥的覺, 每次故意把話題扯到哥上,楊舒很快就揭過話題說別的。
這明顯就是倆人沒, 不興趣, 不想聊。
莫非真的完全不來電?
姜也是想不通,郎才貌, 雙雙單, 一來二去這麼久, 怎麼就沒點火花呢。
肯定還是哥的問題, 脾氣臭,說話得罪人,指不定哪點給楊舒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唉,他倆這事不好摻和。
估計難湊對兒。
-
傍晚時分,下班后同事們都收拾東西離開。
江凌、楊舒和姜三個人留下來打掃完衛生,將工作室的門窗關閉,關掉電源。
鎖上門出來,三人一同進電梯。
楊舒問:“凌姐什麼時候回安芩?”
“訂了明天的機票。”江凌應著,忽而朝楊舒看過來,“要不你今年跟我一塊兒回吧,我家房子大,有的是房間給你住,無聊的時候還能找陪你玩。”
楊舒笑著婉拒:“我就不去了,懶得折騰,在長莞過年也好的。”
“那就去我家。”姜跟著接腔,挽上的手臂,“不然今天就跟我走吧,咱倆住一屋,我家過年氛圍很好的。”
楊舒嗔:“別鬧,我正想自己安靜幾天呢,你們倆都別煩我。”
江凌和姜對視一眼,雖有些無奈,卻也不再勸。
到地下車庫,三人打了招呼,各自驅車回家。
楊舒很久沒做飯了,昨晚姜沛說想吃做的茄面。
姜沛并不是每晚都找,有時候工作忙,加班到很晚,直接給發消息讓別等。
他今天一天微信上沒靜,也不知道今晚來不來。
楊舒猶豫了一下,還是改道去了趟超市,買一些做面的食材。
從超市出來,外面又下雪了。
長莞的冬天,雪總是格外多,洋洋灑灑的,整座城市都詩畫意了不。
楊舒驅車回小區,停在地下車庫,下車前覺口袋里手機震,拿起看了眼。
收到姜沛的微信。
誰先心誰是狗:【今天晚上有應酬,你早點休息,我不過去。】
楊舒盯著手機熒幕,沉默了大概三秒鐘,指腹在上面敲了幾下,輸文字:你昨晚不是說想吃茄面嗎?
想了想,又把這句話刪掉,重新輸發送:【OK】
手機裝進口袋,打開車門下車。
外面冷,著脖子往電梯的方向跑。
跑兩步想起買的食材還在車上,又折回,打開后備箱把東西拎出來。
回到家,楊舒先暖和一會兒,才拎著買來的東西進廚房。
給自己做了碗茄面,捧著碗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拿遙控打開電視,自己盤靠著沙發坐在地毯上。
姜沛每次看到這樣坐地上,都會沉著臉讓起來。
楊舒不聽,他就用蠻力把抱起來放沙發上。
他不許坐地上,說涼,生理期腹痛沒準就跟這個有關系。
想起這些,楊舒本起來,抬了抬屁又坐回去。
屋里開著電暖呢,本就不涼,分明是他管太寬。
自己昨晚說想吃茄面的,現在又爽約,憑什麼要聽他的?
屋里有些安靜,把電視聲音調大了一些,坐下來吃面。
也不知道哪道程序出了問題,今晚的面好像沒有很好吃,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楊舒勉強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隨手從沙發上摟了個抱枕過來,準備看會兒電視。
——
律師事務所剛贏了個案子,今晚委托方請姜沛、錢一銘和傅文琛三人吃飯。
某飯店的包廂,席上味的菜肴沒怎麼過,酒倒是一來二去喝了不。
大家推杯換盞,氣氛融洽熱鬧。
委托方幾個負責人在說話,錢一銘和傅文琛附和地應著。
姜沛有些心不在焉,時而搭上兩句,話也不多。
手機點開與楊舒的微信對話框,猶豫了一下,他發了條消息問:【今晚怎麼吃飯的?】
那邊隔了很久,才回過來一條消息。
是一張茄面的圖片。
今晚居然做了茄面,倒是難得的。
姜沛以為又點外賣。
高總敬酒給他,姜沛收了手機,談笑著起,舉杯跟他對飲。
重新坐下后,姜沛又看了眼那張圖片。
腦海中不知怎的,忽而想起昨晚。
昨天夜里兩人纏綿到晚,姜沛息著俯在上,倏然間肚子了聲。
被著的孩面如桃,上淡淡的暈還未散去,眼眶漉漉的,像氤氳著一汪清泉,楚楚可憐,又別樣人。
他俯首在上小啄一下,悠悠道:“為了伺.候你,得肚子都了,怎麼辦?”
楊舒紅著臉推他:“你肚子關我什麼事?我哪知道怎麼辦,你自己看著辦。”
姜沛捉住的手,輕輕吻過的指尖:“你是不是許久沒做過茄面了,再給我做一次,我想吃。”
“不做。”楊舒把手回來,“我沒力氣。”
“明晚做也行。”
“不要。”果斷拒絕。
“這麼絕?”姜沛似笑非笑看著,帶著點怨念地道,“你還真是用完就扔,半點不知道。”
“你今天才知道嗎?”楊舒把人推開,“我現在用完了,你可以走人了,不要妨礙我睡覺,熬夜會變丑的。”
姜沛:“……”
茄面的事,姜沛昨夜就是突然想起來,隨口一說,并沒放在心上。
今天工作忙了一天,他都忘了有這茬。
卻沒料到昨晚親口拒絕他的人,今夜破天荒做了面。
還真是——
口是心非。
姜沛看著發來的圖片,散漫倚著靠背,眉尾輕挑,角淺淺勾起。
今晚上他若不過去,他家小姑娘上不說,只怕心里該委屈了。
又坐了兩分鐘,姜沛收了手機起:“各位抱歉,我還有些私事要理,得先走一步了,大家玩得盡興。”
他把跟前的酒杯滿上,敬大家一杯。
又寒暄兩句,姜沛從包廂里出來。
傅文琛去了趟洗手間,出來便撞見姜沛拿著外套要走。
他迎上來:“不是還沒結束,怎麼走了?一會兒好說去唱歌呢。”
姜沛朝里面看一眼:“唱歌我就不去了,有點事。”
傅文琛打量他片刻:“這麼晚了能有什麼事?里面可是大客戶。”
姜沛:“贏了案子,就是我對客戶最大的負責,應酬這種事誰陪著都一樣,你們玩。”
傅文琛:“……”
冬天的夜晚,街上沒什麼人,只有車子排著隊自主干道上駛過。
姜沛喝了酒不能開車,手機上約了代駕,讓人把他送去落心小區。
姜沛到的時候已經九點多,這麼冷的天,也不確定楊舒睡了沒。
站在門口輸了大門碼,輕輕打開。
里面燈亮著,暖暖的線順著門泄進來,屋子里約有電視的聲音。
看來還沒睡。
姜沛輕輕關上門,換了鞋走向客廳。
電視上演著一部古裝劇,楊舒摟著抱枕在地毯上坐著,腦袋歪在沙發,就那麼睡著了。
姜沛不覺擰起眉頭。
跟說過別在地上坐,倒好,居然還睡這兒了。
真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他走過去,直接將地上的人打橫抱起,放在沙發,拿過手上的遙控,把電視關掉。
他作不大,但楊舒睡眠淺,還是醒了。
睜開惺忪的睡眼,眨幾下,看著姜沛那張臉。
恍惚間,好像是在做夢。
記得今天晚上姜沛有應酬,說不來了。
騙子,哄做茄面,結果他又不來了。
“好煩吶,睡個覺也不讓人消停。”
居然跑到夢里來,魂不散的。
抬手把那張臉推開。
手上溫熱,指尖好像不經意到他的睫,姜沛閉著眼睫了兩下,濃纖長的羽掃過指腹。
手有點真實,好像不是夢。
楊舒睜開眼又定睛去看他。
男人板著臉,把手拿開,目沉沉地盯著。
大概剛剛手指不小心到他眼睛了,他左側的眼尾有些紅,襯得下面那顆小痣愈發顯得勾人。
楊舒收回手,從沙發上坐起:“你不是不來了嗎。”
“我要是不來,你打算在地上睡一夜?”
楊舒被問得一怔,急忙反駁:“你可別自,我不是等你才在這兒睡的,我看電視來著,后來有點困,就瞇了一覺。”
姜沛捉住的腳,冰冰涼涼的,他主幫著取暖:“什麼也不蓋就在這兒睡覺,快過年了,你還想在醫院里度過?”
“在哪不都一樣。”楊舒下意識口,室陡然靜了兩秒,姜沛著腳的作頓住,抬眸看向。
楊舒避開他的視線。
的腳小巧瑩白,此時被他寬厚溫熱的大掌包裹著。
不自覺勾了下腳趾,雙足從他掌中移開,臉上早已恢復平靜:“你不是有應酬嗎,怎麼突然來了?”
嗅到他上的酒氣,“你還喝酒了。”
姜沛拿毯子裹住:“外面的飯菜不好吃,想吃你做的面,所以就來了。”
楊舒給他一記白眼:“我又沒答應要給你做,你來也沒有。”
見姜沛視線落在茶幾上剩下的那份,楊舒忙解釋,“我今晚自己突然想吃,所以做了一份,沒你的。”
“我吃這個也行。”姜沛說著已經端起桌上那碗,吃了一口。
楊舒趕搶過來放回茶幾上:“都涼了,面也泡得不勁道,很難吃的。”
姜沛環住的腰:“那你要不要再做一碗給我?”
在楊舒拒絕之前,他牽起的手上自己的胃,“喝了好多酒,都沒吃幾口東西,真的很,好歹我現在也是你男朋友,你總要稍微心疼一下吧?假裝的也行。”
楊舒想了想,勉為其難點頭:“那我就,可憐你一下。”
把茶幾上那碗端起來,趿著拖鞋去廚房。
姜沛側首,目追隨著的影。
楊舒進廚房后把頭發扎起來,系上圍,洗了手開始準備食材。
廚房燈映著白皙致的側臉,隨著低頭的作,一縷細碎的發垂在額前。
姜沛起走過去,洗了手,站在跟前:“我幫你做點什麼?”
楊舒沉片刻,也不推拒:“那你炒兩個蛋吧。”
-
楊舒晚上也沒吃幾口,做著做著覺得有些,煮面時就多煮了半份。
兩碗香氣濃郁的茄面端上桌,姜沛看碗里那份連自己一半都不及。
“吃這麼?”從剛剛那碗涼的面來看,他懷疑楊舒今晚就沒怎麼吃。
楊舒看一眼碗里的面:“太晚了,馬上要睡覺,吃多會胖的。”
姜沛把自己碗里的蛋夾給:“哪那麼多事,了就吃,一會兒還得運呢,你不吃怎麼有力氣。更何況,胖點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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