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

「你去……」

長孫凜正著呆呢，卻聽見裏屋兩個孩子在頭接耳的稚聲。他扭過頭一看，卻是見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正在著自己。除了剛才見到的小男孩以外，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長得小可。他聽兩姐弟推三推四地，似乎想找自己有什麼事，便笑著揮了揮手，讓他們都過來。

兩個小傢伙先是見自己推搡被客人見了，頓時呀地了一聲，靦腆地躲了起來。小娃還用的雙手捂住了紅撲撲的小臉蛋，從指中觀外屋的靜。見那個好看的大哥哥笑著對自己招手，想到阿娘教過自己的待客之道，便低垂著臉走了過去。

「哥哥……」小孩走了出來，怯生生地了一聲。大約和坐著的長孫凜這般高，閃著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後還跟著的小弟弟。

長孫凜見這個娃娃的頭高高束起，用紅的綵帶在頂上打一個髻，那模樣像是一個活的布娃娃，惹人極了。長孫凜想起家中的小晴兒，心中父泛濫，便一把將兩個孩子抱在膝上，在小妹妹紅得像蘋果的臉蛋親了一下。

「哥哥……」小妞兒被他這般親熱地抱住，心中的怯懦也就消散了許多甜可人至極的了一聲。而那小虎頭則還是邦邦地坐在他的膝蓋上，一雙警惕的大眼睛直溜溜地著他，似乎還沒放下孩子天生的防線。

長孫凜不莞爾一笑地問道：「你們兩姐弟適才有什麼事要跟哥哥說的？」

「哥哥，娘說你是憐卿姐姐的姑爺，那憐卿姐姐是不是現在住在你家裏呢？」小姑娘眨著一雙大眼睛著長孫凜，期待著他的回答。小男孩也忙不迭地點著小腦袋，獃獃地看著，似乎也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那是自然，你憐卿姐姐不但住在我家裏。而且現在還做了娘親，你們也有了一個小妹妹。」長孫凜想到在家中的妻兒，心中更是洋溢著一融融的溫。

孰知他這話一出，小男孩頓時便是扁著紅潤地小，兩眼一紅，泫然淚地道：「姐姐有小妹妹了，姐姐不回來看我們了……」小孩也是垂下小臉，一副失落的表。

長孫凜看著這對可的姐弟倆，想到憐卿平日裏別說自家兒。就連妹妹小瀅兒，每次見到也要抱上親幾回。想必這兩個孩子也被當做心肝寶貝，想到此他眼中出一慈兄般的眼。笑著說道：「姐姐現在要帶小妹妹，自是不會回來。可是哥哥現在替姐姐回來看你們啊。」

說完他從懷裏掏了掏，掏出兩個在旅途中無聊給削的小木偶，本來是答應給善婷做的，現在看來給兩個孩子似乎更合適一些。小孩子們向來都是有便是娘，加上長孫凜刻的是現代漫的唐老鴨和米老鼠，表模樣栩栩如生，較之這個朝代的千篇一律地阿狗阿貓倒有幾分新鮮，兩個孩子拿著手中的木偶是不釋手。

男娃兒年紀尚小。玩著玩著就不記得憐卿姐姐這回事兒。而小孩則是一邊玩一邊側著腦袋,憨地問道：「哥哥。憐卿姐姐是不是和你一起住在長安？長安是什麼樣的？跟許州一樣熱鬧嗎？」

這山裏人家地孩子自是沒去過多遠的地方，最遠也不過是跟著爹娘到許州地集市上，在看來許州已是一個相當熱鬧的地方了。長孫凜聽著那天真無邪的話音，不到好笑，他刮著的小鼻頭，笑著道：「長安比許州可是熱鬧多了，那裏有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好吃的小食。還有許許多多從番邦過來的胡人。這些人長得可跟咱漢人不太一樣，有的眼睛是綠或藍。有地鼻子長得跟老鷹鼻子似地，還有的會吹著笛子讓大蛇舞……」

兩個小傢伙都仰起小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盯著長孫凜，似乎已經被他所說的長安稀奇古怪的事給吸引住了。這時胡大嫂捧著一碗茶水和一籃桔子走了進來，見兩個孩子這般不認生地坐在客人的上，趕忙訓斥地說道：「大妞，水娃，你們兩個怎能坐在哥哥上，趕下來！」

「不嘛，娘，我要留在這裏和哥哥一起玩兒。」娃娃不依的扭著腰，撅著紅嘟嘟的小，可至極地撒著。

胡大嫂俯下螓，笑著哄道：「乖，聽話，不然娘不喜歡你了。」

小姑娘萬分不願地點了--下頭，朝長孫凜笑著說道：「哥哥，等我長大了，你帶我去長安看憐卿姐姐，好不好？」

長孫凜輕笑著回道：「小妹妹，一定。」小姑娘這才帶著天真的笑容，牽著小弟弟地手，蹦跳出門外。

胡大嫂這才走過來，抱歉地笑著對長孫凜說道：「長孫公子可別見怪，我們這鄉下人家，娃娃們都不太懂事……」說著手裏一邊攪著茶葉，為他沏上茶水。

長孫凜趕起接過了遞過來的茶杯，笑著說道：「大嫂，憐卿是我的媳婦，我們夫妻同為一人。這單家莊既是的家，那也就是我的家，你就不要那麼客氣，就跟胡大哥一樣稱我為三郎好了。」

說完兩人還客套了幾句，然後長孫凜的名份就算是定下來了。說來也奇怪，大凡人在去了別人家后，本個相投的兩人便會覺更親些。這不，長孫凜之前還「胡兄」「胡兄」那般客氣，這會兒就改口稱之為胡大哥了。

這會兒胡忠也捧著兩個大海碗的菜走了進來，頓時整個屋子裏的鹹魚味被沖淡了，而飄逸著一飯菜的香味。胡大嫂趕將屋唯一的桌子挪到了火爐旁，長孫凜正要過去幫忙，胡忠卻是連忙阻止說道：「三郎你就坐在那兒，這些事就得們娘們家給做的，你是咱家的客人，這些事哪能勞你幫忙,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長孫凜卻還是手過去將那桌子給移了過來，笑著說道：「胡大哥，我之前已經跟嫂子說過了，既然我是單家的姑爺，到這裏大家都不用這般客氣，不然我可就嫌你們生疏了。」

「好！你這兄弟就是爽快，沒有那些京城來人那般臭脾氣。」

胡忠將那兩碗菜放到了桌子上，只見一個碗盛著的是飄著清談香味的燉菜，仔細看裏邊蘑菇白菜煙筍鹹魚，一看就知道就典型的農家菜。而另一碗則是香噴噴的炒羊，可口的香氣繞屋脊，讓人不胃口大開。

胡大嫂再上來幾個小菜后，主客兩人便是面對面坐在了餐桌上。雖說是大清早的，長孫凜走了一段長路，加上天寒冷，這會兒也是了。胡忠從矮櫃里捧出一壇酒來，往長孫凜前的空碗倒滿，然後又往自己的碗裏倒上，雙手捧著碗對長孫凜敬酒道：「三郎，在下有禮了，請滿飲這碗。」說著，將酒一飲而盡。

長孫凜見對方這般豪爽，這下也不推辭，仰起脖子來也將這酒給幹完。然後笑著贊道：「大哥所釀之酒果然酒如其人，醇香厲咧，酒勁十足。」

胡忠則是哈哈大笑著說道：「三郎有所不知，憐卿這丫頭別看長得纖纖細弱的，可酒量卻是甚好。我這酒年年都得給喝掉好幾壇。」

長孫凜則是訝然，憐卿自從和自己在一起卻從未喝過酒，看來自己對這位夫人的了解還是不夠的。不過他想想也就釋然，要知道憐卿跟他沒多久后就珠胎暗結。而後長孫凜還給教過一些孕婦保健知識，這個做娘的即便是平日裏有什麼好，只要是對寶寶產生不良影響的，自然也都會一一收斂。

胡忠也是作快捷地往兩個碗裏倒滿，然後又是捧碗再敬酒道：「三郎，這碗是我胡忠敬你的，雖說咱們兵賊兩家，但若不是多得你關照，憐卿或是單家莊都有滅頂之災。」

長孫凜聽了他的話后，自是知道對方的意思，不聲地將碗捧起來小嘬一口，然後放下碗來說道：「單家莊上回所做之事，之所以未曾被抖出來，那是因為有突厥替你們給擋下來。幸得我唐軍兵強馬壯，顛覆了突厥國土。只是叛國事賊之事，乃是本末倒置，即便是有多大的仇恨，若是釀大禍，想必你們的先人九泉之下也不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