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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蝉》第47章 第47章

 梧桐宮的梧桐樹高大筆直, 亭亭如蓋,庭院綠蔭森森,幽涼華凈。

 姚玉娘在的指引下殿,一路上的宮都笑著稱贊的新心中得意又忐忑,進殿拜見崔貴妃。

 崔貴妃也贊料,略松一口氣,眸子抬起,目四下里掃了一圈, 沒看到李恒的影,心里失落。

 公主李蘊賴在崔貴妃懷里撒,見狀,和宮換一個眼神,笑道∶"姚且姐在找皇兄嗎?他剛才還在這里, 有使者來覲見父皇,父皇把他過去了。"

 姚玉娘臉上飛紅。

 李蘊笑了一會兒,挪到炒玉娘邊,道∶"對了,今天崔姐姐也要來,不知道是崔姐姐的新好看,還是姚姐姐的好看。"

 姚玉娘面不改,袖中的雙手卻微微攥

 崔芙是崔貴妃的嫡親侄,年紀和差不多。幾年前崔家就曾勸崔貴妃為李恒定下崔芙,崔貴妃請司天臺算兩人的八字,司天臺回說有些犯沖,崔貴妃便打消了心思,崔家卻不死心,去年底把司天臺主簿給撤了。新的主簿上任,重算八字,說李恒和崔芙八字甚和,天造地設,崔芙開始頻繁宮。

 姚玉娘心知,崔芙是最大的對手。

 至于那個始終盤繞在心頭、讓夜不能寐的謝十九娘,并不存在。

 姚玉娘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謝十九有非常強烈的憎恨,總之,心里直覺謝十九會為自己登上后位的阻礙,于是派人去殺了謝十九,永絕后患。

 可是謝家并沒有什麼謝十九,那個最有可能序齒十九的小娘子剛出生就被送回鄉,病死在路上,親衛前后兩次南下調查都是這個結果,不會出錯。

 看來,謝十九只是自己緒不定之下幻想出來的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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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玉娘悄悄地舒口氣,定下心神,含笑陪崔貴妃說話,已經穩勝券,無需庸人自擾。

 宮捧著一盤南詔石榴進殿。

 姚玉娘洗了手挽起袖子,親手為崔貴妃剝石榴。

 殿外,張鴻看著宮人把石榴拿進去,領了崔貴妃的賞,告退出來,穿過長街,問宮人∶"八皇子殿下在哪?"

 "殿下隨圣上去球苑了。"

 張鴻趕到球苑時,場中正在舉行一場馬球比賽。

 場上數十面旗幟迎風搖,沙土飛揚,兩隊人馬騎駿馬,手執球杖,于場上追逐擊打,場邊侍者擂鼓助陣,鼓聲隆隆,馬蹄聲震天撼地。

 皇帝李昌著禮服,率大臣、皇子和北涼使者于樓上觀看比賽。

 北涼使者大馬金刀地端坐,得意洋洋,談笑風生,大晉員沉默肅立,笑得勉強。

 張鴻看了下場上的比賽,連連搖頭,問旁邊的禮部員∶ "輸幾場了?"

 禮部員一邊在紙上記錄,一邊小聲回∶"三場比賽,都是北涼贏了。北涼人就像長在馬背上一樣,球技也高超,我們派出的都是軍中好手,個個矯健,沈侯爺親自挑選的,還是贏不了。"

 張鴻嘖嘖幾聲,給侍衛看過牙牌,登上樓,站進人群里。

 李恒著皇子禮服,站在皇帝后,姿筆,背對著張鴻,張鴻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

 一陣整齊的鼓聲響起,比賽結束,員宣布,北涼再次獲勝。

 北涼使者得意地站起,朝李昌拱手,裝模作樣地吐出一串蹩腳的漢話∶"承讓,承讓。大晉男兒,果然個個勇武雄壯!"

 在場員心中不快,奈何今天四場比賽全都輸了,只能假裝看不懂使者臉上的嘲諷之,皮笑不笑地舉杯恭賀北涼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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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

 李恒突然出列,走到李昌邊,"下一場比賽,兒愿代表大晉出戰。"

 李昌抬頭看他一眼。

 禮部尚書謝尚書小聲道∶"八皇子貴為皇子,代表大晉出戰恐怕不妥,一來,場上比賽兇險,恐傷著皇子貴,臣等惶恐,二來,皇子份貴重,若不能取勝,恐北涼人更加囂張。"

 李恒反問∶"若我贏了呢?"

 謝尚書答道∶"那自是揚我大晉國威,震懾北涼。"

 李恒側頭吩咐侍者∶"去取我球杖。"

 謝尚書為難地看向李昌。

 皇帝沉片刻,頷首道∶"讓恒兒去試試。"

 李恒掉頭走下樓,眸掃一眼人群。

 張鴻、沈承志、崔昊等年郎早就躍躍試,見他看過來,立刻熱沸騰,指拳擄袖,沖出人群,跟隨在他后,一群人直奔球苑,下厚重的禮服,換上馬球服。

 不一會兒,頭扎巾、穿團花錦袍窄袖馬毯服、腰系錦帶、足蹬馬靴的年郎們騎著剪去馬尾的馬,簇擁著李恒奔球場,浩浩,氣勢猶如萬馬奔騰。

 李恒左手挽韁繩,右手持球杖,指揮年郎們沖陣。

 張鴻諸人平日和他玩慣了,看他一個眼神作就猜出他的指令,配合默契,十幾個人迅速在場中拉開架勢。

 沈承志領著四個人負責沖開對方的隊形,專門撞開北涼人,崔昊領著兩個人看守球門,在北涼人攻過來時制造混,張鴻和另外幾人跟在李恒邊,為他開辟一條道路,他一馬當先,揮球杖擊中小球。

 清脆的撞擊聲響起,空中弧激閃而過,小球似一道閃電,落對方球網。

 場邊侍者激地擂響大鼓,樓上大晉員哄然好。

 皇帝面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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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郎們歡快地大笑,策馬回到李恒邊,馬上開始下一追逐。

 銀鐙金鞍耀日輝,場里塵飛馬后去,空中球勢杖前飛。

 隆隆的鼓聲一陣接著一陣,響徹整座皇城。

 薄薯時分,夕暉在琉璃殿頂上染上一層霞時,整場比賽結束。

 禮部員立在欄桿前大聲唱出比賽結果,大晉獲勝。

 北涼使者正襟危坐,臉上早就不笑了。

 球場上雙方隊員作指,樓上,禮部尚書笑對北涼使者道∶"早聞北涼男兒英武,今天一見,北涼男兒果然個個勇武雄壯。"

 北涼使者瞥一眼球場上英姿發的李恒,淡笑∶"百發百中,如電如雷。貴國皇子長在深宮,弓馬竟也這般嫻。"

 禮部尚書微笑道∶"承先祖訓,我朝皇子和大家子弟雖生于富貴之中,但皆自練習弓馬騎,不敢懈怠。"

 北涼使者若有所思。

 球隊轉敗為勝,皇帝大喜,賞賜李恒和一眾年郎,宮中舉行宴會為北涼使者接風,席上,李恒可以說是出盡風頭。

 其他皇子白天也出席了球賽,不過沒有下場參賽,以皇子的份輸了的話那可是面掃地,他們覺得沒必要冒險。

 看著文們一個個起為李恒今天在場上的英姿賦詩,皇子們心里頗不是滋味。

 "殿下。"

 一人走到四皇子側,盤坐于席上,"您今天看到沒有?那些世家子弟,都唯八皇子馬首是

 瞻。

 四皇子喝一口酒,面沉。

 "殿下,《別錄》里說,鞠,兵勢也,所以練武士,知有才也。馬球是軍中的日常軍事訓練,八皇子日復一日和那幫小子訓練馬球,看似縱樂,其實是在練兵,今天球場上您也看到了,張鴻、沈承志都對他言聽計從。殿下,八皇子此人,不似其母,您要早做打算啊!"

 四皇子冷笑∶"父皇寵崔氏,天下皆知,八弟剛一出生,父皇就抱過去親自教養,此等殊榮,天底下只有他一個,和他一比,我們這些兒子都是草芥,你我怎麼早做打算?"

 那人一笑,"殿下此言差矣。臣昔年曾為圣上伴讀,圣上絕不是沉迷之人。如今崔氏權勢滔天,把持朝政,天下皆知崔氏,而不知圣上,您以為圣上就甘心任崔氏擺布嗎?"

 四皇子眼神閃爍了幾下。

 "殿下,崔氏獨霸朝綱,看似只手遮天,其實對崔氏不滿的人遍布朝堂,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您可以主這些人,暗暗籌謀,等待時機。臣等愿為殿下效死。"

 四皇子沉默了一會兒,接過對方遞來的酒杯,一口飲盡。

 皇帝李昌的席位前,李恒的臉也很難看。

 酒酣耳熱、賓主盡歡之際,北涼使者提出他們的國主想求娶一位大晉公主。

 李昌當場應允,北涼使者起拜謝。

 李恒臉大變,年人尚不懂掩飾,反對,他的小舅舅崔季鳴一把按住他的胳膊。

 "恒兒,這是國家大事,不可意氣沖。"

 李恒閉一閉眼睛,坐回席位。

 宴散,眾皇子送李昌回殿,李昌揮揮手,示意其他皇子離開,獨留下李恒一人。

 其他皇子面各異,拱手告退。

 李昌看著李恒,"恒兒,今天宴席上,你是不是想反對公主和親?"

 李恒抬起頭,眸鋒產畢,"父皇,以公主出降和親來換取邊疆安寧,兒子以為不可取!"

 李昌淡淡一笑,"明天太傅還是講《貞觀政要》?你問問太傅,看他怎麼講。"

 李恒知道李昌這是要他自己去參悟,道∶"兒遵命。"

 他停頓一下,問∶"父皇,您不會讓蘊娘和親吧?是母妃養大的,母妃視如親。''

 李昌搖頭,"這次和親的人選朕早就定下了,不是蘊娘。

 皇帝不知想到了什麼,長嘆一聲,"朕是天子,天下百姓皆是朕的子民,江山社稷為重,君為輕.…恒兒,你以后會明白。"

 李恒記下皇帝的話,告退出來,去梧桐宮看母親。

 張鴻在殿外等他,邊站著兩個太醫院的年輕太醫。

 李恒走過去,卷起自己左手的袖子,手肘上現出一大片淤青。

 張鴻倒吸一口涼氣∶"骨頭是不是斷了?我知道,北涼人那一下撞得太險了!"

 李恒未作聲。

 年輕大醫抬起他的胳膊,幫他正骨。

 他眉頭皺,額頭爬滿細汗,一聲不吭,等太醫幫他上好藥包扎好,道∶"這事不要傳出去。

 年輕太醫應是,低頭告退。

 李恒又囑咐張鴻∶"你點。

 張鴻擔憂地道∶ "殿下自己忍著?貴妃娘娘那里也不能說嗎?"

 李恒搖頭∶"外面的這些事不要告訴我母妃,在深宮,告訴也是徒勞擔驚怕。

 張鴻應下。

 李恒放下袖子,神如常地步梧桐宮。

 梧桐等在階前,臉焦急,迎上前問∶"殿下,聽說北涼求親了,和親的公主不是蘊娘吧?

 李恒搖頭。

 松一口氣,要是李蘊被選中和親,崔貴妃一定得哭個淚人。

 搖頭。

 李恒道∶"這事不要告訴我母妃,這一次不是蘊娘,下一次未必,知道了肯定不安。"

 應是。

 李恒往殿走,看到幾上一盤碩大的石榴,皺眉問∶"這時節哪來的石榴?"

 "娘娘想吃石榴了,張家就孝敬了這些石榴,說是南詔石榴,南邊送過來的。"

 李恒眉頭輕皺,吩咐宮∶"撤了。母妃喜歡的話,都擺在殿。"

 今天宮宴上都沒有這麼好的石榴,母妃宮里卻有一大盤,人來人往的誰都看得見,傳出去,又是一陣閑話。崔貴妃自寵,想要什麼隨口一說,想不到會引發多爭議,常常因小事留人話柄。

 石榴撤下去,李恒抬腳邁進殿,里面有說笑聲傳出來。

 宮道∶"姚家娘子今天進宮陪娘娘說話,娘娘說天晚了,留姚娘子住下。"

 李恒停住腳步。

 宮進去通報,說話聲停下來,姚玉娘回避了。

 李恒殿,崔貴妃坐直,拉著他上下左右仔仔細細打量,舒一口氣,嗔道∶"軍中那麼多英武男兒,你去逞什麼英雄!球場上橫沖直撞的,沒傷吧?"

 "沒有。"李恒搖頭,左手不地避了一下,"母妃,球場上有張鴻他們打頭陣,我不用出力,只騎馬在場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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