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忐忑焦慮，只想走，什麼都不想再顧。

錢戈雅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氣，撿起被扔在地上的護照和登機牌走向登機口。

隨著越來越接近，焦心越來越減，直至將登機牌遞出去聽到叮一聲掃碼，錢戈雅全的擔心終于隨風而去。

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

一切過往終將土埋盡，將在國外重新開始生活。

忽然聽到后溫燃發自心的祝福聲音，“姐，祝你未來一切順利！”

錢戈雅想，溫燃終究是自小就善良的那個小孩，輕輕笑了，錢戈雅高舉右手，沒回頭地揮了揮手。來日不相逢，終生不再見，就此別離。

突然，一枚手銬咔噠一聲銬在手腕上。

錢戈雅震驚惶恐抬頭，四面八方圍上來數名警察，在人群中間，溫燃正笑得燦爛璀璨和招手，“錢戈雅，祝你未來在監獄一切順利呀！”

錢戈雅耳邊聲音雜，聽著警察口中說的那些罪名，故意傷害罪，挪用資金罪，職務侵占罪，逃匯罪，誣告陷害罪，行賄罪等等罪行。

錢戈雅全無力癱瘓倒地，臉慘白，肩膀抖，視線突然模糊，連溫燃的影都看不到。

溫燃笑瞇瞇地招財貓一樣和錢戈雅揮手，又招手讓郝樂來拍照。

郝樂遞給溫燃冰淇淋，溫燃挖了一勺給沈硯，“硯總吃。”

沈硯含著吃過的勺，吃了一口，溫燃才繼續吃，仰頭問他，“對了，錢戈雅這麼多罪加一起，最低會被判多年？”

沈硯淡道：“數罪并罰，至十八年。”

“好！”郝樂在旁邊狂鼓掌，“好！”

溫燃頓時笑得前仰后合。

剛才給沈硯打電話的人是曾經背叛過反被溫燃雇來當臥底的盧長義，沈硯在耳邊說的話，是錢戈雅在走前將那些罪名——全部栽贓嫁禍給了溫燃。

初聽到這句話，溫燃氣得滿眼怒火，再等沈硯全部說話，就知道錢戈雅今天必死無疑。

讓錢戈雅以為自己能走得，捧快活的錢戈雅到天堂，再讓錢戈雅狠狠摔下來。

錢戈雅這輩子都不會忘掉這麼深刻的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溺水死亡般。

以及，最珍貴的十八年，將在地獄度過。

溫燃太爽了，仿佛從此刻開始，人生里所有那些不好的回憶都將失憶般不復存在。

而為做這一切的人，是沈硯。

溫燃爽到全脈僨張，抱著沈硯的脖子仰頭用力親他，“我們硯硯真棒！”

沈硯笑容卻變輕變淡，緩緩俯抱住。

聽到溫燃說的那些錢戈雅對做過的事，他全的骨頭，每個骨都在疼。

出現在生命中的時間太晚了，晚得太久，讓一個人到那麼多傷害。

曾孤獨無助，曾無依無靠，曾孑然一。

他來晚了。

“這是送給我的‘重生’禮嗎？”溫燃察覺到沈硯對的心疼，雙手環著他腰仰頭問：“從現在開始，再也沒人會欺負我了，所以是熊貓先生送給燃燃小姐的重生之禮？燃燃小姐要怎樣謝熊貓先生？”

溫燃白皙亮的臉頰上是絢爛微笑，同時眼尾上翹，顯出風萬種的態。

機場人來人往，沈硯仿佛看到曾經躲在角落里哭的小孩，在每一次到繼母和繼姐傷害后，都是這樣越挫越勇，干眼淚后，仰起笑臉繼續披荊斬棘與們抗爭。

此時看起來有多堅強，有多明，曾經心底就有多脆弱。

慶幸的是，以后有他。

沈硯雙手摟腰，低笑道：“想燃燃小姐，以相許。”

溫燃推他，“請沈總正經點。”

沈總深深凝許久，“想燃燃小姐，從此以后，再無眼淚，只有笑。”

溫燃眼睛發熱，踮腳親吻他，“謝謝我的熊貓先生。”

溫燃的生日，沈硯送了溫燃這樣一個讓全愉悅的場面，之后耐心地陪溫燃逛免稅店。

兩個人第二天都要上班，而且也沒有準備，沒有真要去日本泡湯。

溫燃不管有沒有用，反正看到新產品就買，郝樂在后面推著車，簡直貧窮限制想象力，沈總買了三張機票進來看戲，然后就開始陪朋友拼免稅店，出去的時候不怕被補稅嗎？

溫燃這時往推車里放了兩大盒一段，郝樂震驚問：“燃總，為什麼買？”

“我有個朋友上個月結婚了。”

“所以？”

“能用得上啊。”

“……”目測至還有十個月才用得上啊燃總。

溫燃不在乎買什麼，在乎買東西的過程和樂趣，買包都不問價格直接往推車里扔，買得通舒暢，邊問沈硯，“硯總，能承得起嗎？”

沈硯輕描淡寫道：“我家有十七座山。”

郝樂：“…………”

之后沈硯陪溫燃看電影約會吃下午茶。

榴蓮吃多了，溫燃拍著吃飽的肚子歪頭問：“硯寶寶，接下來去哪呀？”

剛好服務員來清盤，聽到男朋友寶寶，表面微笑問是否可以撤盤，在心里狂發彈幕，這個超級漂亮的紅子的聲音好甜好。

“回家麼，”沈硯將牛遞到溫燃邊，“再喝一口。”

服務員余輕掃了眼說話的男人，平整白襯衫，目清冷，卻作溫，和平時在餐廳秀恩的男人完全不一樣，渾有種矜貴的質。

溫燃很在意材，吃七分飽就已經控制著不想吃，擺手推開，“把我當豬養嗎，不要了。”

而且這就回家了嗎，總覺還沒達到期待值啊。

沈硯語氣更輕了兩分，“乖，寶寶再喝一口。”

服務員轉出去，咬住下才沒發出尖聲，親眼見到矜貴清冷男人的寵妻畫面，這畫面簡直就是在拍電影，值高的人談真的太甜了。

服務員剛出去，大堂經理就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個獎箱，笑說本店顧客生日當天來用餐都可以免費獎。

溫燃聞言頓時笑了，歪頭問沈硯，“你的驚喜？”

沈硯道：“你的驚喜。”

溫燃笑著獎，一邊甜地夸大堂經理漂亮，出一張刮刮卡，抓過沈硯的拇指幫刮開涂層。

沈硯的指甲修剪得干凈平整，被按著刮涂層，指甲上被弄臟都是灰油墨，全然不在意，不疾不徐地用紙巾手。

溫燃刮開涂層，上面寫的是贈送一家珠寶店的手鏈，但要親自去珠寶店取。

現下溫燃不確定是否是沈硯準備的了，這明顯像商家套路。

但是溫燃湊熱鬧，和沈硯去取手鏈。

手鏈很漂亮，像定制的，溫燃剛要戴上，大堂經理又拿著個獎盒過來，“祝溫小姐生日快樂，永遠是沈先生的獨一無二。”

溫燃這回確定是沈硯的驚喜了，喜笑開地看手鏈側，里面清清楚楚地刻著的名字首字母。

“沈硯，”溫燃忍不住笑說，“你怎麼這麼熱獎啊？”

沈硯問：“驚喜嗎。”

溫燃重重點頭。

“驚喜便好。”沈硯說。

戴著手鏈，溫燃繼續獎，刮刮卡上寫的是送一束花，要親自去花店取。

溫燃又跟著沈硯去花店。

沈硯將一大捧玫瑰獻給，溫燃問：“早上不是送過花了嗎？”

“早上是熊貓先生送的，現在是燃總的男朋友送的。”

溫燃覺自己快要被沈硯寵壞了。

這時花店老板再次遞過來一個獎盒，“祝溫小姐生日快樂，永遠笑靨如花。”

溫燃左手戴著漂亮手鏈，捧著一大捧玫瑰，忍不住笑地刮著涂層。

這一家又一家店的，好像尋寶。

同時心想這也就是來大姨媽了，否則都得以為最終的禮會是酒店的總統套房的房卡。

結果上面寫的是回家。

溫燃：“………………”

驚喜這就沒了嗎。

溫燃有氣無力地跟著沈硯回家。

剛推開門，韓思桐商君衍笑笑張哲愷他們這些好朋友就沖了出來，連著石磊楊淼郝樂公司很多人也沖出來，一起大喊surprise！

沈硯這一整天的安排也太稱心意了啊！！！

溫燃喜歡熱鬧，這個生日有這麼多人一起給過，可開心死了，拆禮拆到手，全程的笑都沒合攏過。

姜笑笑還在刻意避著商君衍，商君衍氣息沉重地招呼沈硯去樓上臺，商君衍喝酒，沈硯點著雪茄。

“溫志，今天給打電話了嗎？”商君衍問。

沈硯骨節分明的手著雪茄，輕輕吸了一口，含在里許久，吐出一口濃霧，“沒有。”

“你不打算告訴溫燃？”

“嗯。”

商君衍皺眉道：“這麼大的事，肝癌啊，你不告訴溫燃？如果到溫志死都不知道，會很難。”

沈硯手指著雪茄，語氣平靜不含緒，“現在告訴，現在開始難，一個月后告訴，就一個月后難，我寧愿一輩子不知道這件事。”

商君衍不敢茍同，“很重，如果知道溫志把他的全部都給了，還沒有看到溫志最后一面，會很痛苦。”

沈硯淡漠掀眉，“那你去告訴。”

商君衍沉默好半晌，思量著他如何告訴溫燃。

最終發現他和沈硯想法相同，晚一天知道，溫燃就晚一天痛苦。

肝癌晚期是最疼的病，疼痛難忍，只能一針針嗎啡打進去止疼，但久了任何藥都沒辦法止疼。

如果讓溫燃親眼看到溫志在病床上痛苦的模樣，溫燃會哭會疼，會后悔曾經每一次和溫志作對時的不乖。

溫燃在樓下和朋友們玩嗨了，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上來找人，看到沈硯就跳到他背上不下來，摟著他脖子一聲又一聲地撒喊硯寶寶。

沈硯聽到這三個字心極好，但看溫燃這醉態，一道冷箭向郝樂，但是郝樂也喝多了，打晃，里打嗝著，“我跟你們講，錢戈雅被帶走的那一幕，罷不能！大快人心！”

客廳里一大半人都喝多了，連小香妃都著灑在地上的酒喝睡著。

沈硯把溫燃扶到床上睡覺，來一排車挨個送這些人離開，再上樓時，溫燃竟然奇跡般醒了。

抱著枕頭坐在床頭，歪頭沖他笑，“沈叔叔，我來大姨媽咯。”

沈硯：“……”

沈硯站在門口，半明半暗間，幽深的眸子靜靜打量溫燃。

許久，都沒移開目。

就好像在打量審訊室的犯人。

然后，溫燃笑容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僵，終于一腦袋鉆進被子里，嗚嗚承認道：“我沒喝多，我裝醉。”

沈硯笑著把人撈出來，溫燃一臉懊惱，也確實是沒喝醉的模樣。

溫燃真的只是微醺，借著酒勁兒撒而已。

沈硯拂開弄的頭發，“要去游樂場嗎？”

“？？？”

溫燃難以置信，“臘月二十五，你要帶我去游樂場玩？是你喝多了，還是我喝多了？”

而且，這是要凍死嗎？

沈硯掀眉問，“去嗎？”

溫燃義無反顧地掛到他上，“去。”

冬天游樂場里的設備扔在運行，游樂場燈也依舊炫彩漂亮，有游樂場里稚的卡通片音樂，有暖黃燈的旋轉木馬，也有一圈圈仿佛在花海中的天。

溫燃很詫異天上每個小屋里都亮著燈，并且都有鮮花。

“沈硯，你要帶我坐天嗎？”

“嗯。”

“你不是恐高嗎？”

“嗯。”

“……”

溫燃最開始以為沈硯說怕高是騙的，后來唐玥說沈硯真的怕高，不知道沈硯為什麼還要坐天。

也不知道的是，沈硯第一次對心跳失速的時刻，就是仰著笑臉對他說：“你怕高嗎？我陪你呀，我保護你。”

那時他呼吸的膛，像被按下暫停鍵，有兩秒的停滯。

——我保護你。

這四個字是令他失控、不安、煩躁的最初原因。

天一圈是四十分鐘，沈硯無法預計他們到天下面時會坐進哪一個小屋，于是所有小屋都鋪滿了玫瑰。

溫燃微醺的臉蛋泛紅，眼里有星星在閃爍，雙手抱住沈硯胳膊，粲然笑開，“硯硯，你別怕，我保護你。”

沈硯垂睫看，清冷的眸子漸顯暖意，“好。”

工作人員打開座艙，滿屋玫瑰花，花香撲鼻，溫燃與沈硯十指扣地坐進去。

沈硯下風外套披到上，為一顆顆系好扣子，“我的燃燃，生日快樂。”

溫燃恍然有種翻山越嶺，踏遍山河，終于采擷下世獨立的那朵清冷之花。

面前這人只對笑，只對溫，只把一個人捧在手心里疼。

溫燃眼睛有點，喝酒后所有緒都在翻倍，傾抱住他，聲音哽咽，“我的硯硯，謝謝你呀。”

謝謝他給了一個仿佛重生的生日。

謝謝他分給一個那麼好的嫚嫚媽媽。

也謝謝有他，。

天徐緩上升，視線變得廣闊，滿目明亮的夜景，溫燃還沒坐過天看夜景，和沈硯叨叨著的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也和沈硯說工作進展，不知不覺間就聊到了商君衍和笑笑。

說到商君衍這三個字時，天小屋里明顯變冷，溫燃悄兮兮看沈硯，沈硯雙疊，手指在膝蓋上輕敲，瞇著雙眼不咸不淡地看著，自幽深的雙眸里向外冒著寒。

“所以，”溫燃手指轉圈，“你當時看見我和商君衍坐天，你快要醋死了？”

沈硯：“是死過千八百回了。”

溫燃喋喋不休，“硯總你這個人的醋勁兒實在太大了，我現在特別想給你弄個小公豬回家，而且商君衍他有喜歡的人呀，你這個醋就……”

這時，天升到最高點。

沈硯傾用力吻住溫燃喋喋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