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傾城以奴才的姿態迎了上去，行禮道：“奴才給太后娘娘請安！”

　“算了吧，本宮這樣子還有什麼‘安’可言。”納蘭秀慧暫時收斂悲傷，說道：“九真，你倒是說說，這西門侍妾到底是怎麼死的？”

　傾城在心中嘆息，簡潔說道：“回娘娘的話，是被皇上掐死的。”

　“什麼？你再說一次？”納蘭秀慧手捂心口，不住的樣子。

　“娘娘您已經聽清楚了，奴才就不多說了。”傾城知道越說越會讓母后不住，只加了一句：“請太后節哀順便。”

　納蘭秀慧眼前一黑，終于暈厥過去。傾城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倒下去的：“娘娘，您沒事吧？”

　納蘭秀慧面如土，人事不省。蘭心等人上前幫忙，合力將人抬了殿中。金麒不聲不響，靜靜。

　西門詩羽的尸被傾城命人抬了下去，侍衛自然以為是九真在替皇上辦事，誰都沒有懷疑過的份。

　榻上的納蘭秀慧躺了很久，才大哭一聲醒了過來：“麒兒，你、你怎麼能下此毒手呢？”

　傾城下跪，說道：“娘娘，皇上不是故意的，當時皇上怪病發作，才會誤將西門侍妾當假想的敵人，原本皇上是在寢宮歇息的，也不知為何會忽然去了冷宮，讓奴才們一通好找。”

　納蘭秀慧左思右想，說道：“那、如此說來，皇上也不是有意的嘍？”

　“娘娘明鑒，皇上的確不是有意的。”傾城說道：“既然死者已矣，萬娘娘珍重。”

　金麒說道：“母后，就算朕不是故意的，可朕早晚會收拾這個西門詩羽。不過······”他冷眼掃過自己的母后。

　納蘭秀慧有些理虧，心虛問：“不過什麼？”

　“難道母后不清楚麼？”金麒冷聲反問。

　納蘭秀慧無地自容著，猶豫了一下，辯駁說：“母后也是為了你們好啊。你總是不將詩羽放在眼里，是恩人的兒，母后必須為著想，你是皇帝，收一個又怎麼了？”

　“朕的事自己會做主，無需母后煩心，朕已說過，您年事已高，該清福了，至于什麼選妃之事，朕自有打算。”金麒說道：“既然人已經死了，朕不會覺得可惜，下不為例，母后好自為之吧。”

　納蘭秀慧失至極，看著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麒兒，你到底是怎麼了？母后越來越不認識你了，你的心里還有母后的存在嗎？”這一刻，似乎老了很多。

　“將心比心，母后又何嘗想過我的？”金麒說道：“我本就不喜歡西門詩羽，就算是恩人的兒又怎樣？每一次你都用旁門左道試圖達到自己的目的，朕不稀罕。”

　納蘭秀慧又開始流淚，這次不是為西門詩羽而是為了自己：“麒兒啊，母后這麼做都是為你好啊，你不領就算了，何必誤會母后呢。現在好了，詩羽走了，這個后宮我也待不下去了。”

　傾城不忍，說道：“娘娘，您千萬要想開啊。”

　“母后想去哪里？朕命人送你過去！”金麒沒有一挽留，在他眼中，母后已然是個陌生人，彼此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皇上，使不得啊，這會令天下人恥笑的！”傾城說道：“請兩位主子三思再三思！”

　納蘭秀慧抹著眼淚，說道：“九真，你是個好奴才，可惜，本宮心意已決，這皇宮本宮已是住不下去了，不如就去皇陵日夜陪伴先皇吧。”

　金麒聽了，立即說道：“好啊，既然母后心意已決，那朕就全你。蘭心，你可聽到了？”

　“奴婢聽到了。”蘭心恭順。

　“明日午時之前，你們送太后娘娘去皇陵，該用的該帶的一樣不可，侍宮什麼的也都帶上，記住，只要太后娘娘開心，在皇陵住多久都無妨，爾等要好生伺候著。”

　蘭心應道：“是，皇上，奴婢即刻開始準備。”

　金麒似乎很滿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問道：“朕如此安排不知母后可有疑議？”

　納蘭秀慧已心如死灰，面對這樣的兒子已無過多留，只說：“若皇上還念在我們母子的份上，就答應母后兩個條件吧。”

　“母后請說！”

　“第一，一定要厚葬詩羽，然后向西秦國求，別挑起戰爭才好；第二，傾城還被關在天牢，看在是皇后的份上，就早些將放了吧，是好子，有照顧你，母后也放心些。”

　傾城本就在邊，聽了心里覺得暖暖的，就算母后一再不喜歡，也從未真正埋怨過母后。

　金麒不置可否，說道：“母后，您安心去皇陵，這些小事朕自會妥善理，就不牢母后掛心了。”

　“難道這麼小的條件皇上也不應允？”納蘭秀慧哭：“去了皇陵母后倒要問問先皇，他在泉下可有護著自己的皇兒？麒兒你已經變了很多，你知道嗎？”

　金麒手頭部，不耐煩起來：“好了，母后，朕已經聽夠了你的教訓，朕不是孩，自有分寸。西門詩羽只是個侍妾，皇陵沒有資格，你說朕該如何安葬？”

　納蘭詩羽愣了愣，說道：“母后不管，若不將好好安葬，母后就算是死，也要護著的后事。”

　傾城看不下去，就主說道：“娘娘，皇上只是在氣頭上，他是孝子，會按您的意思辦的，至于牢里的皇后娘娘，等皇上氣消了，也就能放出來了。”

　“九真，誰讓你這麼大膽的？”金麒不滿道。

　“奴才是實話實說，請皇上息怒！”

　納蘭秀慧瞪視兒子，說道：“沒錯，依母后看來，你堂堂一國之君還不如一個小小的奴才呢！九真，你這番話本宮聽，既然皇后不在皇上邊，那皇上的食起居本宮就托付給你了！”

　傾城應承：“是，太后，請太后盡管放心，只要有奴才在，就保管皇上妥妥帖帖的。”

　玉明在心里笑了一下，在場的人中，也只有明白個中緣由了。

　“本宮累了，你們都回去吧。”納蘭秀慧下逐客令。

　金麒說道：“母后明日出宮一切小心，朕就不來相送了。”

　納蘭秀慧覺得無趣，揮揮手，算是作別。

　雙方不歡而散。

　已過了早朝的時辰，金麒心中煩躁閑不住，就去了書房，只有傾城跟隨。兩人前后走著，金麒忽然停下腳步，問道：“九真，朕得了什麼怪病？”

　傾城早有準備，說道：“皇上您多心了，那只是給皇上的臺階下啊。”懂醫，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金麒真信了，繼續邁步：“也不知為何，朕最近總覺得頭痛，眼前晃過一個又一個人影。”

　“皇上這是太累了，奴才不能為皇上分憂，只希皇上龍康健，若皇上不放心，奴才這就去傳醫。”

　“也好，朕就在書房等著。”金麒邊走邊說：“你去吧。”

　“是，皇上。”傾城離開他的邊。

　金麒獨自進了書房，看到桌案上的奏折，隨手翻開一本，見上頭的批示一批了然，覺得奇怪，又翻開另外幾本，也是如此，他開始疑不解。

　傾城順利請來了陳醫，即便沒怎麼說話，陳醫也知道此行的目的。給皇上請過安，他就開始號脈施診，一貫的聞問切之后，他看著皇上的臉：“皇上，您最近是不是噩夢連連？”

　“確有此事。”

　陳醫說道：“皇上，您這是虛滯氣之兆，平心靜氣尤為重要，喝藥只是暫緩之計，治病要除，微臣無能，至今未找到治的法子。”

　傾城說道：“請大人盡力醫治，皇上可以早日康復。”這是的真心話，若可以，很想替他罪。

　“啰嗦什麼，開藥就是。”金麒說道。

　“醫大人，皇上心不佳，不知有何良策？”傾城想集思廣益，故而討取經驗：“若皇上心不佳，勢必影響國事，大人想想法子。”

　陳醫沒有懷疑傾城的份，倒是對奴才關心主子深：“真沒想到，你一個奴才也會說出如此心肺的話來，若老夫不想個法子出來，還真的對不住你了。”

　傾城行禮，說道：“請陳醫賜教！”

　“想要皇上心愉悅，最好的法子就是遠離朝政，然后看看歌舞聽聽小曲，睡到自然醒，不用為任何事煩心。”

　“朕做不到。”金麒反駁道：“朕若放下朝政，那政事誰來掌管？那些歌舞有何看頭？不看也罷。”

　陳醫似乎有竹，說道：“非也，皇上終日深居宮中，自然很難會周全，近日，宮外來了個戲法班，有男有，紅了半邊天了。”

　“哦，你見過？”金麒隨意問道。

　“見過，那手法高明極了，本看不出任何破綻，變魚是條魚，變鳥是只鳥，還有人會口技，模仿得是惟妙惟肖，底下的看客無不拍手稱絕！”陳醫說道。

　“來路可靠嗎？”傾城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