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杰儼然了眾矢之的,被真高祖又了一下后,也不敢再申訴,他膽子早嚇破了,灰溜溜地和母親一起回人群。一看周圍,還盡是些譴責的眼神,都覺得他活該。
今天他可算是出了“風頭”,可想而知接下來好一段時間里,都會為村里人的談資。還有他那突然被迫關閉的直播間,也不知怎樣了……
祭祀快結束時,謝靈涯出了祠堂,兵正鎖著那兩名魂在等待,見他來了便抱拳行禮。那兩名魂大概被教育過了,也沒之前那麼兇悍,垂首站著,不敢直視謝靈涯。
“這倆是怎麼回事?”謝靈涯問道。
“方才問過了,他們兩個是裴小山從葬崗召的野鬼,后放出去作,游到此,一時未被緝拿。”兵答道。
竟然是裴小山那王八蛋的禍,當初他逃跑時在路上放了不山魅鬼怪的給追兵搗,不知數量,一時也捉不干凈。尤其各葬崗的鬼,沒個數。
謝靈涯嘆了口氣,“真是死了都不給人清凈,算了,你倆把他們帶走吧。”
“好的,謝老師再見。”兵又一禮,扯著倆鬼走。
倆魂臨走前對謝靈涯瑟瑟道:“謝、謝過您不殺之恩。”
謝靈涯:“……”
什麼況,他今天沒有嚷嚷過要砍鬼啊,為什麼要謝他不殺之恩?那倆兵到底教育了他們些什麼啊??
……
整個祭祖儀式要辦差不多一天一夜,結束之后,主家還要招待師公班吃一餐。
這次把施長懸三人也留下一起吃,這是師公班提議的,方才的事他們幫了大忙。那倆野鬼還兇,師公們念咒都沒能趕走。
“我原本以為,你們就是搞學的,沒想到,實踐也這麼厲害。”龐主任敬佩地說道。
本來其他人還在猜想他們的來歷,龐主任一說,竟然是什麼宗教學專業的高材生,這才恍然大悟。
其中一個師公更是道:“國家現在還有大學教做法事了?”
謝靈涯差點笑出來,“誤會了,不是一碼事。這不是大學教的,我們自家做道士的。”
“哈哈哈,我就說。”師公又與他們敘過派系,有人竟還知道抱觀,是聽過王羽集的名字。
一頓飯吃下來,也算是賓主盡歡,施長懸也趁機多收集了一些資料。
吃完后仍是在龐主任家休息,準備次日回去。一到龐主任家就看到,龐杰也在這兒。
龐主任喝了幾杯酒,微醺地道:“你小子,怎麼來了?”
龐杰苦著臉道:“我爸要死我了,上您家躲躲。”
他爸拉個肚子出來,就發現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大事,氣得都不行了,把皮帶解下來人。
“該啊。”龐主任也不愿意和他多說,洗臉去了。
龐杰的手機碎了,現在拿著他媽的手機在用,他斷了直播后,直播間都炸了,好多人涌他微博,問他有沒有事,當然這都是,非則是質疑是否炒作。
龐杰心里得很,也不愿意把自己丟臉的經過詳說,只在微博上發了一句話:兄弟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很多人都說他裝神弄鬼,不過這都是題外話了。
龐杰看到施長懸和謝靈涯兩人,心很復雜,干地笑了兩聲,“二位大師好。”
那天第一次見面,龐杰可沒和他們打招呼,謝靈涯看他一眼,說道:“以后還來拜你祖宗麼?”
“……”龐杰郁悶地道,“以后,以后逢年過節就回來……”
謝靈涯樂了,“你不回來也就那樣,保有幾分尊重就行了,謹言慎行講衛生,總是不會有錯的。”
他也算看過好幾件這樣的事了,有的人撞邪是自己真倒霉,有的人那就純屬自己作死,龐杰吧,屬于又倒霉又作死。
龐杰吶吶道:“是是……”
謝靈涯和他只是萍水相逢,提醒到此為止,聽不聽也是他自己的事了,不過經歷了這件事,正常人大概很難不吸取教訓吧。
謝靈涯三人撇下他進了房間,看小量還意猶未盡的樣子,謝靈涯說道:“早知道會鬧鬼,就不帶你來了。”
小量一個勁笑,仿佛自己占了便宜一般,“我,我去打點熱水給老師喝。”
說罷又躥出去了。
“剛才肩膀是不是被打了一下?”謝靈涯對施長懸道,在飯桌上他就覺得施長懸的手不是很舒服的樣子。
之前灌了符水,眾人收手收早了,施長懸的確被捶了一下,他不知謝靈涯看在眼里了,低聲道:“沒事。”
“上點藥吧。”謝靈涯把海觀做的藥翻了出來,又走到施長懸面前,他服。
施長懸往后一躲,按住了領口。
“?”謝靈涯瞪著他。
施長懸一抬頭,與謝靈涯看了個滿眼,他躲了謝靈涯一兩天,眼神都沒有匯超過兩秒。這時猛然對視,他一時移不開眼神了。
謝靈涯把他的手扯開,又把服半褪,肩上果然有塊淤青,“忍著點吧,給你按一下。”
施長懸一聲不吭。
謝靈涯看施長懸哼都沒哼一下,上完藥一低頭,笑道:“哎,你小時候也這麼省心嗎?我每次打架輸了都能嚎得飛起來。”
施長懸眼中全是他彎起來的眼睛,淡紅的,深黑的頭發以及每一細節,這樣近的距離,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砸在施長懸心口上,砸出一個坑來。
謝靈涯已經起放藥去了,施長懸仍是有些失魂落魄,抑了兩天心神,被他一笑便宛如掉進了無底,無著力。
商陸神在他耳邊悄聲道:“施長懸……”
施長懸回過神來,臉上仍是漠然。
商陸神鼓勵道:“加油。共勉。”
施長懸垂目不語。
撥反正?已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