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爺的孩兒們起來沒，爺帶他們去北院用膳。再派人去北院說一聲，爺嗓子不舒坦，要吃雪梨膏。”姜二爺懶腰，就去北院陪母親用早膳吧。

“是。”裘叔應著。二爺起來是他的差事，怎麼攔住二爺就看六姑娘的本事了。

聽聞磨蹭許久，爹終于起來了，姜留當然不能讓他去北院吃秋梨膏。使喚著自己的小慢，走到爹爹的房間，“爹-早。”

一清爽的姜二爺彎腰掐掐小閨的臉，“爹點了你吃的雪梨膏，走，咱用飯去！”

原來是給點的啊，姜留心里慚愧，拉住爹爹的袖子，“爹，不-去-北院。”

姜二爺彎腰笑著，“為何，昨日你祖母罵你了？”

姜留裝作怕怕的，小聲說，“留-兒-欺-負-姐-姐，姐-姐-哭-腫-了-眼-睛，怕-被-罵。”

姜二爺挑挑眉，拎起小閨抱在懷里往外走，“爹說過你幾回了？你姐好靜心眼又小，你總鬧作甚!”

姜留眨眨眼睛，以前的小胖丫經常鬧姐姐嗎？

待姜二爺見到眼睛腫核桃的大閨時，又掐了掐小閨的臉，“怎把你姐欺負這樣？”

姜留用小胖爪握住爹爹的手指頭，討好地笑。

本是的錯，不能讓父親責罵妹妹，姜慕燕行禮，“此事不怨妹妹，都是兒沒用……”

姜留怕姐姐再說下去就餡了，連忙道，“想-去-逛-街，給-祖-母-買-禮-。”

左右都要出門，帶上們也無妨。姜二爺吩咐兒子，“待你祖母問起，就說為父帶著倆出門了。”

“是。”姜凌直起時，沖著妹妹了眼。

難得見到哥哥孩子氣的一面，姜留滋滋地道，“也-給-哥-哥-買。”

到西市之前，姜留想的是“這里有什麼能買的？”；到西市之后，姜留想的是“尼瑪這千年前的市場，除了電還缺啥！”

康安城的西市，無論是筆直的大街還是彎曲的小巷，店鋪皆鱗次櫛比，貨琳瑯滿目；行人俱肩接踵，著鮮照人。

大小店鋪的營生也是五花八門：食店、酒肆、茶坊、鋪、魚行、米鋪、藥店、金銀彩帛、牙行、賒賣、便錢務、邸店、質庫……數不勝數。除了店鋪外，還有在街邊擺攤補鍋、箍桶、修鞋、修傘或磨鏡子的；也有挑著擔子來回行走的貨郎、小販、送菜工等。

姜留甚至還看到了在路邊著碾玉作、油作、木作、磚瓦作，泥水作、打紙作等各木牌等活的手藝，街道上還有背筐提掃帚專門負責打掃衛生的“清潔工”！

這可比爸媽帶逛過的城隍廟會熱鬧多了，而且這里賣的大部分商品見都沒見過。姜留吃驚地張著小兒，覺得再給自己裝八個眼珠子也不夠用的。

小閨一副沒見過市面的模樣，著實讓姜二爺覺得丟人，他拉上車窗簾布擋住的視線，哼道，“擺這個傻樣作甚，好像爹從沒讓你出過門一樣！”

可不是沒見過嘛!姜留想著爹在這熱鬧的城市里斗走馬玩了二十多年，由衷嘆道，“爹-爹-真-好。”

聽著小閨用膩膩的嗓音說他好，本想讓車夫繞過這一繁華路段的姜二爺忽然來了興致，“爹不好誰好！走，爹帶你們下去逛逛！”

“嗯！”姜留配合地抱住爹爹的脖子，轉頭姐姐，“姐，走！”

自的教育，讓姜慕燕覺得下馬車去人流中擁穿梭很不合規矩，可心也是想去的。

就在姜慕燕猶豫時，趙青菱抬手為罩上遮擋容的紗布圍帽，并將的小手塞進了二爺手里，“讓姜財和猴兒開路，二爺帶著兩位姑娘在中間，奴婢等在后邊跟著。”

本來要彎腰下車的姜二爺挑挑眉，握了大閨小瘦手，“走。”

姜慕燕渾僵地被父親帶下馬車，喧鬧賣聲撲面而來，站在父親邊，不知如何是好。

姜留因被爹爹嘲笑了，這會兒假裝自己是見過世面的，閉小兒左右好奇瞧著。

這一瞧不要，發現周圍有十余個大姑娘小媳婦在明看、看爹，還有二十幾個漢子滿臉嫉妒地瞪過來。

嗯……這個帥得掉渣的爹爹，實在是吸睛又招恨。

這樣的場面姜二爺早就習以為常，他抱著小閨、拉著大閨旁若無人地往前走，“咱們先去百味樓用膳，然后爹帶你們去彩巷轉轉。”

百味樓和彩巷是什麼地方姜留不知道， 書秋卻聽說過無數次，那可是西市里最好的食店和最貴的一條賣裳頭飾的街，以前也就罷了，現在二爺還去這麼貴的地方，他又在賭坊賺大錢了？

想到今天姑娘能有新裳，書秋興得蹦高高。

誰知眾人快到百味樓前時，前頭探路的姜猴兒跑了回來，“二爺，百味樓客滿，要不咱去香膳居？”

留兒最吃百味樓的水晶包，姜二爺以為姜猴兒是怕銀子不夠，才阻攔他，瞪眼罵道，“滾一邊去，大早上的百味樓能有幾個人！”

姜猴兒抓耳撓腮，只得低聲說實話，“小的瞧見邑江候府的馬車在百味樓外停著……”

聽到“邑江候府”四字時，姜留明顯覺爹的胳膊了，莫非這邑江候府也與姜家有仇？

“這大冷的天，出門的人倒不！”姜二爺小小哼了一句，便帶著閨們轉向香膳居的方向。

爹爹轉后，被抱著的姜留回首，見百味樓二樓臨街的一扇窗戶半開，有一華信之年的貌子靠坐在窗邊，神淡淡地著們。

逛街能見到這樣的大人，讓姜留很是驚喜。還不等瞧個明白，就被娘擋住了視線。

“姑娘咋盯著包子看，了？”娘咋咋呼呼地問。

“這就到了，爹帶你去吃包子！”姜二爺聞言，加快腳步。

姜留……

看娘警告的眼神，姜留忽覺得二樓那個大人，就是他爹不進百味樓的原因。

這里邊，有事兒啊！

跟在后邊的裘叔也瞧見了二樓的子。他蒼白的臉上，出明了的神。

邑江侯府的馬車，能讓姜二爺避著走的華信之年的貌子，這兩樣串在一起，便只有一人了:

十年前把姜二爺迷得神魂顛倒，最終卻嫁給了邑江侯世子的康安城奇子，柳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