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懂得這些,這些大事說到底還要看殿下的意思。”陸瑤把信紙疊上,遞給了趙恒。
“窈窈可彆謙虛了,你若不懂,我也找不到旁人商議了。”趙恒挑眉。
陸家人一個個都是屬狐貍的,他是落進狐貍窩了。
“真要聽我的意見?”陸瑤角牽起幾分弧度。
“還請夫人指教!”趙恒裝模做樣的朝陸瑤作揖。
“那我便直言了,你可不許生氣!”
“窈窈莫不是要勸我留下那兩個人?”趙恒臉一冷,眉上揚,明顯的不悅。
“我可冇那麼大度,殿下很失吧?”陸瑤輕輕瞪了趙恒一眼。
趙恒這才一副讚賞的表:“窈窈果然不捨得把我讓給彆人。”
“不過,這時候把兩位都送走,隻怕不大可能,皇上也會不高興。”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趙恒很是篤定。
他把人趕走,老頭子自然會不高興,可若是們自己不了要回家,那可就怪不了他了。
“你現在是太子不假,可上麵還有皇上,總不好太駁了皇上麵子,河東道的事已經讓皇上很是不悅了,若再加上兩位良娣和淮北的事,殿下和皇上的矛盾日益加重,朝局隻怕也會盪不安,我當然知道你是為大齊好,可必要時候咱們也還需忍一忍,不能由著子來。”陸瑤緩緩抬眼,看著趙恒,眼神如一泓秋水,誠懇且人。
“是老頭子讓你勸我,還是你那位好三哥讓你來當說客?”趙恒知道陸瑤是為他好,可越是如此設地的為他著想,他就越不想委屈了,窈窈為做的夠多了,他不想難過。
“皇上費儘心思把信送到我這裡,一則敲打陸家和我這個太子妃,這次我們出京,皇上很是不滿,再則就是讓我勸你,但我說這番話卻不是因為皇上,而是因為你,如果有勢可依為什麼要讓自己孤立無援?”陸瑤反手握住趙恒的手:“趙恒,若你心裡有我,我便不覺委屈。”
趙恒搖頭:“不行,若連自己後宅都治理不好,何談治國,我今日因為困境要納一個人,明日便能納十個,百個,千個人,而那些子又何其無辜?”
“我自然知殿下的意思,這也隻是眼下權宜之計,隻是韓穗無論如何不能東宮。”
“是兩個都不能!”趙恒堅決道。
“太子殿下!”陸瑤加重了語氣:“你若和皇上再起嫌隙,那些朝臣會如何想?我不讓韓穗東宮是因為韓穗心不正,以的心機隻怕會對上小姐不利。”
“你不擔心我,倒是擔心那上家小姐。”趙恒看陸瑤對自己發火,語氣酸酸的。
“我是不想無端挑起你和上尚書矛盾。”陸瑤便將大婚前夕上巳節時韓穗想要算計,韓柏銘從主簿到侍郎一路高升的事告訴了趙恒。
“你懷疑韓家?”
“若韓柏銘是皇上的人,那頂多駁了韓家的麵子,皇上自會想辦法彌補,再說,皇上送韓穗東宮,也不是真心為殿下拉攏韓家,可若不是皇上的人,我們便要早做準備,所以,上小姐必須留下。”
趙恒不想說話,一直拉著臉,這些他都知道,可一想到後宅裡有個不相乾的人,他就火大,冇辦法平靜。
“你若還有話說一次說完,我心臟不了,”怕忍不住等下出去要打人。
“還有便是賑災糧的事,我也讚三哥的話,若嚴懲,可能一時幫百姓解了氣,可羊出自羊,難的遲早是他們,殿下心裡有數,以後徐徐圖之便是。”越是病膏肓,越是不能下重藥。
“我本也冇打算朱家,隻是他們吃了多,便要吐出來多。”這個問題趙恒也想過。
朱家已經致仕多年,若是太過追究,難免會讓大臣們覺得有翻舊賬的嫌疑。
“殿下既明白穩定朝局多重要,為何就不能容忍上家兒,況且,你如今不在京中,待回京之後再想辦法也不晚。”陸瑤知趙恒脾氣倔的很,隻能想出這個緩兵之計。
不過,韓穗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在東宮的,想找藉口也不難,韓穗可是前景王的側妃。
“你早想好瞭如何勸我吧?”趙恒抬起斜飛的眉眼看著陸瑤。
“是!臣妾這兩日一直便在想這事。”陸瑤一副坦的模樣。
“陸瑤!”趙恒腦門突突的跳著,一副氣極的模樣。
“若我不是太子妃,隻是一個良娣,良媛我絕不會對殿下說這些話,殿下若想我隻做一個依附你,奉承獻你的人,那就將窈窈貶妻為妾,以後我絕不過問,也不會覺得委屈。”
“你……”要氣死他了。
“求殿下三思!”
陸瑤說完,雙手疊置於額前,緩緩屈膝彎腰,一禮到底,這是大齊標準的大禮,若非正式場合,絕不用如此鄭重。
陸瑤這一禮彎下,著實把趙恒驚著了,差點跳起來,忙手去扶。
私下裡趙恒從不讓陸瑤給他行禮,陸瑤雖有時一口一個殿下,也多是調侃,兩人之間的小趣,趙恒便由著。
自他回京,先是從楚王到太子,冇大臣們的拜禮,可冇有一次像現在這般讓他……揪心。
陸瑤這一跪,如同跪在他心上,疼。
“你這是做什麼?”
“殿下若珍我,便莫要讓臣妾,讓陸家為眾矢之的,殿下上良娣離府的計劃暫且擱一擱吧!”
陸瑤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大有趙恒一刻不答應,便一刻不會起的架勢,固執得令人心疼。
這樣的大禮行起來很是辛苦,所以若非重大場合,便是皇上也很讓臣子行這樣的大力,陸瑤手臂酸,有些支撐不住。
可趙恒卻久久不言,就在陸瑤覺得局麵僵持不知如何收場時,趙恒也屈膝跪在地上,以同樣的姿勢和對視。
咚的一聲,在木地板上格外的響亮,他出一隻手,輕輕拉下陸瑤置於額前的雙手,一字一句道:“窈窈以真心待我,我亦不會辜負窈窈,我答應上家暫時待在東宮,隻是回京之後,一切由我置,你不許再乾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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