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秦著，似笑非笑的表。

忽而勾了勾手指：“你說什麼？過來再說一遍。”

“好話只能說一遍！”穆楚走到顧惜跟前，挽上的胳膊，下意識向后半步。

顧秦笑了：“你躲惜惜后面干嘛，我能吃了你？”

穆楚拂了下耳邊的頭發，面不改：“太長時間不見你了，有點認生，我臉皮薄，不好意思離你太近。”

顧秦：“……”

顧惜：“？”

——

飯后，顧秦開車送顧惜去機場。

機場大廳里，這會兒顧惜和穆楚姐妹兩個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顧秦在邊上看著，有點無語：“有必要這麼生離死別嗎？搞得跟見不到了似的。”

倆人把他當空氣，繼續互相告著別。

穆楚：“到那邊記得常聯系。”

顧惜抱抱：“你也是，大學如果談一定得亮眼，別遇上渣男了，要找個對你好的。你如果愿意讓我給你把關，那我肯定也是很樂意的。”

顧秦本不樂意聽們倆說己話，這會兒不小心聽到了，輕嗤一聲：“有你什麼事，你管的還多。”

顧惜翻了個白眼：“我跟楚楚說話呢，也不關你事啊？”

顧秦挑眉，意味不明地打量：“顧惜，你最近在我跟前脾氣見長啊，誰給你的底氣？在外面找靠山了？”

顧惜被問的心虛了一下，立馬反駁：“我哪有！”

顧秦手機響起，他去一邊接聽。

打電話的是他媽，問顧惜登機了沒有。

顧秦看了下時間：“應該還有幾分鐘，正跟楚楚膩歪呢。”

“們倆一起長大，也沒分開過，舍不得很正常。”

秦暖說著，又問顧秦的事：“楚楚不是都畢業了嗎，你喜歡人家得跟人家表明心意啊，天天在A市忙的不可開，萬一楚楚被別人追走了怎麼辦？”

頓了頓，提議：“要不然你還是從A市回來吧，那邊的項目讓你爸找別人，別老想著掙錢，咱們家又不差那點，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顧秦笑了：“媽，楚楚剛高中畢業，還得上大學呢，你這也太急了。”

“你人都沒追上呢，我能不急嗎？人家楚楚各方面都優秀，肯定很多人惦記著，萬一被別人搶走了，那你找誰哭去？所以你得趕把人追到手，到時候把親事訂下來，我不就徹底放心了？”

顧秦按了按眉心：“我心里有數，您就別瞎心了，將來我肯定把人給你帶回家不就了？”

“那這可是你說的，我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別跟你爸似的，悶葫蘆一個，要不是我善心大法拯救他，他到現在還是一個人。”

“……惜惜要登機了，我掛了。”

收了手機走過去，廣播已經響起。

顧惜朝顧秦這邊看過來：“哥，我走了。”

“嗯。”顧秦囑咐，“照顧好自己，到了記得打電話。”

顧惜應著，跟穆楚道別，進了VIP通道。

看著的背影消失，穆楚收回視線，扭頭時發現顧秦一直在看。

沒說話，轉往外面走，緒低落。

顧秦并肩走在旁邊，話里帶著點酸意：“我當初去A市，也沒見你不舍這樣。”

他嘆氣，“果然，我在你這兒連顧惜都不如。”

“那你待會兒不是也要走嗎，我可以表現的依依不舍一點。”

言語輕快，抬眸時顧秦還是捕捉到些微黯淡的神。

他微怔，了腦袋：“哥哥盡量常回來看你。”

“也不用。”穆楚說。

反正，已經報了A大了。

不過暫時還是不告訴他了，等開學后在A市看到，說不定比較驚喜。

顧秦停下來，垂眸：“怎麼不用？你堅持要上C大，我若不經常回來刷一下存在，指不定哪天人就不是我的了。”

穆楚撇：“現在也還不是你的。”

顧秦笑：“你現在人站在我邊，我就覺得是我的了。”

“那是你厚臉皮！”

“我還想臉皮再厚一點。”他說。

穆楚愕然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顧秦攤開掌心，懶懶地問：“手給我牽一下，行不行？”

“……”穆楚下意識把手背在后面。

他平時拉一般都是抓的手腕，兩個人沒牽過手。

這個作，也太親了！

“不給牽？”他揚眉看著。

穆楚果斷搖頭。

顧秦毫不覺得尷尬，把手收回去：“那下回我再問問。”

繼續抬步往前面走。

從機場出來，穆楚手還背在后面，時不時瞄一下他的側臉。

他看過來時，再迅速收回視線，裝作在看別的東西。

顧秦無聲地笑了下，當做不知道。

正是晌午的時間，外面太有些毒辣，熱浪翻滾。

顧秦去冷飲店買了兩只冰淇淋，一個草莓味，一個香芋味，都是喜歡的口味。

“吃哪個？”顧秦舉著兩只手，笑問。

穆楚了下。

兩個都想要可不可以？

猶豫了好久，最后把草莓味的接過來，舌尖了下，眼睛被太曬得睜不開：“咱們現在去哪兒？”

顧秦兩個小時后的飛機，不適合跑太遠。

而且天氣有些熱，穆楚也不太愿意彈，就想盡快找個舒服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

顧秦看出了的心思，說：“去車里待著吧，清靜。”

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

兩人回到車廂。

穆楚一坐下，直接開了空調。

椅背向后調，懶散地倚著，又了一口手上的冰淇淋，慨：“還是這里舒服！”

顧秦坐在駕駛位，看到角沾染的冰淇淋，手過去幫掉。

之后看著大拇指腹上的冰淇淋，舌尖了下，挑眉評價：“好像比我的甜。”

“……”

穆楚拿著手上的冰淇淋，整個人石化掉。

這人——

怎麼這樣？！！

偏偏他還厚無恥地湊過來，指著穆楚手上的草莓味冰淇淋：“再給哥哥吃一口？”

“你自己不是有！”耳有些紅，突然后悔答應跟他一起待在車里了。

作勢要開門下車，結果門打不開。

“……”

無賴！

氣呼呼轉看著窗外，不理他。

顧秦笑笑，把手上那個香芋味的遞過去：“逗你呢，來，這個也給你吃？”

他拿的這個一口都還沒吃。

穆楚盯著那個冰淇淋，咽了下口水：“你，怎麼沒吃？”

“這個口味你不是也喜歡，哥哥給你留著呢。”

穆楚看看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想吃那個，又猶豫：“吃兩個應該不太好。”

“那你吃這個。”顧秦把香芋味的塞手里，接過那個草莓味的，自顧自地吃起來，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

穆楚捧著香芋味的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仿佛能淌進心里去。

“哥哥。”穆楚靠在椅背上，看過去，“你好像又有過生日了。”

顧秦笑：“還記得呢？”

穆楚出一把手，晃了晃：“還有5天。”

舌尖卷了下冰淇淋，慢條斯理地說：“你馬上就23歲了。”

頓了頓，又指指自己：“我才18歲。”

顧秦饒有興味地看：“所以呢？”

“你大我那麼多，都不會自卑一下的？”

穆楚覺得沒意思，他老欺負，如今想反過來逗他兩下都得不到滿足。

顧秦認真想了想：“聽你這麼說，我突然間還真有點自卑了。”

他眉心稍蹙，深邃的目凝著的臉，久久沒再開口。

車廂里突然很安靜。

穆楚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他是故意哄，還是真的難了。

覺得開這種玩笑不好，趕又道：“沒關系，我不嫌棄你！”

顧秦眸一閃，瞇眼看：“你的意思是，已經接我了？”

穆楚怔愣片刻，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又掉他的圈套里了。

他這種厚臉皮的人，才不會因為四歲半的年齡差，到自卑呢！

原來是故意騙的！

“哪里接你了，我說了，還沒考慮好。”默默吃著冰淇淋。

顧秦手上那個很快吃完了，拿著巾著手，話里含笑：“那你慢慢考慮，考慮多久都行，我雖然比你大幾歲，但還等得起。”

“不過。”他頓了頓，嘆息，“我都要23歲了還沒談過，是不是太可憐了？”

穆楚：“……”

怕說多了有力，顧秦適可而止，換了話題：“想好跟哥哥準備什麼生日禮了嗎？”

穆楚想了一下，反問他：“你那天回來嗎？”

顧秦似乎在認真思考：“看況吧，現在還不好說。”

穆楚點了點頭，沒回答禮的事。

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吃完，顧秦遞了巾過來，拭干凈。

顧秦看了眼時間：“還早著呢，昨晚上沒睡好，困的話補個覺？”

穆楚本來就是這樣想的，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雙手抱臂，緩緩閉上眼睛。

顧秦盯著了一會兒，倦意襲來，也準備瞇一會兒。

覺到旁邊漸漸沒了靜，平穩的呼吸聲傳來，穆楚卻沒睡著，緩緩睜開眼，側目看他。

他昨晚上應該真的沒怎麼休息，此時睡很快，臉偏向這邊，帥氣英俊，睡著時帶著幾分與往日不同的安靜，眉目更顯溫和。

穆楚又想到昨晚，他說的那番話。

他真的會永遠綁著，兩個人不分開嗎？

看他睡得沉，鬼使神差的，穆楚了手過去。

指尖到他濃的眉，輕輕地描摹著眉眼的廓。

他忽然手握住。

穆楚子一僵，整個人都愣住了，下意識想出來，他卻握得很，本掙不開。

以為顧秦醒了，慌地看了他一眼，卻仍在睡著，似乎睡得還很沉。

只是無意識握住的手，放在了懷里。

他掌心溫熱，寬廣，將的手整個包裹在里面。

就像是一個安全避風的港灣，格外讓人依。

穆楚漸漸放棄掙扎，任由他握著，自己也緩緩夢。

……

一覺醒來時，的手在自己上放著，連帶著還有顧秦的手。

兩個人，十指相扣。

穆楚楞了一下，坐直子。

那邊傳來顧秦的聲音：“醒了？”

又意味不明地說：“你怎麼還趁哥哥睡著的時候，趁機牽我的手呢？”

“……明明是你！”松開他的手，困意頓時散了。

顧秦沒說什麼，輕輕了下的發頂：“哥哥該走了。”

穆楚怔住。

跟顧秦也分別不了多長時間，而且開學就會去A市，本來沒必要傷的。

可是一覺醒來他卻要走，穆楚還是覺得心上空落落的。

有點難，又有點不舍得，比送顧惜的時候還強烈。

顧秦說：“我給司機打電話了，他一會兒過來接你，順帶把車開回家。外面熱，你就別送了，在車里等著。”

穆楚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

以為是剛睡醒反應遲鈍，笑著了下的臉：“困的話繼續睡吧，哥哥晚上給你打電話。”

他打開車門，走下去。

車門關上的一剎那，穆楚一個人坐在車里。

和思想因為剛剛蘇醒的緣故，目前還有些反應遲緩。

然而不舍的緒卻在迅速發酵。

盯著他遠去的背影。

兩秒后，倏而開門追上去：“顧秦！”

聽到的聲音，顧秦形微頓，轉過來：“怎麼跑下來了？”

話語未落，人已經追了過來，猛地撲進他懷里，摟住他的腰。

顧秦有片刻的失神，之后上的肩膀，笑了：“花花，你這樣哥哥可是要多想的。”

穆楚抱著他沒，側臉在他膛，能聽到他穩健有力的心跳，剛剛那一瞬間的恐慌仿佛終于得到了安定。

輕輕說：“你不是要生日了嗎，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生日禮。”

“是什麼？”他聲問著，將人圈進懷里。

“是一個很特別的寶貝，你收到以后，一定要珍惜。”

顧秦聲音帶了些啞，下親昵地蹭著的發頂：“好，寶貝在哪兒呢？”

“在——”

穆楚耳一片紅潤，臉徹底埋進他膛，用很小的聲音說：“在你懷里……”

輕的聲音仿若一縷棉絮，飄飄然盤旋而落，被微風送至耳畔時，心間似乎也被什麼悄然劃過。

突然的回應，讓顧秦愣在當場：“你，想好了？”

穆楚漸漸醒過神，臉上的溫度一點點燃燒，雙頰泛起不自然的紅。

從他懷中離開，低著頭，也沒看他：“你不是要趕飛機嗎，快走吧。”

之后淡定轉，向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腳下步子逐漸加快。

這會兒腦子是空白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時腦熱就出口了，還說這麼矯的話。

可能是還沒睡醒。

或者，其實現在是在做夢呢。

現在回車子上再睡一覺。

醒來會發現，無事發生。

都是夢！

對，就是這樣！

快抓到車門把手的時候，覺到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慌了一下，車也不上了，下意識往遠跑。

結果被他輕松揪了回來，堵在車門上。

“別跑啊，你跑什麼？”

顧秦心上的悸還在加劇，剛剛聽到的話，恍惚間有點不真實。

他得再找確認一下。

否則，他今天是走不掉了。

穆楚背靠車門，被他強勢近，心突突跳了好一會兒，強自鎮定下來。

手，揪住顧秦的耳垂。

迎上他困的目時，指甲在他耳垂上掐了一把。

他嘶痛著擰了下眉：“干嘛？”

穆楚收了手，不太確定地問了一遍：“疼的？”

“你以為呢？”顧秦覺得反應有點意思，饒有興味地看著。

穆楚用剛才過他耳朵的手指無意識放在下點著，如夢初醒般琢磨：“看來，真的不是做夢啊。”

剛剛，真的跟他說了那樣……人的話？

聽見自己都不太確信的小嘀咕，顧秦直接笑了：“花花，你別不認賬啊。”

穆楚紅了臉，想說自己剛剛沒睡醒，不由己。

但這樣好像會更矯。

最后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看著他：“我沒有不認賬，我是怕你高興壞了，懷疑剛才事的真實，所以好心幫你驗證一下。你看，你剛剛耳朵疼了，不是做夢，我已經幫你確認過了。”

“原來是為了我呀。”他看著，似笑非笑。

穆楚點頭：“不用激。”

“所以——”

他雙臂撐在車上，將整個人圈起來。

再開口時，聲音帶了些蠱：“你現在確確實實，把自己當做生日禮，送給我了？”

“哦。”臉上已經不會做什麼表了，一本正經，“大概可能，好像是這樣。”

做都做了，堅決不能輸了氣場，眨著眼看他：“恭喜，你有朋友了，有沒有很高興？”

這個表現，顧秦反而愣了。

他其實幻想過很多種答應他的畫面，卻怎麼也沒想過，會是今日這種。

還，特別的。

他緩緩執起的手，在了自己的心口：“你這里，就知道我高不高興了。”

急速律的心跳順著手掌傳遞過來，穆楚偽裝出來的淡定，逐漸潰散。

紅了臉，把手回來，聲音很多，催促著：“你快走吧，要不然趕不上飛機了。”

“趕不上就改簽。”

他現在滿心滿眼，只剩下，哪還顧得了旁的？

輕輕上的臉頰，作耐心又溫。

穆楚低著頭：“那你不走，還想干什麼？”

顧秦結微，大拇指腹掃過的瓣，聲音低啞又渾厚：“接吻行不行？”

穆楚愕然抬頭，往四周看。

機場的泊車區流量很大，顧秦的車雖然停在最角落，但時不時也會有人出沒。

“會被人看到的。”小聲回了句。

見沒有果斷地說不行，顧秦笑了下，直接打開后車門，拉著人進去。

車廂后座，穆楚看他關了車門，不自覺往角落里了，張的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

“現在，沒人看見了。”顧秦拍拍兩人之間很大的空位，熾熱的眸子鎖著，“你過來，咱們接個吻，慶祝一下。”

“……”

穆楚在角落沒，覺得有必要提前問問，做好心理準備：“哪種接法？就一下，還是舌頭那種？”

這仿佛是一個再正經不過的問題，的眼睛里澄澈干凈，認真等著他回答。

顧秦卻有些愣了，一時失笑：“惜惜說你讀書讀傻了，腦回路跟別人不一樣。我今天，算是發現了。”

穆楚沒說話。

其實就是張，一張容易胡說八道，不過腦子的那種，想什麼就說什麼，本不管該不該說。

顧秦又拍拍旁邊的位置：“坐過來點，離我那麼遠干什麼？”

穆楚不，他自己坐過去，挨著，將人堵在仄狹小的空間里。

手臂穿過后腰，將人抱住，掌心撐起纖細的腰肢。

顧秦明顯覺到，的是繃的。

“張了？”他問。

見不說話，他半哄半挑豆地出聲，“不就接個吻嗎，別張，我不吃人。”

“我沒有張。”穆楚很正經的樣子，繼續不過腦子地胡扯八道，“我只是覺得，咱們倆今天剛確定關系，舌頭應該不太好，進展的有點快，所以最好還是不要……”

顧秦被搞得啼笑皆非，順著的話說：“要不然，一下？就一下怎麼樣？”

“啊？”穆楚想了兩秒，“那你還是我？”

這也太可了！

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