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后背在門上, 覺到他瓣似有若無在耳垂上廝磨，形頓時僵。

咬了咬，低聲說著：“你大半夜突然跑回來, 嚇到我了。”

又推他：“我，該去睡覺了。”

顧秦仍站在跟前, 紋未，帶著商量的口吻：“再待一會兒。”

怕不樂意, 又說, “不做別的, 就想離你近點。”

穆楚沒拒絕，只是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下午。”

他總是匆匆的回來，匆匆的走。

顧秦打開了臥室的燈，暖暖的線灑下來，視線變得清晰。

剛才的那沖，似乎也漸漸散了。

覺到他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臉上，穆楚有點不自在，躲閃著：“你盯著我干嘛？”

他誠實地答：“想你了, 怎麼也看不夠。”

穆楚垂著腦袋，披散的長發落在兩側，看不到臉上的表。

顧秦輕輕起順的發：“你剛剛不是也說想我了嗎，怎麼不抬頭看我？”

剛剛黑暗中說的話, 此時開了燈再被他提起，穆楚莫名覺得窘。

舌尖了下瓣，一本正經說：“我說的, 是妹妹想哥哥那種想，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想。”

顧秦：“我以為的，是哪種想？”

“就是，那種啊。”

“那種是哪種？”他不死心地繼續問，話里帶著漫不經心的笑。

覺到他是故意逗，穆楚閉上，不說話了。

顧秦把玩著一縷頭發，纏繞在指尖：“今晚上不想放你回去睡覺了，怎麼辦呢？”

抬頭，撞上他溫如水的眸子，心跳又快了些。

面不改地錯開目，慢吞吞開口：“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顧秦凝著，似有些不解，“什麼不對？”

穆楚想了想，說：“就是，你追我的方式，好像有點不對。”

其實也不太懂，就據自己理解試著解釋：“追孩子，不應該是你這樣的吧？你這本就，不像是在追我。”

“哪里不像了？”他耐心十足地聽說。

穆楚說不上來，就是直覺上，追人不應該是他們倆這樣的狀態：“我在學校的時候，也有好多人追的，他們就不是你這樣的。”

“哪樣？”顧秦繼續問。

穆楚紅了臉：“就像沈燁，他給我寫過書，還表過白，但是，人家很紳士，連我手都沒過，你卻……”

他抱過，親過，今晚還沖地把拖進房間。

剛剛，差點以為顧秦那嚇人的樣子，是要把拉房間做點什麼。

雖然也沒干什麼，但是別人追的時候，沒人敢這樣的。

顧秦一時失笑：“他們不是都沒追上嘛，所以你不喜歡他們，喜歡我，而且就喜歡我這樣對你。”

穆楚心跳瞬間了好幾拍，驚訝地瞪他：“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你啦？”

“而且，我更沒有喜歡你……那樣對我！”

顧秦笑意更濃，腔傳來幾聲震，氣息輕淺而悠長。

被穆楚一瞪，他收起笑意，了下鼻子，認真幾分：“哥哥也是第一次追人，沒有經驗，不知道要怎麼對你，你如果不喜歡這樣的，那你教教我，行不行？”

穆楚胡拉幾下頭發，遮住泛紅的耳，聲音細若蚊：“也，也沒有不喜歡。”

“嗯？”顧秦眉梢輕輕上揚，等著繼續說。

穆楚垂眸醞釀了好一會兒，忽而抬頭迎上他深邃的目，薄翕了幾下，卻沒吐出一個字。

顧秦也不催促，十分有耐心地等待著。

周圍靜悄悄的，兩人的呼吸聲顯得格外清晰。

嘗試了幾次，還是沒勇氣說出喜歡他，澄澈明的眼眸黯淡下來，繼續把頭垂下去。

顧秦將那一閃而逝的不安看在眼里，頓了頓，笑說：“時間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穆楚站著沒，又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問他：“顧秦，如果我們倆以后在一起了，分手會不會尷尬的？畢竟本來兩家關系就親近，說牽一發而全，也不為過。”

顧秦眉心擰出褶皺，下頜的線條變得嚴肅。

“還有顧惜。”穆楚說，“到時候夾在中間，是不是也很為難？”

聲音逐漸小下去，似乎帶了緒：“如果我沒跟你走到最后，萬一你不喜歡我了，我們分手了，失去你的同時，我是不是連顧惜這個好姐妹也跟著失去了？”

還記得初一那年，因為跟顧秦的狀態，跟顧惜關系就不好。

過往種種歷歷在目，真的怕了。

顧秦默了頃，拉過的手腕往里面走：“來，給你看樣東西。”

穆楚乖乖跟著他，看他拉開玻璃門，帶去了臺。

顧秦臥室的臺，穆楚一點都不陌生。

期間錯落有致擺著一葉蘭，葉濃綠，燈照耀下泛著瑩潤的澤。

這一年里顧秦常常待在A市，但這里的綠植明顯有人打理，仍舊生機。

再往隔壁臺看。

去年暑假，住這里時臺上的茉莉花也還在，開得極好，風吹來時沁著馥郁的甜香。

顧秦指間過蔥蘢翠綠的葉子，溫聲問：“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一葉蘭嗎？”

穆楚看著那些綠植，搖頭。

他指給：“你看這種植是不是跟其它花草很不一樣，一條上只長出一片綠葉。”

聽出他弦外之意，穆楚怔愣地站在那兒，沒接腔。

顧秦回頭，夜幕下他五廓深刻，臉上落有暗影，顯得神明滅不定，聲音卻極為溫和：“還記得戒指上刻得什麼字嗎？那八個字，你當是我隨便刻來玩的？”

穆楚眼眶有些熱：“但是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的。”

“將來的事說不準，那就回頭看看。”

顧秦掌心上的后腦，了幾下的頭發，言語鄭重又認真：“這些年來，我等著你長大，一直都沒變過心，總是真的吧？”

穆楚咬著下，濃卷翹的睫垂落下去，在眼瞼周圍拓下淺的翳，眨間宛若蝶翅一般靈巧。

顧秦嘆了口氣：“花花，這個問題既然你問起來了，今天咱們就好好談談。”

他勾起的下，迫使抬頭看著自己。

眼眸水潤澄亮，過來時著無辜，看得人心都要融化掉。

顧秦道：“我現在是追你，能不能追的上，要看你愿不愿意全我。但是，從我跟你表明心意開始，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你跟我在一起。要麼，我追你一輩子，這期間，我不會讓其他任何男人有機會接近你。”

“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以后分手了會怎麼樣，因為我鐵了心要跟你綁在一塊兒，分不開的。”

“我永遠都會喜歡花花，不會改變心意。若反過來，是花花將來變了心，想跑——”

他近，環上纖細的腰肢，大力收在懷里，著耳畔一字一句說，“那你也跑不掉！”

穆楚聽得都驚呆了，扭著子推他：“你，你這是霸道！”

顧秦沒否認，緩和了語氣，似有若無著的鼻尖，輕輕蹭幾下，啞聲哄著：“哥哥從小護著你，讓著你，寵著你。如今，就只霸道這一次，你也縱容我一下，行不行？”

穆楚在他懷里漸漸安分下來，小心翼翼抬眸與他對視。

他眼窩深邃，好看的眼尾略微上揚，墨眼瞳里清晰倒影出此時的模樣，眉目間浸染流幾許化不開的繾綣。

沉默著，沒有拒絕。

漸漸地，他那張好看的，朝了過來。

穆楚瓣微，心提了起來，定定看著他那張俊逸的臉一點點湊過來。

離越來越近，呼吸也越來越深。

心臟在雀躍，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穆楚逐漸忘了呼吸。

在他要親上來的一瞬間，驀地偏了頭，他瓣剛好過耳畔，驚起似有若無的栗。

顧秦似乎愣了下，角微勾，在耳邊輕問：“怎麼躲了？你不吭聲，哥哥還當你默許了。”

他嗓音像含了沙子，喑啞低沉，卻又說不出的魅，勾得人心里又麻又。

穆楚紅著臉推開他，囁喏著：“我，還沒想好呢。”

顧秦也沒強求，松開：“那你慢慢想，不你。”

幫理了理頭發，看一眼腕上的時間，他溫聲說：“很晚了，先回去睡覺吧。”

穆楚本來就有點待不下去了，聽他這麼說，如蒙大赦，撒就跑：“哥哥晚安！”

看穿過臥室開門出去，顧秦還站在臺上，低頭看一眼掌心，上面似乎還殘留腰間的溫度，方才升騰在周圍的曖昧也尚未徹底消散，幾乎將他籠罩。

夏風吹拂，送來茉莉的甜香。

他偏頭看一眼隔壁臺上開得正盛的白小花，角勾勒一抹淺笑。

——

穆楚躡手躡腳回到顧惜房間，掀開被子躺下，心上的跳依然劇烈而有力。

顧惜翻了個，過來抱住，呢喃著問：“你干嘛去了？”

穆楚解釋：“口，出去接水。”

“那怎麼這麼久？”

“想喝冰的，等飲水機制冷嘛。”

顧惜沒再多問，咕噥著又漸漸睡了。

穆楚依然沒什麼睡意，剛剛的畫面時不時在腦海中浮現，以及顧秦那番很霸道的話。

原本以為，他只是追而已。

沒想到，居然這麼強勢。

這應該說明，他……特別喜歡。

離不開？

如果這樣的話，們倆在一起，就不會分手的吧。

好像，還有點喜歡他說這樣的話，格外讓人心安。

發燙的臉，覺得自己大概是有病了。

一定是病了！

估計病得還不輕！！！

——

因為夜里睡得晚，早上顧惜什麼時候起了穆楚都沒發覺。

直到鬧鈴響起，看了眼時間，慢吞吞起來穿服。

顧惜從外面進來，很激地扯著胳膊晃：“楚楚，我哥回來了！昨晚上半夜回的，還算他有點良心，能想起來送送我。”

穆楚困意還沒散，打著哈欠應了聲，穿好服去洗漱。

拍水時，看到鏡子里昨晚上熬夜留下的黑眼圈，猶豫了一下，還是化了個淡妝。

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地開門出去。

顧秦和顧惜兄妹倆這會兒在電梯口站著，顧秦靠在墻上，兩條長自然屈著，手抄在口袋里，整個人呈散漫放松的狀態。

顧惜就站在他前面一步遠的距離。

不知道顧秦對顧惜說了什麼，顧惜皺眉嘟囔兩句，想反抗又因為迫久了，有點慫的樣子，滿臉寫著我很憋屈。

顧秦懶得理，偏頭時看到穆楚走過來，他勾：“早啊！”

穆楚臉上表有片刻的僵，之后大大方方笑迎上去，仿佛很意外的樣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沒提前說一聲。”

顧秦瞇眼看著，還沒開口，顧惜說：“我剛剛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他昨晚上大半夜就回來了。”

“哦，剛剛沒睡醒。”穆楚淡定解釋。

顧秦忽然低頭，湊在跟前，打量著的黑眼圈：“昨晚上沒睡好？”

“……”明明都遮住了，他怎麼看出來的？

再說了，睡沒睡好他自己心里沒數？

現在一臉關心的樣子。

“睡得很好。”笑盈盈地答，“你看錯了。”

又指指他的眼睛，“倒是你這眼袋，像沒睡好的樣子。”

“嗯。”他應得直白，依舊看著，仿佛意有所指，“昨晚上睡不著，失眠了。”

“……”

顧惜好奇地看向過去：“哥，你為什麼失眠？”

不等顧秦說什麼，穆楚搶先替他答：“可能是覺得長太丑沒人，自我反省得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