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雖然平安夜的舞沒跳，但是《破繭》的排練還是照舊。

收到秦珩發過來的消息時，沈知歲正好下了場休息。

16條未讀消息都是來自同一個人，秦珩今天約了鄧嶼打高爾夫球。

沈知歲點開圖片加載，滿地瞬間出現在視野之中，還有后面連巒疊翠的小山峰。

好像自從那次生病后，秦珩就習慣了每天給自己發行蹤。

沈知歲皺眉，有點無語。

對秦珩的行蹤一點興趣也沒有。

……

高爾夫球場上。

剛和沈知歲發完信息的秦珩心滿意足收了手機，一扭頭就看見鄧嶼面無表朝自己走了過來。

“怎麼了？”

秦珩下微仰，剛才還聽著兩人里調油調著，結果才發了幾張照片的功夫，兩人就鬧僵了。

鄧嶼抱手冷笑：“分手了。”

他猛地吸了一大口冷飲，差點被嗆到，連咳了好幾聲才緩了過來，開始控訴前友獅子大開口。

“上周說想買車，今天就想買房了，當我冤大頭呢。”

末了又看向秦珩，企圖找到共鳴。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家小雀兒也差不多這個年齡吧？”

鄧嶼著下，雙眉皺起，“也會這樣嗎？”

“不會。”

秦珩搖頭，他彎了彎角，視線看向遠方，“很好哄的。”

隨便一點小糖果小蛋糕都能開心個半天，秦珩慢慢收回了視線，目又重新回到手機上，就比如現在……

他幾乎可以想象對面沈知歲抱著手機翻看消息竊喜笑的樣子。

秦珩炫耀的表實在過于一言難盡，鄧嶼無語翻了個白眼，他哼唧哼唧：“那你還不是和別人相親了？”

鄧嶼斥責，為沈知歲抱不平。

秦珩邊笑意淡去，他淡淡揚起眉角：“不然呢，我總不可能和結婚吧？”

鄧嶼頓了下，片刻又無奈嘆息：“從小到大你都是這麼冷靜。”

他抬起頭，視線和秦珩對上，鄧嶼突然開口道：“秦珩，你有失控的時候嗎？”

……

因著之前平安夜，沈知歲和恬恬改了補課的時間，過去的時候意外撞見了同在公寓的林渺。

問了才知道恬恬的父母最近在國外，所以拜托了林渺照看。

沈知歲對別人的家事不興趣，倒是恬恬還記得上次林渺讓問的話，興沖沖拉著沈知歲的袖子嘮嗑。

恬恬視若珍寶將陸朝的簽名捧在手心，仰著小腦袋問沈知歲：“歲歲，你覺得陸朝哥哥好看還是……”

恬恬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還是歲歲的男朋友好看呀？”

沈知歲被恬恬的問題問得一愣，瞥見客廳里正看往這邊看的林渺，沈知歲瞬間了然，輕笑：“都好看。”

恬恬不依不撓：“那哪個更好看呢？”

沈知歲挑眉：“那就得分人了，比如說在恬恬眼里陸朝就是最好看的，但對我來說就不是了。”

恬恬還是有點不甘心，咕噥著：“男朋友有那麼好嗎？”

撇撇：“歲歲，你平安夜玩得開心嗎？

我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去看陸朝哥哥剛上映的電影，可姑姑不讓！”

沈知歲怔了下，隨即又低眉垂眸，指尖微捻，遲疑開口：“，開心的。”

“那你們去了哪里玩呀？

北區新開的那家游樂園嗎？

我們班上好多同學也去了，聽說那天晚上還有煙花晚會，陸朝哥哥好像也在，我有同學拍到了他在一起橋下……”

恬恬一陣炮轟，沈知歲有點不知所措，胡點著頭應答。

恰好林渺路過門邊，見小侄拉著沈知歲不肯松手，林渺眉間微蹙，敲了門及時挽救了沈知歲的尷尬。

“沈老師，”林渺正經八百板著臉，打斷恬恬的發問，“我能和你說幾句嗎？”

沈知歲終于。

林渺原本就是見沈知歲為難才說了那樣的話，見沈知歲出門，倒是有點無言，思索半晌才終于開了口。

稍稍攏眉：“恬恬都是說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沈知歲狐疑：“嗯？”

林渺皺眉：“平安夜那晚，我都看見了。”

那天晚上正好有應酬，一出門就看見秦珩和鄧嶼勾肩搭背往樓下酒吧走去。

林渺只當恬恬提起沈知歲的傷心事，所以才找了借口將拉出來。

沈知歲沒放在心上，倒是跟出來的恬恬聽見了，小孩義憤填膺，為沈知歲不值。

才十來歲的孩，也不知道哪里學來的話，恬恬一張小叭叭叭不停。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握拳頭咬牙切齒，還不忘趁機安利自己的哥哥：“歲歲你還是和我一起喜歡陸朝哥哥吧！男朋友會背叛你，但是哥哥不會！”

林渺幽幽在旁邊打斷了：“你們家哥哥不是男人嗎？”

恬恬被問得一噎，隨即憤怒睜大眼，又找不到詞反比，只睜著一雙眼睛惡狠狠瞪著林渺。

沈知歲倒是被逗笑了。

……

秦珩過去接沈知歲的時候，沈知歲剛結束了補課。

恬恬致力于安利自家的豆，送沈知歲出門時還憤憤不平，最后還是被林渺單手拎了回去才消停。

才剛生了病，沈知歲的臉眼可見瘦了一大圈，孩一張小臉裹在圍脖中，微卷的長發在空中打了一個小卷。

瞧見秦珩的影時，沈知歲正站在公寓樓前邊，著雙手取暖。

“……先生！”

隔著車窗，秦珩看見沈知歲朝自己揮了揮手，急不可待朝自己飛奔而來，他下意識彎。

沈知歲總是那麼容易滿足。

孩笑容明燦，臉上的驚喜顯而易見。

直到鉆進車里，沈知歲才覺自己活了過來，寒冬臘月沒有暖氣真的要命。

彎腰將安全帶系上，再一抬頭卻看見秦珩正直直盯著自己，眼前還多了一把嶄新的鑰匙。

沈知歲回過去，狐疑：“……先生？”

對上沈知歲驚疑的目，秦珩依舊面不改：“這是林那邊一套復式公寓，鑰匙你先收著，過幾天我讓小陳帶你過去看看。”

“房子還沒開始裝修，到時你喜歡什麼風格也可以和小陳說一下，他會幫你找設計師的，家方面你不用擔心……”

秦珩細細待了一大堆，沈知歲卻始終沒有接過那一把銀白鑰匙，只愕然睜大著眼睛。

秦珩開口喚人：“……歲歲？”

他還以為沈知歲歡喜過了頭。

沈知歲后知后覺，繼而搖頭如撥浪鼓：“我不要。”

雙眉攏在一，緩慢搖了搖頭：“先生，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以往秦珩送禮沈知歲都會以相等價值回禮，可房子就不行了。

沈知歲往后著脖子瘋狂搖頭，雙手背在后，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秦珩臉微沉。

銀白鑰匙還在半空。

“先生。”

沈知歲小心翼翼喚了一聲，反之從兜里掏出一張年晚會的門票，眉眼彎彎笑了下。

“年晚會我有一個節目要上，我給你留了前排的位置。”

“先生……你那天晚上有時間嗎？”

“要是先生能過去，就是最好的了。”

孩低眉垂目，纖長睫掩住了眸底的赧之，輕輕道，“不用什麼房子的。”

秦珩臉稍霽。

隨即又開始擔憂。

怎麼會有這麼傻乎乎的人，放著一套房子不要，只要求自己去看演出就行了。

秦珩眉峰微折，也還好沈知歲遇見的是他，否則還不知道怎麼被人騙心騙呢。

……

剛好是下班的高峰期，后半段路幾步都堵住了，大概是吃了冒藥的緣故，沈知歲一路上都昏昏睡。

剛開始還強打著神陪秦珩聊天，后半段就直接睡著了。

等回到公寓車庫時，沈知歲已經完全睡了過去。

睡夢中的孩睡恬靜，羽睫覆在眼瞼下方，留下一道淡淡影。

秦珩手將前方的擋板放下，隔絕了車前的線。

恰好手機有一條推送進來……

十八歲花季跳樓自殺，原因竟然是因和相四年男友分手？

秦珩頓在半空的拇指稍一遲疑，雙眉擰一個川字。

再抬首看見側睡的沈知歲時，秦珩又無可奈何長嘆一聲，目在沈知歲臉上輕輕掠過。

秦珩有點心煩意。

沈知歲哪哪都好，就是太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