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臥室躺會兒吧，水燒好我給你端過去。”

“好。”

景辭沒想睡覺，可是他發燒，腦袋本就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前段時間太拼，還有些虧空，沾上枕頭不久就睡了過去。

然后，他又做夢了。

說是夢，其實更像是看電影，只是意識一直清醒不過來。

在他被關進系統空間的第六個月、在喬安彥一次又一次地模仿他接近贏驕的時候，贏驕終于發現了端倪。

比起之前那個夢，他瘦了很多，臉部線條越發鋒利，眼里黑沉沉的沒有。渾的氣質抑到了極點，仿佛輕輕一，就會發開來。

而喬安彥，就做了那個不知死活的人。

景辭從未見過贏驕這樣一面：狠戾而冷，仿佛在他面前哭泣求饒的喬安彥不是一個人，而是隨便可以弄死的鴨牲畜。

可他并不覺得害怕，只覺得心疼。

渾都是骨頭的喬安彥，哪里經得住贏驕這樣的拷問，沒過多久就將所有的一切全盤托出——

“不是我做的……是、是那個系統！它說只、只要我把景辭的一切都變我的，就能取代他變這個世界的主角。”

“現在……現在就差你的了。”

“因為、因為你是另一個主角。”

………………

也喬安彥，敗也喬安彥。

系統需要靠喬安彥的上位收集能量，來壯大自己，所以特意挑了一個頭腦簡單、且好擺布的人。卻沒想到最終也因為他的這個特點，輕而易舉地將自己存在的泄了出去。

它無法對贏驕做什麼，世界的主角只有兩個。一個消亡沒關系，但如果兩個都死掉，整個世界就會迅速崩塌。而它作為毀滅世界的始作俑者，則會被進行格式化理。

于是，這一次，景辭終于知道了自己真正的來歷。

他不是穿書，他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是贏驕以自殺相威脅，在他已經死亡不可逆的況下，著系統將他送到了另一個世界。

系統向贏驕承諾，只要他的靈魂養好了，就會自回歸。

于是贏驕就靠著那點虛無縹緲的希，一天天地盼……

景辭心里一酸，驟然清醒過來。

目的是床頭桌上設計簡約的馬克杯，他手了，杯是溫熱的。

景辭爬起來，將杯子握在手里，眼眶慢慢地紅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寒冬臘月躺在垃圾桶里，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的拋棄。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那是一個人拼盡全力給他的，全部的。

第九十七章

“醒了？”臥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 贏驕邁步走了進來, 手里還拿著一個橙子。

景辭借著低頭喝水的作，將眼角的潤退，輕輕“嗯”了一聲。

“才睡了不到半小時。”贏驕在床邊坐下, 手掌著他的額頭了下，蹙眉道：“還有點燙, 你等會兒，我再去拿溫計給你量一量。”

他說著, 將橙子放到床頭桌上。剛準備起，腰上忽然一，就被景辭抱住了。

雖然這段時間景辭比之前放開了很多, 但像主抱他這種親的作還是很見的。

贏驕有點不放心, 沒推開他，手了他的頭，聲問道：“怎麼了？”

景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里, 結滾著咽下不控制的音。緩了一會兒, 才悶聲道：“有點難。”

夢里的那些事他沒法說出口，表現得太明顯只會讓贏驕擔心，還好有生病這個借口。

夢境總是不連貫，他并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麼事。但如果真如系統所說，他的靈魂養好了就會自回歸, 那他不應該回到現在。

所以, 那時候的贏驕……是沒有等到他嗎？他們又是怎麼回到了高中時期？

景辭閉了閉眼，抱著贏驕的手一再收。那些事早晚有弄清楚的一天, 現在他只想抱抱他。

不是彌補，贏驕不需要他的任何彌補，那樣只會侮辱他的。他就是太喜歡這個人、也太想他了。

“跟我去醫院？”贏驕朝里面挪了下，把他往自己懷里攬了攬，輕聲哄道：“是不是怕打針？現在的醫生都不輕易給病人打針了，就是開個藥什麼的。”

“沒。”景辭小幅度地在他頸邊蹭了蹭，而后放開手，小聲道：“不要，只有一點不舒服，抱一下你就好了。”

抱一下你就好了……

贏驕心里又是甜又是憐惜，完全抵抗不住他的依賴和撒。他垂眸看著景辭，只想對他溫一點、再溫一點：“那要不要親？”

景辭驟然抬眸。

贏驕一笑，湊近了他，景辭主吻了上來。

饒是兩個人已經好了那麼久，景辭的吻技仍舊還是青。贏驕配合地低下頭，縱容著他小狗一樣在自己上又親又吮。良久，才反客為主，深深地吻了他。

“今天聽你的。”一吻完畢，贏驕了張紙巾墊在桌子上，一邊剝橙子，一邊道：“但如果明天還不退燒，就得聽我的了，行不行？”

“好。”景辭點頭，十分自信道：“哥你放心，明天肯定好。”

贏驕在他額頭上彈了下：“你又知道了。”

景辭了他過的地方，抿笑。

橙子之前放在冰箱里，但贏驕已經拿出來了好一會兒，所以并不冰。就是皮有些厚，他轉了好幾圈，才終于找到了個下手的地方，艱難地開始剝。

景辭在一旁看著干著急，忍不住道：“用刀切吧。”

“網上說用刀切的不如手剝的好吃。”贏驕了手里的橙子，罵了一聲：“這特麼怎麼這麼難弄？”

景辭沒覺得兩者有什麼差別，但他習慣了順著贏驕，手道：“我來？”

“不用。”贏驕躲了下，沒讓他沾手：“這點事還用的著你？遠點，別噴上。”

贏驕只是一開始找不到方法，了之后竟也做的像模像樣。他把皮全部剝下來，將上面的橘絡撕干凈，掰開一瓣橙子送到景辭邊：“我看他們說發燒吃這個好，不知道真假，不過多吃水果總有好。”

景辭想要自己來，卻被贏驕擋住了。

“張。”

景辭怕果滴到床單上，咬住之后飛快地跳下床，跟贏驕并排坐著，這才開吃。

贏驕挑眉看著他：“就這麼喜歡這套床單？”

“不是。”景辭咽下里的果，解釋道：“剛換的，要是弄上果了，又得洗。”

贏驕忽然笑了一聲，又遞了一瓣橙子給他，見他吃了，這才繼續道：“怪不得。”

景辭沒聽明白，嚼著橙子含糊地問了一句：“什麼？”

“昨晚啊，”贏驕的語速很慢，像是在故意強調，又像是在細細地回味：“那時候你也怕把床單弄臟了。”

景辭頓時嗆了一下，驚天地地咳了起來。

“這臉皮薄的，”贏驕給他拍了拍后背，無奈：“好了點沒？”

“好、好了。”景辭用紙巾了下角，好容易才調整好了呼吸。

贏驕怕他真嗆到了，沒再說話，專心投喂他。

景辭一開始還有些拘束，后來被喂習慣了，自然而然就放松了下來。

贏驕見他在一旁坐著乖乖地等，心里得不行，故意使壞，把一小塊橙子皮遞了上去。

景辭條件反地張開，看也沒看地咬住嚼了兩下。

景辭一呆，咀嚼地作驟然停了下來，抬眸不敢置信地看著贏驕。

贏驕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傻子，”贏驕了他的臉，攤開掌心：“吐出來。”

景辭想起來直接吐垃圾桶里，但贏驕卻一直抬著手。他往哪個方向轉，他就跟到哪個方向。無法，只好把橙子皮吐到了他掌心。

他了張紙巾給贏驕，有些難為道：“哥你手。”

贏驕接過，角微微勾起：“那麼張做什麼，吃都吃多次了，還怕弄手里？”

景辭臉頰有點紅，卻止不住地開心起來。

吃過橙子之后，贏驕又給景辭量了下溫，這次是37.7，雖然還沒有恢復到正常水平，但起碼在下降了。

“再睡會兒，”贏驕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對景辭道：“晚上吃飯我你，生病得吃點清淡的。我讓阿姨煲個蝦粥，你想不想吃？要是不想，就換別的。”

“就蝦粥吧。”景辭沒再上床，而是把被子扯平疊了起來：“我喜歡的。”

贏驕幫他把枕頭放到被子上，皺眉問：“不睡了？”

“睡……”

睡還疊什麼被子？沒等贏驕把心里的疑出來，就聽見景辭又道：“我去沙發上睡。”

“沙發哪有床舒服，你……”贏驕一句話還沒說完，在看到景辭那垂下的眼瞼和微紅的臉頰時，頓時懂了。

客廳和書房是正對著的，只要書房的門開著，景辭一抬眼，就能看到書房里的他。

贏驕靜靜地看著他，良久，手將他按在自己懷里，啞聲道：“好，我幫你拿毯子。”

這天下午，贏驕是在客廳的茶幾上寫的作業。

景辭雖然瘦，素質卻不錯。當天晚上，上的熱度就退了下去，第二天也沒再反復。贏驕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但卻把給他補這事兒記了下來。

清明三天假期過后，省實驗的學生又投到了張的學習中。劉老師現在最常掛在邊的一句話就是：“馬上就要高三了，還不抓時間學習！以后有你們后悔的！”

“講真，老劉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教室里，何粥小心翼翼地把手機從袖子里掏出來：“這火氣大的，他每次訓話我都心驚膽戰，生怕他把桌子拍碎了。”

鄭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往后窗瞄了又瞄，直到確定劉老師不會再殺個回馬槍，這才重新打開游戲：“還有一年多才高考，也不知道他著的是哪門子的急。”

他看了眼屏幕，只一會兒的功夫，自己的游戲角就死了。忍不住罵了一聲，干脆退了出來，無所謂道：“就算真要高考了我也不怕，反正我出國。”

“咱們三都一樣。”何粥瞄了一眼正轉筆思考的贏驕，問道：“驕哥，你呢？”

贏驕抬起頭，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這還用得著問？”

何粥：“……”

忘了這個人這段時間下課都在死命學習了。

“算了，你跟我們不是一類人。”何粥擺擺手，推了一把旁邊悶不吭聲的彭程程：“老彭，你想去哪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