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衛將沉重的鐵鏈套在薑冬和姬襄的手上,又在脖子上纏了一圈。薑冬本來就腳不方便,如此鐵鎖加,更加走得艱難。
姬襄在一旁抓起薑冬的鎖鏈向前抬,想要給減輕一些負重,卻被一個侍衛重重一矛拍在手臂上,喝道:“想幹什麽!趕走!”
薑冬對姬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發火。姬襄狠狠攥住自己的鐵鏈,一言不發,那眼神卻像是要殺人。
走出地牢,薑冬發現出口居然開在一棟假山之中,心中微,再看四周的建築,忍不住“啊”的了一聲。
“什麽!”侍衛立即在薑冬的肩膀上狠狠敲了一下,“老實點!”
薑冬抿不言,鐵矛打在肩上,骨頭都快被敲碎了,事到如今隻能是忍。之所以尖,是發現這院子不是別,正是陳平湖在太安城的府邸,而剛才的那個地牢,就是以前的浮水房。
東郡王叛,太安城淪陷,後來主這棟中書令府的居然是湛王。薑冬有些揪心,不管那湛王如今有多顯貴,這是陳平湖的府邸,讓湛王住,覺得是一種糟蹋!
被侍衛押著走了一路,薑冬看到這園中雖有修繕整改,但是以前的大格局沒有變,心下更是悵然,景依舊,故人卻已在黃泉。
來到一新建的琉璃殿,薑冬和姬襄被迫跪在殿門外,聽得裏麵管弦飛揚,傳來一陣子的笑。
薑冬微微皺眉,這湛王爺不僅長的與潘瀞有幾份相似,連都一樣的輕浮。侍衛道:“王爺,刺客已經帶到了!”
裏麵沒有靜,甚至飄出了一曲更歡快的笛聲,等那笛曲吹完,裏麵的樂聲嘎然而止,隻聽湛王在裏麵笑問:“祁連山有什麽寶貝,被我那三哥哥拿去了?”
聲音似酒後微醺,不甚清明。薑冬道:“事關重大,王爺當真讓我現在就說嗎?”
裏麵傳出嗬嗬一笑,接著五六個穿綢裹緞的子魚貫而出,湛王道:“進來吧。”
薑冬與姬襄對一眼,起走大殿,見珠簾之煙霧飄渺,湛王穿著一件黑的袍,隨意靠坐在一張椅子上,手中還旋轉著一個笛子。
他慢悠悠起,用手中竹笛慢悠悠挑開珠簾,皺眉道:“不是讓你們洗幹淨點再過來,這是什麽味?”
姬襄道:“回王爺,這是泔水味。”當即將那獄卒用泔水給他們洗臉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湛王聽完歎了一口氣,“怎麽回事?泔水是給那浮水房裏的下賤犯人吃的,怎麽能用來洗臉呢?”說著,對門外的侍衛道:“去,把那獄卒砍斷手腳,泡在泔水桶中。”
薑冬聽了幾作嘔,姬襄已經吐了,道:“你不要這麽惡心好不好!”
薑冬暗中拉了他一把,湛王笑瞇瞇道:“你們不聽話的話,我會更惡心的哦。”
薑冬心中發寒,麵上卻還算鎮定,道:“三王爺從墓宮中帶走了一個人,此人是隋安墓曆代守陵人之後,雙眼四瞳……”
還沒說完,湛王就用笛子敲了敲腦袋,沉聲道:“小太監,你可別騙我!”
薑冬:“?!”
姬襄:“?!”
在姬襄嚷出來之前,薑冬搶先一步道:“我不是太監,我是……孌。”
姬襄:“……”
湛王嗬嗬一笑,歎道:“我那長姐啊,偏偏喜歡豢養孌,以前在太安城被無奈也就算了,怎麽現在了東吳大公主,變本加厲了。你說說,臠就臠吧,怎麽還兼顧著刺客的份呢?”
薑冬心裏七上八下的,湛王概一頓之後,話鋒一轉:“本王要聽實話,你要是敢消遣本王,本王不介意讓你嚐嚐浮水房的種種酷刑。”
薑冬咬了咬,繼續道:“隋安皇帝陵一共有七層,第四層是金銀財寶,被瀞王盜取。但是瀞王不僅僅止步於第四層,他還往上上了一層,找一個東西。”
“什麽東西?”湛王的態度不再如之前那般悠閑。
薑冬麵不改道:“不知道王爺有沒有聽說口含驪珠,不腐。瀞王要找的就是第五層皇帝棺槨中,那顆藏在皇帝口中的驪珠。”
湛王瞇起眼睛,神古怪。“那顆驪珠對死人有用,對活人有什麽用?”
“瀞王邊有個道人告訴他,得此驪珠者得天下。所以瀞王要找到那枚驪珠。”
薑冬抬頭向湛王,與他對視,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就是傳說中的睜眼說瞎話了。以上關於驪珠的容,全是瞎編的。
湛王見兩眼坦,不像是說謊,疑道:“可是你剛才不是說瀞王在墓中帶走的是一個人嗎?”
“不錯,就是那個重瞳兒。因他常年在墓中行中,無意間闖進了第五層,將驪珠吞腹中,驪珠變了那人眼中的兩個瞳孔,所以為重瞳。瀞王殿下是將那重瞳帶了出去,得重瞳者得天下!”
薑冬說完,暗自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可以這麽鎮定!可以編的這麽流暢,這麽無懈可擊。
湛王聽完,陷了沉思。薑冬不給他問問題的機會,先解釋道:“小人之所以知道這些,都是大公主殿下告訴小人的,小人是公主的孌,並不是公主派來的刺客。”
湛王看向,“那你為什麽會深更半夜從本王的屋頂上落下來?”
“原因是……”薑冬低下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想了想才鼓起勇氣道:“小人是南風館出來的小倌,與我襄弟已經有了今生之約,不想做公主的孌。這一次是……是私自從公主府中跑出來的,我襄弟會輕功,所以帶我飛簷走壁,胡闖湛王殿下的府邸,實在是不知。”
姬襄微微張大了,看向薑冬。薑冬推了推姬襄,哭道:“襄弟,事已經這樣,咱們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我不怕別人怎麽看,我是個小倌,你卻是堂堂江湖遊俠,你不嫌棄我份卑微,我跟你走又如何?事實上,我的份已經注定了我連別人的仇恨都得不到,永遠隻有鄙夷,但是隻要你我真心相,我就是和你去死,也值了!”
姬襄:“…………”
姐姐啊,你沒告訴我你這麽會演啊?我該怎麽接?怎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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