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臣笑而不語，薑冬在一旁道：“好主意。”

姬襄臉都白了，連忙擺手道：“那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薑冬笑嘻嘻道：“去或不去，不是你自己能決定的了。小橘子，你說你都被我一年了，怎麽還沒有點為階下囚的覺悟呢？”

山鬼重重冷哼一聲：“他有個屁的覺悟！還階下囚呢，整天飛來飛去的，怎麽不被海東青給撞死！”

潘瀞現在籠罩在要被送給潘姚的恐懼中，一時間也顧不得跟山鬼頂，急急地道：“薑冬，你不能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薑冬不理他，轉而問宋修臣：“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今晚。”

薑冬對站在門外麵的重瞳道：“重瞳，把橘子打暈了，先裝在車上，省的他鬧。”

重瞳頭上青筋暴起，“薑……”冬字還沒說出來，就被一手刀敲在脖子上，暈了。

當晚，一輛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馬車駛出太安城，駕車的是重瞳，車坐著宋修臣和薑冬，還躺著一個暈過去的姬襄。

年悠悠轉醒，惶恐地看了看四周，發現實在馬車上，剛要開口大，宋修臣就先道：“你最好裝啞，我忍你很久了。”

姬襄怒道：“你們兩個！簡直就是貔貅！”

薑冬笑著點頭：“是啊是啊，利用完了，再給你賣到太安城最大的南風館，還可以掙一大筆銀子，你這皮相不錯的，南風館的那些公子會喜歡的。”

姬襄臉都綠了，覺得道理已經說不通了，他低了聲音道：“咱們不提錢，想想份！份！”

薑冬道：“那可得賣好幾次南風館了。”

姬襄急的去扯薑冬的袖，被宋修臣輕飄飄掃了一眼，頓時鬆開手，忿忿道：“我怎麽不好了，你們要這麽對我？反正我不去給潘夫人暖被窩，死都不去！我也不能去南風館，死都不去！”

薑冬見他神萎靡，忍笑得肚子疼，宋修臣歎了一口氣，“姬老先生是個於世故的老狐貍，怎麽他的孫子這般的……唉，稚氣未消。”

薑冬對宋修臣豎起大拇指，“稚氣未消，虧你想到這個詞，對這白癡來說已經算是禮讚了。”

姬襄莫名其妙，聽宋修臣沉聲道：“第一，別到嚷嚷你是墨家巨子，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姬襄兩眼一亮，覺得這下可能不會被送南風館了，連忙乖乖“哦”了一聲，“第二呢？”

“到了太安城，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要給我答案。”宋修臣說完，目炯炯看向姬襄。

微弱的燈下，姬襄的眼神微閃，輕輕“嗯”了一聲，便再不說話了。

宋修臣微微一笑，“那麽，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啊？為什麽要出去啊？外麵冷的。”

宋修臣道：“你不覺得這裏很，不太能坐得下咱們三人嗎？”

姬襄撇了撇，不不願地掀開簾子出去了，還在外麵鬼一聲，“重瞳，你怎麽變這樣了！”

車，薑冬問宋修臣：“你要問姬襄什麽問題，我怎麽覺得有點怪怪的？”

宋修臣道：“現在我還不能確定，等到了太安城，自然就清楚了。”

薑冬不說話了，靠在宋修臣的懷中，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與他單獨相，雖然現在外麵有兩個駕車的電燈泡。但這個小小的車廂中，就隻有和宋修臣兩個人。

拿起宋修臣的手，在他手心指指點點，“也不知道采秀娘怎麽樣了。”

宋修臣道：“的繁花樓還在，我得到的一部分消息也是通過來傳遞的。”

“那我那個胭脂鋪子還在不在啊？”

宋修臣點點頭，“在的，都知道是羨王朝的長公主殿下的產業，那胭脂鋪簡直快日進鬥金了。”

薑冬咦了一聲，有些驚訝，“真的啊？”

“嗯。”

薑冬激地坐起來，“不錯啊，不錯啊！”

宋修臣一手，將重新按懷中，“不錯什麽？見錢眼開！”

薑冬想起自己現在好像也不需要為黃白之煩惱，訕訕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條件反。小時候窮怕了。”

宋修臣挲的臉頰，眼中笑意濃鬱，“是啊，某人之前還借了我黃金六百兩，我沒記錯的話，還沒還吧？”

薑冬道：“我被封為還珠公主的時候，不是有黃金一千兩的賞賜嗎？還在你拿著呢，你怎麽不記得了？”

宋修臣嗯了一聲，“有借條嗎？”

薑冬惱道：“你要賴賬啊？”

宋修臣笑瞇瞇道：“沒借條，我算是賴什麽賬？倒是你那黃金六百兩的借條，我還留著呢！”

薑冬哼哼道：“你胡攪蠻纏！”

宋修臣看了車簾子一眼，移了移位置，背對車簾，將薑冬挪到懷中，沉聲道：“你要怎麽還？”

他離得太近，薑冬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還能怎麽還，閉眼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宋修臣有些憾，“就這待遇啊？”

薑冬紅著臉，捧起他的臉在他上了一下。宋修臣點頭微笑道：“嗯，還了半兩。”

薑冬推他道：“你好歹湊個整吧！”

宋修臣點頭，豪氣道：“那就一兩。還欠五百九十九兩。”

姬襄在簾子外麵納悶道：“你們怎麽還算起賬了？都是有兒有的人了，幾百兩紋銀就算了吧。”

宋修臣頭也沒回，“閉！”

姬襄喋喋不休，“宋公子，我看你平日並沒有把外之放在眼中的，怎麽如今也這麽小氣。好歹長公主給你養了一對兒呢，你算這麽清楚幹什麽？”

他尋思著說點好聽的，討好薑冬，哪知薑冬在車道：“你能不能別管閑事！”

墨家橘子鬱結，掀開車簾子，卻隻看見了宋修臣的背後，他咦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麽？”

宋修臣回頭看了他一眼，“滾！”

姬襄手一抖，放下簾子，惱道：“兇什麽兇？這可真是，懷才已遇，卸磨殺驢。”

宋修臣道：“信不信我讓你知道什麽是真的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