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珠聞言大怒，斜眼見宋修臣負手站在旁側，臉平淡，甚至還有些漫不經心。一時又是心酸又是惱恨，跺腳道：“表哥，你聽聽潘三皇子說的是什麽！”

宋修臣回神看向，問：“說什麽了？”敢他剛才神遊外，本沒聽見潘瀞的話。

潘瀞悠哉悠哉道：“老子說說玩的，可不能當真。芍藥雖，奈何妖也，老子很是看不上。不如清水芙蓉，雖然清高了點，到底品不壞。”

麝珠攥了拳頭，瞇眼笑道：“誰是庭中芍藥，誰是出水芙蓉？三皇子如今得了天大機緣，說話是不一樣了。拐彎抹角讓人聽不明白！”

潘瀞噗呲一笑，“第一，老子運氣一向很差，所得到的東西都是辛辛苦苦拚命換來的，應該不能稱之為機緣。第二，見人說人活，見鬼說鬼話，老子一向如此。不知道有什麽不一樣啊？”

麝珠不怒反笑，目冷。潘瀞視而不見，繼續道：“難道你認為我之前對你說話很溫？”

宋修臣轉走了，不置一詞，他對潘瀞和麝珠的互相看不順眼早就習以為常，沒心聽這二人冷嘲熱諷。

麝珠見宋修臣什麽都不說，直接走了。心中微慌，連忙跟上去：“表哥，你要如何置先生？”

宋修臣看向，“你覺得該如何置？”

“現在愁嶺還有一半的人聽他號令，咱們總要先籠絡人心。”

宋修臣淡淡地道：“如何籠絡人心？”

“我有信心策反癲狂殿，使癲狂殿所有死士唯你是從。”

宋修臣輕聲道：“先生以毒藥牽製癲狂殿死士，你有解藥嗎？”

“我，我可以試一試。”

宋修臣藏在袖中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挲了一下，他隨即淡淡地道：“癲狂殿傀儡死士武功雖高，卻皆是行走。”

“正因為是行走，才好容易控製，表哥，你知道的，潼川局勢大，一些骯髒事不了那些沒心肝的死士去做。”

宋修臣微微搖頭，“癲狂殿的死士，不要放潼川。”他語氣輕淡，警示意味卻濃。

麝珠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宋修臣已經走了。看著他的背影，喃喃道：“表哥，你現在覺得癲狂殿是邪魔歪道了嗎？可是當初你在太安城永子巷青樓彈琴作曲時，知不知道有多癲狂殿的死士因你而死？”

薑冬在道上遇見了灰頭土臉的巧兒，因巧兒弄丟了薑冬，既不敢回涼州，又不敢去祁連山。這天兩就在戈壁上轉悠，期冀能找到薑冬的人，實在不行，找到薑冬的也行。

薑冬見到時，已經眼可見地瘦了很多……見到薑冬，熱淚盈眶，上前抱住薑冬就是嚎啕大哭，

“小姑啊，奴婢這條命差點就要丟了，您要是有啥事，胡老板一定將我點了天燈啊……”

薑冬安了老半天，對天發誓自己不是鬼魂。巧兒這才止住了殺豬般的嚎啕大哭，由於太過於激，甚至都沒看見異於常人的重瞳。

重瞳穿著一宋修臣的素，頭上戴著鬥笠，一直低著頭沒說話，他是第一次騎馬，卻並沒有多害怕，穩穩的坐在馬背上，雙手也十分規矩，本沒有因為害怕墜落馬背，而去薑冬的。

這讓薑冬有好幾次都誤以為後麵沒人，回頭確認重瞳沒有從馬背上摔下去。每次扭頭，重瞳都咧對笑。

薑冬心知重瞳和發異常隻是一種疾病，從不覺得他有什麽令人害怕的地方，相反，他眼中時常流出的局促不安倒讓薑冬覺得淒然。

一個自認卑微的人，才會這樣局促。他一個人在墓中待了太久的歲月，能夠溫和不焦躁，已經是不易了。

第三日到了涼州城外，過城門前，薑冬無意間抬頭，看見城牆上站在一位道人，冷風吹起他的袍，道人臂掛拂塵，當風而立，看起來十分仙風道骨。

並沒有過多在意，因為隨便一個道人站在此此境下，應該都能站出幾分仙氣。巧兒卻呦喂了一聲，嘖嘖道：“好幹淨的道人！”

兩個人過了城門，薑冬問：“他站的那麽高，你怎麽知道他幹淨不幹淨？”

巧兒道：“夫人有所不知，奴家學過道門的氣，那道人的氣機十分通，應該是一位高人。”

薑冬微微皺眉，不以為意，心想真的有什麽玄妙的氣機之說嗎？“那你覺得我的氣機怎麽樣？”

巧兒搖頭慚愧道：“夫人是子，奴婢就看不好了。”

薑冬挑起一邊的眉，“你隻管看男子？”

巧兒十分謙虛地點了點頭。

薑冬撇撇，“是不是越英俊的男子，氣機越通啊？”

巧兒連忙點頭：“是啊，夫人你怎麽知道的？你說奇不奇怪，奴婢這一雙眼睛看過許許多多的男子，總結起來，越俊俏的男子，氣機越純淨。”

薑冬扯了扯角，本來之前還對城牆上的道士心生堤防，聽巧兒這麽一說，就徹底放下戒心了。什麽氣，說簡單點就是看臉，好不好？

到了涼州城中鬧中取靜的小院，都快急瘋的山鬼見到薑冬，麵上沒說什麽，暗中著實鬆了一口氣。看見始終跟在薑冬後的白麵重瞳，眼中隻是微微閃過一異樣，隨即就恢複如常了，畢竟出自愁嶺，奇人異事見多了。

杏花已經恢複的差不多，隻是功夫失了一大半，薑冬回來的時候，正在屋逗弄小蘭衡玩。

蘭衡見了薑冬這個娘，先是癟了癟，薑冬抱著在嘟嘟的小臉上親了又親，才忍住了大哭的衝，咯咯咯地笑。

重瞳見到了小娃娃，也不敢靠近，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薑冬道：“這是我兒，我還有個兒子在潼川城，不知道那邊的況怎麽樣了，可千萬不能有事，咱們得趕回去。”

重瞳點頭，重複說著“好”字。杏花偏著腦袋看著重瞳，小姑娘並不畏懼，隻是道：“你的功夫好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