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湖蹲了下去,並不理會薑冬,而是看向沙坑壁與底部相接的隙。從薑冬這個角度,看不到那隙,不過很快意識到問題所在。從篝火中拿出一燃燒的木進去,借助微弱的火,看清了那隙的古怪。
原來,這麵砂巖壁有一個口,因為進了些許沙石,所以之前並沒有被陳平湖發現。
薑冬也跳了下去,和陳平湖一起將那個中的沙土撥出來,一個黑漆漆的口呈現在兩人的麵前。
薑冬目瞪口呆,“這怎麽會有個?”
陳平湖也是一臉的訝異,“這是新鮮剛挖出來的,難道先生會遁地之嗎?”
薑冬忽然看見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有一牛糞的氣味,連忙撿起來聞了聞,沉聲道:“這是牛糞,我記得巧兒說店小二有隨攜帶牛糞的習慣,他又很擅長土遁。剛才店小二應該在這下麵!”
“店小二是誰?”
“他是胡青羊的徒弟,將華衍裹挾去祁連山。我和巧兒出來,就是追他來了。”
陳平湖沉了片刻,“他應該發現咱們險境,想著來救咱們,沒想到先生摔進去後,將他製服,從這中逃了。”
薑冬點頭讚同他的推測,“我們從這裏爬過去,應該就能爬出這片魔鬼林。”
陳平湖有些猶豫不決,“先生沒有死,我們冒然爬進去,隻怕是羊虎口。不過,既然他遇上店小二,並且也沒有殺死店小二,應該已經得到了水解。你我跟過去,也不一定會被他所殺。”
薑冬心知他說的“你我”隻是指“你”,畢竟先生對陳平湖是沒有殺心的,剛開始之所以要殺,是因為缺水。
道:“那咱們趕爬過去。”
陳平湖了壁沙土的鬆程度,確定不會走塌陷,率先爬進去在前開路。薑冬不敢懈怠,跟著後麵爬。
兩個人並沒有爬多久,就聽到嘩嘩的水聲,有些吃驚,陳平湖在前麵說道:“是地下河。”聲音輕,顯然有些激。他並不胖,但因為材修長的緣故,在地道中爬的十分艱難。等終於爬出甬道,發髻都散了。簪子被薑冬在後麵撿到,握在手裏。
薑冬被陳平湖拉出地道時,覺四周的空間變得很大,輕輕一點聲音都會有回響,而且落腳的地方好像是石階。訝然道:“這地方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話音傳了好幾個回響,眼前雖然漆黑一片,但薑冬能明顯覺到這地方很大,好像是個長長的甬道。
陳平湖嚐試著下了幾階臺階,覺鞋子浸冰涼的水中,他道:“這的確是人工修造的地下河。”
他蹲下試了試水流的方向,起握住薑冬的手,“咱們往上遊走,一定能走出去。”
薑冬跟他走在石階上,心中開始剝繭盤算整件事。現在還發著熱,腦子裏一團漿糊,隻覺得覺得千頭萬緒,難理清楚。
陳平湖問:“你說的那個店小二,是否聽力極佳?”
薑冬想起店小二可以伏地聽幾十裏外的靜,宋修臣曾打趣說他是人間諦聽。不用陳平湖再說什麽,立即想明白緣由。
道:“剛才店小二其實就在這條地下河水道附近,他聽見了上麵的靜,才想著挖來救我們,隻是不湊巧,他把地道挖到了陷阱,先生正巧被埋在下麵,所以當時就倒黴的被先生挾持,原路返回了。”
陳平湖道:“應是如此。”
薑冬心裏暗歎,隻怕那店小二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在地下土遁也能倒黴催的撞上先生吧。不過這裏水多,店小二又十分靈活機智,應該不至於被先生吸。
又疑道:“好端端的,店小二怎麽會在這片地下水道中呢?”
陳平湖淡淡地道:“你不是說,他要去祁連山嗎?”
“是啊。去祁連山從這走啊?”薑冬問完,忽然一震,“難道……難道這條水道是修建祁連山下大墓時修造的嗎?”
陳平湖不說話,算是默認。薑冬被震驚的無以複加,在的印象中,魔鬼林和祁連山脈應該還有一段距離,難道說與陳平湖待了兩天的地方與那墓宮其實很近?
喃喃道:“這麽說,沿著這條水道的一直向上遊走,咱們應該會到達地宮。”
“不錯。”
薑冬有些不敢相信,“是什麽人的墓宮會修造出如此規模?”
陳平湖語氣含著幾譏諷,他道:“其實整個祁連山都是他的陵墓。天下尋龍士應該都心知肚明。可是,沒有潘瀞手中的那張地宮地圖,誰敢去盜他的墓?”
“他……他是誰?”
“八百年前,一統天下的隋安皇帝。”
薑冬知道這個空間與之前的那個空間在時間上有叉,卻並非是完全重合。所以並沒聽過什麽隋安皇帝,不過陳平湖既然如此慎重,薑冬自然也不敢小覷。
問:“那個隋安皇帝的地宮中一定有許多珍寶了?”
“那是自然,否則潘瀞與宋修臣也不會以涉險。若能盜得其中的金銀珍寶,潘瀞便能舉全力攻打東吳。”
薑冬心裏琢磨著,不知道宋修臣有沒有下地宮,忽然想起一件事,“遭了,潘瀞有地圖,咱們可沒有,待會萬一真的到了地宮,了什麽機關怎麽辦?”
“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循著店小二的蹤跡走,應該不會有錯。那個店小二,說是擅於土遁,其實是個盜墓賊。他挖的地道,其實就是盜。”
薑冬聽陳平湖的語氣輕輕淡淡,的心也平靜了一些。兩個人逆著水流走走停停,約莫走了大半天的時間,水聲變得很淺幾近於無。
薑冬越來越覺得,與陳平湖其實是在走一個上坡,估計是到了山脈地區。剛才陳平湖說整個祁連山都是陵墓,所以墓宮應該不在地下,而是在山的部。
薑冬都有點佩服自己這見微知著的能力了,邊盡是一些聰明人,說話總喜歡說一半留一半,宋修臣如此,陳平湖也是如此。能怎麽辦?
陳平湖忽然停下,握了一下薑冬的手,示意不要說話。薑冬定睛一看,隻見前方飄著幾抹星星點點的火,如同黑暗中的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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