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湖冷笑不止:“我一向深知我是道貌岸然偽君子,沒想到你也不比我差。”
“大哥言重了。你是心懷天下之人,若無前朝禍事,如今便是天下之主,定會是一位明君。”
“你不用口口聲聲我大哥,在我眼中,你隻不過是妖妃之子。”
宋修臣輕聲道:“我在你眼中算什麽並不重要,不到萬不得已,我不願傷你分毫。隻是,愁嶺將近一半的江湖勢力都在我的手中,請陳大人莫要衝行事。”
陳平湖冷笑:“區區江湖勢力,就想威脅我?”
宋修臣不為所,繼續道:“你可以先將留在宮中,但你若要,或者對的兒做什麽,我這個從不被你看在眼中的妖妃之子,一定不會甘休。在你手之前,請先掂量一下,能否真能應付江湖死士一波接一波的暗殺。”
陳平湖臉晦暗難明,宋修臣也不多言:“陳大人,請走吧。”
陳平湖轉出了小轎,走出幾步後,他停步輕聲道:“宋修臣,你今日不殺我,別後悔。”
薑冬被杏花一路背回了皇宮,侍衛裏裏外外,將皇宮圍的水泄不通。薑冬知道這一進去,隻怕是有去無回,但心中著急孩子,也實在顧不了這麽多。陳平湖讓天亮之前趕回去,可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個玩笑。
到了寢殿,看見娘抱著孩子不停搖晃,孩子已經安睡,自己摟過孩子坐在榻上,心不在焉。
杏花安道:“姑娘,你別擔心。公子不會有事的,他帶了焦尾古琴。”
薑冬“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焦尾古琴……我隻怕陳平湖真的痛下殺手……”
陳平湖來到的寢殿外麵,聽這句話,心中苦難言,薑冬啊,你隻怕我痛下殺手,你就不怕我死了嗎?
薑冬忽然站起,看著珠簾外麵那個一冷寂的男人,深深皺起眉。
陳平湖沒有走進殿,隻是坐在桌子旁,“薑冬,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後悔什麽?”
薑冬放下孩子,走到珠簾外麵。看著這個滿臉苦的男人,輕輕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
陳平湖沒有看,隻是自言自語道:“我很後悔,為什麽當年就將你視而不見。留你一個孤弱的子,在青州照看嬤嬤三年。你恨我,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所以,無論後來我做什麽?都再也不能得到你的心。”
薑冬微微搖頭:“青州三年,我早就不記得了。或者說,那三年的記憶並不屬於我。我與你初見是在太安城。那個時候,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
陳平湖轉頭看向,薑冬繼續道:“你是沉之人,宋修臣其實也是。但我稍微能看明白宋修臣的心思,卻從來看不明白你的心思。我不喜歡你,卻並不是因為我厭惡你,而是因為我害怕你。”
陳平湖看著的眼睛,“我自問,從未欺騙利用過你。”
薑冬點了點頭,“你確實沒有騙過去我,可是你一直在折磨我。即便你後來喜歡我,也是用折磨的方式。你娶了華公主,當著我的麵與華公主恩萬分,你讓我了太安城的笑話,又讓華公主恨我。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如意便好,何曾為我考慮過一點?”
陳平湖雙手攥起,他苦道:“原來如此。”
“我這個人其實淺的很,之前被宋修臣吸引,隻是簡簡單單的因為他長的好看。當然,陳大人的相貌冷峻清臒,也是萬中挑一的男子。可你總是冷著個臉,宋修臣卻常常笑,我自然與笑的人親近一些。與宋修臣接的多了,我漸漸知道他笑意之後其實藏著濃濃的悲傷,我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我喜歡他,說不上什麽原因,其實有時候想想,他也很可惡。他總是騙我,什麽也不告訴我,這讓我覺得我隻是他庇護的人,從沒走進他的心中。後來,愁嶺的那個大雨夜,我又被他狠狠地騙了一次,我幾乎想撞牆,我才發現,我已經陷得那麽深了。原來我在他的麵前,那麽卑微懦弱,矯氣,我真是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再後來,我以為他死了。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我恨不得我從沒來過這個世界。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一個人可以讓我的心空空。我咬牙活著,你看見我時常笑,可你知不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整顆心疼得無法呼吸啊!”
陳平湖喝道:“別說了!”
薑冬搖頭:“我要說,我的人是宋修臣,如果他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如果他活著,我一定不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陳大人,我知道你對我很好……”
他冷冷道:“我讓你別說了!”
薑冬默了片刻,“好,我不說了,但請陳大人明白我的心意。”
“若我不想明白,非要將你死死困在皇宮呢?”
“那陳大人困住的隻是一不會對你付出任何的行走。”
陳平湖苦笑,“難道,我連你的恨意都不配有嗎?”
薑冬深呼吸一口,點頭決然道:“我不會恨你,要不是你,我在這潼川早就死去幾百回了。你將我困在這裏,我就當是你在消耗對我的恩。”
陳平湖閉上眼睛,他忽然狠狠咳嗽幾聲,咳出一口猩紅鮮。薑冬心中一驚,看著他角的跡,“你……你這是怎麽回事?”
陳平湖隨手去跡,“我不會放你走的,這宮中侍衛,人人配備有勁弩,弩機是以潘瀞手中的那一隻為原形打造而。就算宋修臣再神通廣大,也休想進這宮中!”
他向前走了幾步,形微晃,搖搖墜。薑冬扶住他的胳膊,“陳大人,你怎麽了?”
陳平湖笑了笑,忽然一口噴出,仰麵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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