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瀞懶洋洋應了一聲，“兒子謹遵母親教誨。”

薑冬暗暗心驚，不知道潘瀞的娘是否尚在人世，再這麽玩下去，以後這潘公子若真的當上皇帝，第一個要廢了的人一定是薑冬。

咳嗽了一聲，“你媳婦的子骨金貴，扶著點。”

潘瀞上前攙扶住華衍公主，薑冬連忙又補充道：“隻準扶著，不準吃豆腐。”

潘瀞瞥了一眼，“娘啊，你這就管的有點寬了啊，是我媳婦又不是別人。我吃豆腐咋了，你說是不是啊，媳婦兒？”

華衍公主狠狠踹了他一腳，“你滾！”

潘瀞咧笑了笑，眼角餘卻看向薑冬。薑冬不理會這對冤家活寶，琢磨道：“咱們要去江陵，憑借兩條，啥時候才能走到？”

潘瀞一臉的愧疚：“都怪兒子沒本事，沒銀子，娘您辛苦一些。多走走路對好。”

薑冬挑了挑眉，“兒子沒本事，是我這個娘教的不好，都是我的孽債！”

三個人中，薑冬和潘瀞都已經進角了，可憐的華衍公主，別別扭扭被潘瀞攙扶著，那隻可惡的手，一會放在腰上，一會兒又摟住的肩膀，要多難有多難。

如此走走停停，二十來天，終於來到江陵境。薑冬覺自己實在不能再扮作老婦人了，都快真的駝背了。三個人站在江陵城外的蘆葦叢中，看著遠高大巍峨的城牆，薑冬道：“一路風平浪靜，這江陵城，怕是有個大關卡等著咱們自投羅網。”

潘瀞出奇的沒有與薑冬科打諢，他輕聲道：“我要是他們，也一定會在江陵安置品級最高的死士探。過了江陵，可就不是我爹能夠控製的地界了。”

薑冬道：“兩軍界局勢最，最危險也最安全。咱們別走陸路，去坐船走水路。”

潘瀞笑道：“我也正有此意，還是娘你懂我。”

“那可不，知子莫若母。”

華衍不解：“為什麽要走水路啊？”

“我剛才看江上有很多商船，大概江陵到蜀地，往返之間有很多行船。船上魚龍混雜，好蒙混一點。而且蜀道艱險，咱們憑借這一雙腳，什麽時候能走到？”

華衍一聽不用走路，兩眼發，拍手道：“好啊好啊，坐船吧。”

三人走到一個小渡口，見有一個漁船，停在岸邊。潘瀞用路上來的二十兩碎銀子買下那艘小船，自己握著船槳撐船。

薑冬沒想到潘瀞居然會撐船，笑道：“你這本事不錯的。”

潘瀞站在船尾，臉上洋溢起溫和笑意，他道：“這是我娘教我的。”

薑冬愣了一下，剛想說我什麽時候教你的？他就遞了個白眼過來，“是爺我親娘，是漢水河畔一個船娘，我那東郡王爹有一次過漢水，搭了我娘的船，我娘就有了我，我十歲之前，和我娘生活在漢水，不知我爹是誰。”

薑冬問：“那麽你十歲之後，被你爹接了回去？”

潘瀞嗤笑了一聲，“我爹殺了我娘，將我帶回東郡，給他的妻子扶養。”

薑冬不再說話，其實早就約猜到潘瀞的淒涼世，聽他自己說出來，並不奇怪，隻是有些唏噓。東郡王第三子，看起來無比顯赫的出，其實背地裏，也在咬牙含恨茍活。

他忽然問：“薑冬，你知不知道什麽是船娘？”

薑冬心中一凜，就停聽他自嘲笑道：“在漢水，船娘除了渡人過河，還兼顧著一種骯髒的易。”

華衍公主口“啊？”了一聲，立即被薑冬揪了一下，捂住不敢再說。

薑冬輕聲道：“我母親也隻是一個被人當禮送來送去的舞。生在世之中，紅最薄命。”

潘瀞將小舟劃到江心，對薑冬道：“咱們需要等一艘大船過來。”

薑冬點頭：“商船有很多，等一等總會有的。”

華衍問：“為什麽啊，咱們就直接坐這小船吧。我不想再裝來裝去的了。”

薑冬道：“上遊河流湍急，咱們船小，遇到暗礁或者風浪翻船了，那可真就死定了。”

華衍“哦”了一聲，“早說就買大點的船嘛。”

薑冬又搖頭：“大船川，需要通關的文書，咱們辦不到，隻有借助商船，才能川。”

華衍吐出一口鬱氣，不再說話。潘瀞鑽船艙，“買大船，小公主你有銀子嗎？知不知道一艘大型船艦需要多銀錢？”

華衍沒好氣道：“我知道這個幹什麽？又不是我要去那鬼地方的！”

薑冬擺了擺手，一路上聽這二位吵架，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華衍忽然捂住肚子，臉古怪。

薑冬問：“你肚子不舒服？”

華衍紅著臉搖頭。潘瀞納悶：“咋啦？想拉屎？”

華衍大窘，“你才想拉屎！”

潘瀞接過扔來的東西，安道：“人之常，沒什麽好害的！”

薑冬踢了踢潘瀞，“你先出去！”

潘靜故意捂住鼻子，一臉嫌棄地鑽出船艙。薑冬小聲問華衍：“你來大姨媽了？”

華衍“啊”了一聲，薑冬改口：“那個，月事。”

華衍紅著臉點點頭，“怎麽辦？我肚子疼得很。”

薑冬拍了拍的肩頭，心中起疑，自己的大姨媽已經晚了十來天，是風餐宿導致不規律，還是別的什麽……

愣愣出神，一路上經過鬧事酒館，沒聽過宋修臣的消息，不知道他現在的怎麽樣了，他找不到自己會不會急瘋？

華衍扯了扯薑冬的袖子，“我還沒有……月布……”

薑冬從自己的包袱中翻出一包東西：“這是之前我準備好的，你用吧。”

華衍接過來，問道：“姐，你那個啥時候來啊？”

薑冬按住肚子，沒有說話，忽然很希自己懷孕，要是宋修臣真的有什麽不測，至還能給他留下一個孩子，至以後漫長孤獨的歲月裏，還有一個孩子陪著。

華衍正準備解開腰帶換上月事布，潘瀞摔簾子進來，華衍頓時鬧了個大臉紅。潘瀞沒功夫看，對薑冬道：“有一艘大船，很快就要來了。先收拾一下，我扮老船夫，薑冬、華衍，你們二人畫最豔俗的妝，待會兒好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