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捂住，一向很烏，沒想到連想法都有點烏。這他娘的可真是各路神仙雲集了！

皇上巍巍走繁花樓，眸和看向皇後，笑道：“皇後若喜歡儺舞，便宮中舞也學習學習。”

皇後臉晦暗，“臣妾不喜儺舞，倒是聽聞這樓中蒙古廚子的酪不錯，別有一番風味，被華衍這妮子纏過來。沒想到看見三王好端端竟然從樓上摔下，似乎是與宋修臣生了口角。”

皇上瞥了三王一眼，斂去笑意，他沉聲道：“老三，這些年你做的這些事，樁樁件件都足以讓朕廢了你！你自恃皇子份，橫衝直撞，不顧天家麵，屢行荒誕之事，既然你這麽不珍惜自己的份，朕看你也不必做朕的兒子了。即日起，剝去皇子份，滾出太安，去端洲當個團練使罷！”

三王本就疼痛難忍，聽了皇上這話，熱上湧，兩眼一番暈死過去。

五王爺跪在地上，雙肩微微發，噤若寒蟬。他知道父皇這是了大怒，明擺的偏袒宋修臣，隻怕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果然，皇上看向五王，眼中更冷幾分，他沉聲道：“朝臣都傳五王賢德，可立儲君，五王以為如何？”

五王渾一震，聲道：“回父皇，兒臣無德無能，不堪重用。”

皇上哼了一聲，“若說無德無能，倒是有點冤枉你。這些年你營營茍茍，為儲君之位奔走周旋，朕看你很有能耐！”

五王爺聞言抖如篩糠，眼淚簌簌直流，“父皇，兒臣隻是為江山社稷……”

“放肆！”皇上一腳將五王踹倒，厲聲道：“孽子！我看你是盼著朕早日歸天，你好殿上稱君！”

五王爺趴在地上，不敢再說一句話。

皇後上前扶住發怒的老皇帝，聲道：“聖上息怒。”

皇上指著五王爺的腦袋，“你生母地位卑賤，隻是先皇後的婢，先皇後之死，與你生母不了幹係。朕告訴你，朕這個江山還容不得你做主，你死了這條心！”

五王聞言幾乎癱在地上，他嘶一聲，“父皇……”

皇上斷喝道：“滾去林州做步軍校，無朕應允，不得踏太安城一步！”

皇後臉古怪至極，母儀天下十六年，不曾聽聞皇上還有一位“先皇後”。

皇上咳嗽幾聲，緩緩道：“朕有意，追封薑嬈為端孝文皇後。”

皇後麵不改，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知道皇上一直對那位薑姓子念念不忘，卻沒想到竟然將那舞追封皇後，這可著實打在這位現皇後的臉上啊！

如此一來，這皇後娘娘難道要為填房，要在那舞的牌位前行妾禮？

皇上淡聲道：“皇後以為如何？”

皇後娘娘握了握拳頭，勉強笑道：“聖上難忘舊，臣妾隻覺得有些不合禮法……”

“禮法人定，既然皇後無異議，那上元節太廟禮，將還珠公主記在端孝文皇後的名下吧。”

皇後麵慘白，默不作聲。皇上不再多說其他，對下樓後一直在角落裏的薑冬招了招手，笑問：“儺舞好不好看？”

薑冬隻得上前，著笑點頭說好看。

皇上歎道：“你嫡母以前最擅儺舞，那才一舞傾城啊……”

嫡母，自然是被追封為皇後的薑嬈。

薑冬被震驚的無以複加，卻又不敢出太誇張的表。宋修臣也是一臉的琢磨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場鬧劇，雷聲小，雨點卻大。等皇上和皇後離去，薑冬看了看地上暈過去的三王和呆若木的五王，覺好像做了場夢，十分虛幻。

宋修臣道：“愣著幹什麽？上去繼續吃，一錠金元寶呢，可不能浪費了。”

薑冬渾渾噩噩上了樓，宋修臣盯著桌上的菜，愁道：“都涼了。”他轉頭道：“采秀娘！躲哪去了？出來讓跑堂的端回去給熱一熱！”

薑冬對這麽會過日子的宋修臣不以為意，抓住他的袖子，惶恐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宋修臣笑了一聲：“你是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著，還是腦子記不住？”

薑冬眨眨眼，了耳朵，再向樓下，兩位王爺照舊趴在那裏。心有餘悸，駭然道：“我了嫡公主？就因為我長的像？”

宋修臣瞥了一眼，“不然呢？難不你還是薑嬈的親兒啊？”

薑冬心虛道：“難道皇上把我當了死在薑嬈腹中的那個孩子，投胎轉世？”

宋修臣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很有可能！”

薑冬頓時釋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乖乖啊，這一波簡直神作！想不到皇上還是個癡種。”

宋修臣著陷沉思的薑冬，他有些惆悵，這人，有時候傻起來，是真傻！

采秀娘走出來，看了看被破壞的圍欄和被砸翻的桌子，沒好氣道：“宋修臣，你打算怎麽賠？”

宋修臣無奈道：“又不是我弄壞的，你找錯人了吧？”

采秀娘氣急敗壞，氣勢洶洶走過去擰住宋修臣的耳朵罵道：“老娘怎就這麽點背，遇上你這麽個災星！”

宋修臣齜牙咧，“哎哎……嬤嬤饒命！我陪我陪！春麵的錢也算我頭上！”

采秀娘幾乎將宋修臣的耳朵擰個麻花，這才放下手，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後別讓老娘再見到你！”

宋修臣可憐兮兮著薑冬，薑冬一臉疼，磨磨蹭蹭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那個……我賠黃金三兩，這是五兩的，能不能再找我二兩？”

采秀娘一把搶過金子，冷冷道：“滾！”

薑冬抹了抹噴在臉上的口水，深刻意識到出門帶零錢的重要……

宋修臣沒辦法，帶著薑冬灰溜溜走了。路上，薑冬嘀咕道：“我就說不能下館子，你看，兩錠黃金花出去，屁都沒吃著……這什麽事啊？”

宋修臣幾乎得前後背，還不忘安：“好歹混個嫡公主當，不虧。”

薑冬納悶道：“你說皇上今天大發雷霆，貶了三王和五王，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讓皇後的八皇子當太子？”

宋修臣歎道：“可他不是連皇後的麵子也沒給？”

“是啊！”薑冬一拍腦門，慚愧道：“好像就數我麵子最大！”

宋修臣笑而不語，笑意之中，卻藏著幾分不為人知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