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被懟的沒脾氣，腰上實在疼，臉蒼白站在那。宋修臣目微，便不再發作，回頭對麝珠道：“我讓采秀娘備車，立即送你出城。”

麝珠臉陡變，道：“不！我不走！”

“由不得你。”

麝珠這下真的慌了，死死抓著宋修臣的手：“我不走，瑯翠已經死了，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你還敢提瑯翠！你敢說的死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去刺殺陳平湖不是你慫恿的！”

瑯翠愣住，半晌才道：“我……我沒有，是自願的，我也願意為你去死。”

“夠了！我不需要你為我死，立即離開太安城，否則休怪我無。”

麝珠淚如泉湧，指著薑冬道：“你讓我走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保護！”

宋修臣冷冷道：“麝珠，我警告你不要，瑯翠的事我不再提，可你要是敢，你知道後果。”

麝珠嗬嗬笑了兩聲，“好啊，瑯翠什麽都給了你，竟也不如這個鄉野村婦！好……真好……”

眼神淒厲看向薑冬，“你知不知道他是誰，知不知道他有過多人，知不知他實則是天底下最涼薄的人！”

薑冬看著麝珠，搖頭道：“有些我不必知道，有些我已經知道。”

麝珠的眼淚奪眶而出，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結果能好到哪裏去。”

宋修臣微皺了皺眉，卻沒有反駁，他轉看向薑冬：“腰上疼得厲害？”

薑冬搖了搖頭，“還可以。”

宋修臣上前扶住的手臂，將扶出麝珠房間，來到旁側以前瑯翠住的凹碧堂。屋紗幔蒼翠，暗香浮，仿佛那個喜歡翠的姑娘還沒有走。

薑冬對彩雲道：“我腰疼得走不了，你回去找個轎子來抬我。”

彩雲答應著去了，一時屋隻有宋修臣和薑冬二人，環顧四周，“瑯翠已經不在了，的屋卻像是有人時常清掃著，是你吩咐的吧？”說這句話時，的神有幾份淒然。

宋修臣嗯了一聲，手按在腰上傷的地方，輕輕按。他眉眼低垂，昏暗中出一側刀刻般的俊逸側臉，雖看不清神，卻總讓人覺得有些落寞。

薑冬輕聲道：“我真是……太不了解你了，明明對你一無所知，卻又好像不需要知道太多。”

宋修臣抬眼看向，的那雙秋水眸中流出的不安便狠狠刺在他的心上。良久，他自嘲笑道：“我宋修臣，的確不是個值得托付終的人。”

薑冬抓住他的手腕，輕聲呢喃道：“我本想要找個可以替我遮風擋雨的男人，遇見你後，我明明知道以後的風雨都有可能是你帶給我的，可是……為什麽我卻像是著了魔一樣……”

宋修臣聽著這近乎表訴衷腸的喃喃自語，他苦道：“我……我會盡我所能，讓你遠離是非……”

薑冬搖頭：“我不用遠離什麽是非，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對我是否是獨一份的真心？我是說獨一份，我不要你對麝珠瑯翠那樣的真心。如果不能唯一，我寧願不要。”

宋修臣靜靜看著，良久開口道：“師父為讓我棄絕，曾給我安排過很多人。瑯翠便是其中之一，的子是被我破去的。我年時荒唐，有許多子圍繞側，我對們都很好，卻並不們。事實上，我連自己都不。”

薑冬手心裏攥出了汗水，愣愣聽著。宋修臣繼續道：“至於麝珠，與我共患大難，從一場浩劫中逃茍活。我並沒過，對唯有兄妹之誼，遑論男之。”

薑冬忍不住口問：“那你對我呢？是什麽？”

他輕聲道：“本來像我這樣的人，不該，不該輕易許諾。在太安城三年，師父讓我假意風月、逢場作戲，可我對你……不同。”

薑冬心中微，“為什麽？”

“一開始，我以你是陳平湖發妻，的確存了利用的心思故意接近。可那日你被藍玉郡主帶回大理寺監獄，我騎馬過鬧市去救你，在路上我就已經明白，我本不願意讓你陷危險，本不願欺瞞利用。既然不能利用，便又何苦相？可我……竟也不能棄你於不顧。”

他語氣輕淡，帶著一自嘲和無奈。薑冬聽著這話，從心底漾出一暖意。那種覺好像一個人習慣了寒冷與孤獨，忽然在寒夜中遇到一豆微弱源，那如風中油燈，雖然閃爍不定，卻給人驚喜。

一個人假如從沒嚐過溫暖，也就不懼寒冷。從生下來就被拋棄，沒有被誰真正在乎過。

如今這淺淡的芒就在眼前，怕溫暖轉瞬即逝，最終一場空涼。可又更怕抓不住此時的暖。

宋修臣見眼中彷徨迷茫，手了的臉，聲微笑道：“等我兩個月。”他笑時，溫而悲傷。

薑冬有片刻怔忡，回過神，隻覺得有千言萬語堵在嚨間，卻不知如何說起，隻得輕輕嗯了一聲。

彩雲回說已經來了轎子，薑冬腰上被宋修臣按了幾下，已經沒那麽疼了。心不在焉道：“那我先回去了……對了，我這次過來是想找沁芬的，想請去幫我打理幾天鋪子。”

宋修臣點頭道：“我讓采秀娘知會，你先回吧。五王已然認出了你，我去擺平，陳平湖不會知道這件事。”想了想，又低聲道：“以後晚上出來晃，老實安歇。”

薑冬答應著去了，回到院中，卻正看見秀雲從夏夏娘的房間裏出來。薑冬住秀雲，“大晚上不在自己房睡覺，幹什麽呢？”

秀雲有些驚，低頭回道：“奴婢在向夏夏娘討教煲湯的技巧。”

薑冬皺了皺眉，淡淡道：“廚房油煙大，你一個小姑娘就別往廚房裏鑽了。”

秀雲低眉順眼應了一聲。薑冬擺手讓離開，便很幹脆地退回了房間。

彩雲不屑地哼了一聲，“一個細還想往廚房上沾，不知道不姑娘待見嘛！”

薑冬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因知道不被我待見，所以才另謀出路，你見平日裏與我有過半分親近沒？我看這是很有自知之明。”

彩雲擰眉問：“那……那與夏夏娘謀了什麽？